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玄墨 >十二 承恩話前生
    那美貌的少女還沒清醒過來,對王墨儒說的話充耳不聞。只見她迷迷糊糊地又道:“爸爸,你不要打媽媽,不要打媽媽。媽媽,你快跑,快跑”

    王墨儒見那少女嘴中不清不楚地叨咕了半天,也依稀猜出了大概,不由得心生憐憫。他輕輕地拍着那少女的肩膀,就好像母親哄嬰兒睡覺一般。王墨儒手上一邊拍打,口中一邊輕輕地道:“放心,爸爸不會再打媽媽了,你這樣好,媽媽也不會不要你的。”

    那少女也不知聽沒聽到王墨儒說的話,不住地搖頭,隨即一驚坐起,原來自己做了一個噩夢。

    王墨儒見那少女滿頭大汗,伸衣袖替她擦了擦,隨後溫柔地道:“怎麼做噩夢了”

    那少女噩夢初醒,還有些驚魂未定,然而王墨儒的這一系列溫柔地舉動就好像給她吃了一劑定心丸,她搖搖頭,輕輕地道:“沒事。”接着又反問道:“這是哪兒,等到殺你二哥的那個兇手了嗎你打贏他沒有”

    王墨儒見那少女剛醒來,絕口不提她自己的傷勢,反而關心自己大仇是否得報,心下感激,正待解釋,可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已被那少女大聲喝斷。

    “你幹什麼”原來那少女見他衣衫不整,以爲他對自己有了什麼逾矩的行爲,不禁雙眉緊蹙,大聲喝道。

    王墨儒心內無私,不明白那少女爲什麼會突然對自己發火。這一聲大喝倒有些弄得他不知所措,他看着那少女一臉的疑惑。

    那少女一句話出口,下意識地瞧瞧自己,見到地上鋪着的衣衫,身上披着的外衣,才知道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麼回事,原來竟是自己錯怪人了,不免有些尷尬。

    可那少女天生便是一副要強的脾氣,此時明知道自己錯怪了人家,也不好當面認錯,只閉起嘴巴不說話。

    二人默默相對了半天,還是那少女先開口:“喂,這是哪兒啊”王墨儒擡頭見那少女面色好了很多,沒有了之前的病態與慍色,有意逗她開心道:“別總喂、喂的,我又不是沒有名字。”

    自那少女與王墨儒相識以來,一直便覺得他談吐間溫文爾雅,心中對他不乏有些好感。可他此時話語強硬,又有些失禮,那少女不由得一愣。可她愣神了沒幾秒鐘,便馬上想起來,這句話原來正是自己白天說的,她也明白了王墨儒的意思,瞪了他一眼道:“不害臊,學人家說話。”

    王墨儒見她雖是奚落自己,但是神態間有些嬌羞,又不失笑意,繼續說道:“你怎麼不問公子姓什麼叫什麼,你至今也沒告訴我。”這句話原本也是王墨儒白天說的,如今再說出來,只不過將“姑娘”換成了“公子”罷了。

    那少女被王墨儒逗得“噗嗤”一笑,道:“不用問,本姑娘能掐會算,知道這屋裏有隻小狗叫做王墨儒。”那少女隨即歪着頭問王墨儒道:“是不是啊小狗狗”

    王墨儒見那少女一片天真爛漫,也不以爲杵,反而學着小狗的模樣,衝着她“汪汪”地叫了兩聲。那少女果然被他逗得前仰後合。

    那少女笑了半天,正色道:“你這名字誰給你取得啊,還蠻好聽的。”王墨儒見那少女如此發問,不再嬉笑,一本正經的道:“是恩公給我取的。”

    “那你大哥、二哥”

    “也都是恩公給取的。”

    那少女點點頭道:“我說的嘛,世間哪有這般巧的。三人名字中有一個儒字,若是不看姓氏還真以爲你們是親兄弟呢。”

