飄天文學 > 亂世情緣漫黃沙 >第四十八章 洞房顯威
    屋子,完全黑了下來。

    牆角里的蛐蛐,試探地叫了兩聲,將娟子從美好的回憶中拽了回來。

    她摸索着點亮了桌上的油燈,又點亮了牀邊的兩根紅蠟燭。

    昏黑的屋子,頓時變得亮堂了起來。

    她伸手摸了摸腿上的槍刀,心裏踏實地坐回牀邊,輕輕地頂上了那塊,紅絲綢的軟蓋頭。

    不一會兒,王連長便噴着滿嘴的酒氣,晃着鐵塔般的身子走了進來。

    娟子透過薄薄的紅紗,冷靜地瞅着他。

    王連長,有些意外地瞅了娟子一會兒。

    取下身上的挎槍掛到牆上,心虛地朝娟子跟前湊了湊,乾巴地“嘿嘿”笑了兩聲。便想試探着要掀娟子頭上的蓋頭。

    娟子敏捷地閃身躲過,嘴裏不緊不慢地說:“祥子哪”

    王連長先是楞了一下,繼而,一臉賴相地說:“不是說好,入洞房才放人麼”

    娟子沒好氣地說:“這不是已經在洞房裏麼”

    王連長狡黠地笑了笑,低聲細氣地說:“入洞房,入了纔算麼。”

    說着,將身子筆直的一挺。作出一副漢子的樣子,說:“我保證,明天一早就放人”

    娟子衝他冷哼了一聲,說:“看來,你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呀。”

    王連長覥着臉,“嘿嘿”一笑,就笨手笨腳地,掀掉了娟子頭上的蓋頭。

    藉着蠟燭的光亮,娟子本就姣美的臉蛋,顯得更加生動水靈。

    王連長半張着嘴,愣愣地看了一會。便吞嚥着濃稠的東西,朝娟子撲了過來。

    娟子一扭身,撲了個空,馬熊般的身子,便像伐倒的樹樁似的,歪滾在牀上。

    娟子嗔中帶嬌地說:“還不把滿身酒氣的衣服脫咧。”

    王連長,眼中閃出一道火星,滿臉歡喜地跳下牀,動作麻利而又笨拙地,忙活了起來。

    窸窸窣窣中有衣褲被扯爛的聲音。

    王連長脫把乾淨,貓着腰,便熱乎乎地朝娟子擁了過來。

    娟子利用身法,巧妙地閃過。

    輕聲說:“急啥哩,到牀上轉過身等着,人家還要tuo yi服哩。”

    王連長,心花怒放地一屁股塌在牀上。面朝着牆,開始像跑熱的狗似地喘了起來。

    娟子,趁機躬身掏出shou qiāng,動作輕柔地磨上牀。便將冰冷堅硬的槍口,生生地頂在了王連長的腦後。

    王連長猛地驚愣了一下。一股熟悉的槍械味道,讓他頓時將滿身的火氣,像掉了底的水桶似的,頃刻間,流淌的乾乾淨淨。

    取而代之的,是從頭到腳的一陣冰涼。

    他稍稍冷靜了一下,小心地將手舉在空中。

    聲音有些乞求般地說:“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先把槍放下,小心走火。”

    娟子在他身後,惡聲恨氣地說:“你這個畜生”

    話音未落,手中的槍,已重重地砸在了王連長脖根的動脈上。

    王連長,沒來得及哼一聲,肥碩的腦袋已軟軟地歪在了一邊。

    而後,她身手敏捷地躥下牀,動作麻利地,抽下王連長的軍鞋帶。三下五除二,就將王連長的手,反綁在了背後。

    巧妙的是,只把兩個拇指,牢牢地捆在了一起。這招是跟師父學的。

    做完這一切,娟子長長地噓了口氣,身子顯得有些疲乏地下了牀。

    端起桌上的茶壺,對着壺嘴就“咕咚,咕咚”地一陣猛喝。

    稍稍喘息了一會,她又精神抖擻地,打開從家帶來的紅木箱。

    從裏面取出一身男裝換上,又拎出一個灰色的包袱,裏面無非是些女人用的東西和幾十塊大洋。

    一切準備停當後,娟子端起桌上的茶杯,將冰涼的茶水,潑灑在王連長的臉上。

    王連長被冰水一激,像是醉夢方醒似的,嘴裏呢喃着鬼都聽不懂的話語。

    粗壯的身子,像慵懶的馬熊似的動了一下。

    而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似地,正要張嘴嚷嚷。一把明晃晃的bi shou,就橫在了他的脖根。

    王連長,用驚愕的目光瞅了眼娟子,嚇得沒敢吭聲。

    娟子用鋼刀般冰冷的目光,盯着王連長。聲音低沉而有力地說:“問你話,照實說若敢亂喊亂叫,立馬放咧你的血”

    王連長本能地點着頭,緊張而又恐懼的臉上,漸漸滲出了藏着酒氣的汗珠。

    娟子接着問道:“說你把祥子咋的咧”

    王連長的嘴,痙攣般地蠕動了一下,又被臉上驚恐的肌肉,拉扯得沒發出聲來。

    娟子手中的bi shou,猛地使了點勁。王連長,頓時緊張得,眼珠子像是要被擠出似的。

    鬍子拉茬的大嘴,痛苦地朝一邊咧了咧,喪氣地說:“本來只想給他點苦頭喫,誰知我那幫兄弟下手太重,就”

    娟子緊張而又急切地問道:“就咋咧”

    王連長,聲若懸絲地說:“就斷氣了。”

    儘管,早有思想準備。但一陣暈眩般痛苦悲蒼的感覺,依然席捲着她的身心。

    她的身子,微微地顫抖了一下,一股仇恨的力量,頑強地壓制住了洶涌的淚水,她強忍着悲痛,問道:“屍首呢”

    王連長怯懦地閉上了眼睛,低聲說:“扔到南門外的亂雜崗了。”

    娟子悲慟地深深吸了口氣,像是自語般地說:“祥子哥,你就安心地走吧是我害咧你。現在,我就給你報仇雪恨”

    王連長聽了這話,渾身的毛髮,瞬間豎了起來。火燒似地嚷道:“先別動手我有話說。”

    娟子的手,隨之遲鈍了一下,瞪着噴火的眼睛,說:“又屁快放”

    王連長,作出哀求般的神情,說:“只要姑娘不殺我,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娟子厲聲道:“祥子就白給你們弄死咧”

    王連長,可憐兮兮地說:“反正人已經回不來了,就算你現在弄死我,你家也免不了一場人命官司。

    你若不殺我,這事就算沒發生過。我送的彩禮,就算是孝敬姚掌櫃的吧,這事就算兩清。”

    娟子,突然轉念一想:殺了他,倒是解恨,可就給父親落下個dà 煩。

    若留他一條狗命,不但父親,不會因爲退彩禮的事情揪心。說不定,日後還有用。

    於是,娟子握刀的手,稍稍地鬆了鬆。冷顏冰語地說:“不殺你也行,但得讓你長點記性。”

    說着,伸手搬過王連長的膀子,一招分筋錯骨手,便活生生地,將他的肩膀弄脫了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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