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亂世情緣漫黃沙 >第六十一章 傳武生情
    喫過早飯,黃興閒着沒事。

    便溜達到操場,看那些士兵耍猴似的練習爬高。

    他表面上看着悠閒自得,若無其事的樣子,可心裏,卻像被貓抓似的惴惴不安。

    被困在軍營五天了,雖說自己進出自如,還挺受人待見。

    但憑黃興多年的偵查經驗,明裏暗裏至少有三個以上的槍口,始終不離地對着自己。

    他設想過多種逃跑的辦法,都覺有一定風險。

    而且,事情還沒弄到非拼命不可的地步。

    憑馬步芳目前的實力和爲人,若是真鬧翻了臉,自己是很難走出甘肅的。

    因此,還得和他們表面上應付着,等待時機。

    黃興,正心不在焉地在操場瞎轉悠。

    只見一個小兵,攆着他說黑營長找他。

    黃興疑惑地回過身,見老黑遠遠地站在營房前,身旁還有位身材高挑的年輕人。

    黃興快步近前,只見老黑,臉笑得像個滾圓的碳疙瘩似地迎過來,說:“哎呀,兄弟可是交上桃花運咧。

    牡丹請你到她府上,說是要和你耍刀哩。”

    老黑見黃興沒言語,只是衝他淡淡地笑了笑。

    便詭異地笑着搖搖頭,自語般地說:“哎呀,你兩個,一會馬上一會馬下的,我看非弄出麻搭不可。”

    告別了老黑,黃興說是回屋取件東西,那個年輕人便隨後跟了進來。

    他見屋內無人,湊近一步低聲說:“xiǎo jiě讓你撿重要的東西帶上,行李要原封不動地留在這裏。”

    說着,從背後取過一個皮揹包,掏出兩件舊衣服。

    黃興,似乎明白了牡丹的用意。

    他迅速從行李中取出shou qiāng大洋和兩件要穿的衣服,放進年輕人遞過的揹包,又將兩件舊衣服塞進行李,整理成原來的摸樣。

    仔細端詳了一眼,沖年輕人說:“咱走吧。”

    年輕人,面色疑惑地瞅了黃興一眼,隨即臉上神祕地笑着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嘟囔道:“倒像是事先商量好似的。”

    牡丹的府邸,是個精緻的四合院,裏面樹木花草都佈局的很講究。

    最讓黃興開眼的,要數正屋後的那片,花園與練功場地,完美協和在一起的去處。

    屋內的裝飾佈置,簡潔典雅。

    空氣中,瀰漫着一種淡淡的幽香,好像置身於百花叢中一般,令人心曠神怡。

    牡丹一身回民裝束,奶白長衫,飄逸出曼妙的身姿。

    水粉的絲褲,襯托着一雙,隱藏在淡青繡花鞋內的纖足。

    白皙姣美的臉上,曲美的眉梢,隱現着若有若無的碳青。

    線條優美的嘴脣,像是被敷上了一層淡淡的玫瑰花瓣,顯得鮮活而又動人。

    黃興,神情有些侷促地,坐在紅木椅子上。漫無目的的,打量着屋內的陳設。

    儘量忍着,不讓目光落在牡丹身上。

    只是在她背過臉時,才貪婪地瞅上一眼。

    牡丹,腳步輕盈地給黃興泡製了蓋碗茶,在對面坐定後,衝他嫵媚一笑,說:“想好了嗎是走是留”

    黃興有些心虛地慌忙喝了一口茶,卻被燙的直咂嘴。

    惹得牡丹拿手遮住嘴,笑得前仰後合。

    黃興一臉尷尬地笑了笑,說:“這茶還真燙。”

    牡丹故作正色道:“問你個去留,看把你緊張

    的。”

    黃興目光閃爍,自語般地囁嚅道:“不緊張,緊張啥哩,我是想,我”

    牡丹眼裏,悄然掠過一絲憂鬱失落的光芒。

    繼而深吸一口氣,輕鬆而又略顯威嚴地說:“聽你說,刀耍的不錯”

    黃興馬上回過神來說:“哪裏,哪裏,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你可別當真。”

    牡丹衝他淡然一笑,說:“你拳腳功夫那麼好,器械也一定錯不了,我正想討教幾招。”

    黃興謙和一笑,說:“您的身手,纔是少見。”

    牡丹笑着擺擺手,說:“別再您,您的了,以後就叫我牡丹。

    你我也用不着客氣,我是誠心求教。”

    黃興欣然一笑,說:“相互學習,相互學習。”

    牡丹故作微嗔地瞅了黃興一眼,起身說:“你先喝口茶,我去去就來。”

    說着,擰身出了客房。

    黃興藉機,仔細觀察了院落的動靜。

    院內走動的人不多,而且,很少聽到有人說話。

    好像所有的人,都在有條不紊地忙碌着什麼。

    屋內,那具一人高的座鐘,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屋裏靜得,就連偶爾蒼蠅飛過,都像是唱歌似的。