    “我們本就是親兄弟。”王墨儒一本正經地道。

    那少女見王墨儒面露兇相,知道他兄弟情深,想是又想起了牛二,不願再聊下去,觸碰他的傷心事,忙轉移話題道:“這位恩公對你們想必是極好的”

    “那還用說”王墨儒自豪地道。他剛高興了沒多久,又失落地道:“只可惜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像恩公這麼好的人,老天爺怎麼就不讓他多活些日子。要我說,老天爺也是不長眼睛”

    “快別這麼說,生死有命,這也怪不得老天爺。”那少女打斷王墨儒道。

    “不怪他怪誰惡人沒有惡報,好人不得善終,這算哪門子命。恩公如此,二哥也是如此”王墨儒說到此,緊咬着牙,恨恨不已。

    那少女見王墨儒面露猙獰之相,心中有些害怕。她向後挪了挪身子道:“你別這樣。你這麼說,老天爺會怪罪於你的。而且你二哥是不肯透漏你的住所,才被那牛二殺害的。我想他雖然不捨得離開這個世界,可是他死的時候一定是問心無愧的,一定是心中寧靜的。”

    王墨儒一聽,雙手按住那少女的肩頭,緊鎖着眉頭問道:“你怎麼知道二哥是因爲不肯透漏我的住所才被牛二殺的你瞧見了是不是”

    王墨儒情急之下,哪還會控制手上的力道只捏得那少女疼痛不已。那少女原本想對王墨儒吐露真相,可讓他這麼一弄,反而不敢說了。只聽她扯謊道:“沒,我沒瞧見。我也是聽他們說的。”

    王墨儒起初只懷疑祁繼儒的死與自己戲耍那大漢牛二有關。聽那少女所說,才知道中間或許還有一段寧死不屈的故事。想到此節,王墨儒手上的力道逐漸減弱,鬆開了那少女的肩膀,說道:“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那少女見王墨儒面色好轉,搖搖頭道:“沒關係。”話剛說完,她又試探性地問道:“你恩公與那位祁二哥對你一定非常重要吧”

    王墨儒扭頭瞧向那少女,說道:“那還用說,沒有他們,我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回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你能跟我說說嗎”

    “姑娘先躺好。”王墨儒心生愧疚之餘,又恐那少女創口迸裂,先扶着她躺好了,這才道:“此事說來話長”

    王墨儒新愁未消,又回想起艱辛的往事,不由得長嘆一聲。這才娓娓道來。

    “我的祖籍並不是楚川鎮,我也是漂泊了六七年纔到這裏定居的。至於我的祖籍到底是什麼地方,說來可笑,如今我已記不清了。我只記得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的家鄉趕上了一場幾十年難得一遇的大旱。那一年豈止是顆粒無收,莊稼甚至還未長熟,就已被曬蔫兒了。龜裂的大地上別說莊稼,連雜草也沒有一根。到得後來井水也都乾枯,井下連溼乎乎的泥巴都沒有,只有乾巴巴的土壤。左近的鄉鎮、村子也是一般狀況,幾千裏內,糧食少得可憐,水更少得可憐。”

    “村民們如再在村中久耽,非得渴死、餓死不可,他們忍無可忍,紛紛舉家避難,逃往他處。可往往走不了多少里路,強烈的日曬加上長久的飢餓,便會奪去村民們的生命。有些窮苦人家平常囤糧就少,趕上了這麼個大旱年,更喫不上飯,往往全家集體暴斃,橫屍街頭,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在那種缺醫少藥的災荒年代,這些屍體如果處理不當就會演化成爲瘟疫。人們一旦感染上,面臨的只有死亡。”

    “也不知是我爹爹異於常人還是我家裏有些餘糧,我只記得我隨着爹和娘像做了賊一般,四處躲避。跑啊跑,我們一家三口終於躲過了那場災旱。”

    “那時你多大”美貌的少女見王墨儒有些地方說得不清不楚,忍不住問道。

    “記不清了,也就四五歲吧。”王墨儒滿不在乎地回答,他接着又說道:“我們一家雖然逃過了那場災旱,可是卻終究沒有逃過那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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