    黃興,有些忐忑的胡思亂想。

    只見牡丹,一身武行打扮,手裏拎着兩把刀,英姿颯爽地走了進來。

    她伸手遞給黃興一把,刀面鑲着紫銅花紋的寬背大環刀。

    語氣平淡地說:“這是前面那個用過的,看看順不順手。”

    黃興握刀掂量了一下,嘴裏忙說:“行行是把好刀。”

    心裏卻直嘀咕:這傢伙好力氣。

    牡丹帶着黃興,來到了花團樹木圍裹着的後院。

    在一棵老槐樹下,已經支好了桌椅,蓋碗中隱隱溢出若有若無的茶香。

    牡丹擰身來到空地,雙手一抱柳葉刀,面帶誠懇地說:“我刀法不好,你別見笑。”

    黃興忙抱刀還禮道:“彼此,彼此。”

    話音才落,牡丹提刀便像一陣旋風似地,朝黃興滾來。

    黃興一邊招架,一邊仔細留意她的路數。

    刀法確實一般,變化少招數也不連貫,全憑靈巧的身法撐着。

    黃興略微使出些借力給力,順勢變化的刀法,牡丹就有些招架不住。

    幾次,若不是黃興收刀快,都險些傷着她。

    幾個來回下來,牡丹便有些微微的喘息,白皙的面頰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虛晃一刀,跳出圈子。

    略微喘息了一陣,表情爽快地說:“和你差得,可不是一截半截的。

    這若是在戰場上相遇,我十個腦袋,也早被你給砍了。”

    黃興衝她憨厚的笑了笑,說:“你也不賴,就是變化稍少了點。”

    牡丹衝他擺手說:“咱兩可說好了,再也不許在我面前講客氣,你不能把我當外人。”

    話纔出口,一抹微紅,便悄然地落在了她的臉上。

    藉着擦汗,略微掩飾了一下,接着囁嚅道:“我,我是說,你要把我當自家人一樣教,別來虛的。”

    黃興覺得,有股暖暖的東西,正悄然地瀰漫着他的身心。

    他顯得有些興奮,而又羞澀地瞅了牡丹一眼,神情誠懇地說:“一定盡我所學。”

    牡丹,衝他嫵媚一笑,說:“先歇會喝口茶。”

    才喝了兩口,黃興便覺渾身充滿了力量,那股力量,憋得讓他心裏有些發慌。

    於是,便起身說:“我先練套刀法給你看,過後再給你拆解。”

    說完,擰身提刀來到空地。

    把一套馬家刀法,揮舞的淋漓至盡。

    看得牡丹,從椅子站立起身,兩眼直勾勾地,定在了黃興的身上。

    專注的樣子,像是要把刀法,連同黃興一起,都深深地擱在自己的心裏。

    黃興收了刀,牡丹情不自禁地鼓掌說:“真是太妙了,這是我見過最好的刀法。”

    黃興,胡亂地抹了把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笑着說:“這還是你們馬家的刀法。”

    牡丹,一邊目光狐疑地瞅着黃興,一邊把手裏的白毛巾遞給他,輕聲說:“先擦把汗。”

    黃興接過毛巾,遲疑地瞅了她一眼。便擡手在額頭輕輕抹了一下。

    頓時,雪白的毛巾,便印上了一片淡淡的墨跡。

    黃興面顯窘迫地瞅着牡丹,難爲得不知說啥好。

    牡丹衝他優美一笑,說:“沒關係,就是給你準備的。”

    留在額頭上的那股淡淡的幽香,告訴黃興,牡丹是在說謊。

    但黃興的心裏,卻莫名地泛起一絲,甜暖的感覺。

    黃興坐下來,邊喝茶邊把這套刀法的來歷,講給牡丹聽。

    末後說:“馬老鏢頭憑着手中九環刀,在西北鏢道上,也行走了幾十年。

    等會,我把這套刀譜留給你。”

    牡丹面顯驚喜地說:“那可是老鏢頭,留給你這個關門弟子的,咋捨得留給我呢”

    黃興衝她淡然一笑,說:“這是你們馬家的寶貝,傳給你最合適。”

    牡丹心中一喜,故作姿態地說:“那我還得叫你一聲師父了”

    黃興忙擺手笑着說:“我是替師父代傳,你我算是師兄妹。”

    牡丹白皙的臉頰,突然飛起一縷紅雲。

    忙起身,帶着一些俏皮的樣子,抱拳道:“見過師兄。”

    黃興被她那副亦真亦假的樣子,逗得仰身一笑,說:“算了,算了。

    你都說了,咱們不是外人。”

    話一出口,黃興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兒,一股熱熱的感覺,又騷動着他的身心。

    他略顯得有些慌亂地囁嚅道:“我是說,我們,你不用太客氣。”

    牡丹,抿嘴“咯咯”地笑了一陣。

    一雙閃着清波的美目,在黃興的臉上,粘稠地掃了一下,說:“既然說了不是外人,就要像個自家人的樣子。

    都別再扭扭捏捏的了,教我刀法吧。”

    說着,便大大方方地伸手拽起了黃興。

    在講解了一番馬家刀的運刀要領後,黃興便一招一式地認真指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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