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玄墨 >三十 關鍵時刻的灰袍客
    王墨儒見離照一再催促着自己,要自己把懷中的少女交給他,心中的疑慮更甚。他想言又不敢言,戰戰兢兢地開口說道:“您高擡貴手,在這裏便將她醫治好吧。我與這姑娘一定會永感大德。”

    離照見王墨儒口上說的好聽,行動上卻不順從,心中有些不喜,可又不好發怒,只好辯解道:“像她這樣的能力者與你等凡夫俗子身體結構大爲不同,本尊要帶她回去好好加以醫治,這樣才能確保她不落下什麼病根。”

    王墨儒見說,趕緊殷勤道:“您的救命之恩,晚輩無以爲報。晚輩情願追隨您至天涯海角,以報答您恩情的萬一。如果您要趕往他處救治這姑娘,晚輩願當牛做馬替您馱着這姑娘。”

    離照身處要位,平日裏發號施令哪有人敢說個“不”字,此時王墨儒雖說得恭敬,可一再幹涉他的行動,他不禁目漏兇光,對王墨儒道:“你是定要跟本尊作對了”

    王墨儒低着頭,見不到離照臉上一閃而過的殺氣。可他在離照的語氣中分明聽到了憤怒與不滿。王墨儒依舊恭敬地答道:“晚輩不敢,晚輩只是想常伴您左右,侍奉您。”王墨儒說完擡起頭來,堅定地瞧着離照。

    離照見王墨儒眼神堅毅,知道今日除非是對他痛下殺手,否則自己的小計謀恐怕難以得逞。然而他與別人有過約定,這約定他一定要遵守,他不能對王墨儒下手。可難道就讓這麼一個凡夫俗子違逆了自己的意思離照在心中暗自地搖搖頭,他絕對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忽然間離照心生毒計,溫柔地對王墨儒道:“其實本尊要將這姑娘帶走是另有深意的。這姑娘道行尚淺,卻不知節制,隨意地浪費自己的法力,這是很危險的。而且若想救治她的傷勢這中間也有些難處,那就是一定要讓她飽飲壯年男子的血液,然後本尊再加以救治,只有這樣纔可能讓她慢慢好轉,待好轉後,她慢慢修習往日所學,恢復往日法力便也不難。可這周圍哪有壯年男子呢”離照說着放眼四望,接着又眼望王墨儒,示意詢問。

    王墨儒順着離照的目光望去,果不其然,方纔在自己與牛二纏鬥之時,河源村的村民還駐足在遠處觀望,如今四野茫茫已瞧不見一人,只餘牛二還趴在不遠處,生死不明。

    離照也瞧了一眼牛二說道:“唉,這麼美貌的人兒,體內竟要流淌這麼粗鄙之人的血液,真是可惜。也不知這種人的血液如果流入這姑娘的體中,姑娘的性情會不會產生什麼變化”

    王墨儒情知離照在拿話語擠兌自己,可一想卻也不無道理。她的血液中怎麼能流淌着牛二的血王墨儒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王墨儒讓那美貌的少女平躺在地上,對離照說道:“是不是隻要她喝了壯年男子的血液您就一定能治好她。”

    離照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保證她會像之前一樣活蹦亂跳的。不過不是喝兩口那麼簡單,是飽飲,呃也就是幾乎要喝光一名尋常男子全部的血液。”離照說着嘴角上翹對於這計謀他實在滿意極了。他可以不動王墨儒一指,就讓他再也不會干擾自己的任何行動。

    最關鍵的是,這可不算是什麼失約。

    王墨儒如何不知這是離照的奸計,可是以他的處境,他還能怎麼辦呢眼睜睜地看着這少女就這麼離開人世別說這少女數次有恩於他,單是以那少女的年紀、以她的樣貌、以她的本事,就這麼草草地結束她花樣的一生,未免也太可惜了。

    王墨儒再無猶豫,就近撿了一支羽箭,死死地瞪視着離照說道:“但願您所言當真,不會食言。”說完羽箭一晃,割破了腕上肌膚,手腕上登時血如泉涌。王墨儒不敢多耽擱,拿手腕往那少女嘴邊湊去。

    那少女命懸一線,早已沒了知覺,此時鮮血入口,如何還能下嚥只灌了沒一會兒,鮮血就順着那少女的嘴角留下來。王墨儒見此,無計可施,擡起頭無助地看着離照。

    離照自然有離照的辦法,只見他暗釦手指,嘴脣微動,也不知掐了個什麼訣,唸了個什麼咒,那少女喉頭滾動,竟將口中的鮮血“咕嚕,咕嚕”地嚥下去了。

    王墨儒見那少女有了些知覺,心中大樂,對於離照的能耐更佩服了幾分。

    可是說也奇怪,自從那少女可以吞嚥血液之後,王墨儒腕上的血液便源源不斷地流出,絲毫沒有要凝固的跡象。王墨儒一驚不小,像這樣流法,用不上一刻鐘,他便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他自知今日多半有死無生,可血液流出地如此快,如此奇怪,不免讓他也有些喫驚。他把心一橫,再也不管不了那麼多,如今他只求能將那美貌的少女救醒便好,似乎只有這樣他的心裏纔可以好受一些,也只有這樣他才覺得自己並沒有太虧欠那美貌的少女太多。至於以後的事,自己以死報恩,也管不了那許多。

    沒用多長時間,王墨儒就覺得他剛剛回復的氣力,正在一點點地隨着他的血液流出。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他並不怕。他怕的是那收女喝了他這麼多血卻依舊不見醒轉,甚至連手指都未見動過一下。

    王墨儒的力氣在飛速的消失,他只覺得那少女的頭顱越來越重,越來越重重得已讓他無法只用單手去支撐。他讓那少女躺在自己的腿上,看着她就着自己的手腕,嬰兒般大口大口的吸吮,心中不知爲什麼,突然感到那麼一絲滿足。他瞧着那少女嬌美的面龐,臉上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可那笑容在王墨儒的臉上沒停留多長時間便凝固了。

    因爲他瞧見了一隻乾巴巴的手,一隻僅比白骨多了一層薄薄皮膚的手。這隻手便是在亂葬崗中也難得一見,它是那麼的蒼白,又是那麼的乾癟,就像一株風乾的花朵,風一吹就會將它吹得屍骨無存。無論是誰看見這麼一隻手都會變色的,王墨儒也沒例外。

    更何況這隻手就連在王墨儒的手腕上。不僅如此,讓王墨儒更喫驚的是,那乾癟正在他的胳膊上不斷蔓延

    王墨儒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的手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成了這副模樣。但這與那冷眼旁觀的離照一定脫不開干係,他擡起頭憤怒地瞧向面前的離照。

    恰於此時離照也將目光轉移到王墨儒身上。王墨儒只覺得離照的目光是那樣的凜冽,那樣的咄咄逼人。但他並沒有退縮,也並沒有說話,他的眼神已經可以說明一切。

    他在詢問,或者更準確的說他是在審問。他想知道爲什麼他的手會變成這幅模樣,他更想知道那美貌的少女爲什麼沒有絲毫要醒轉的意思。

    沒有回答,對於如王墨儒這樣的蟲豸,離照根本沒興趣搭理他們。在實力強大的離照面前,王墨儒的這一系列行爲無非猶如自尋死路。

    王墨儒義憤填膺,忍不住便要站起身來呵斥離照。他剛要動,就覺得體內血流不暢,頭昏眼花,他本要向前,可身子無力,向後一栽便倒了。

    離照見王墨儒倒下,仰起頭摸了摸自己的喉結,摸了沒兩下,他便低下頭不自禁地笑了。

    突然灰影一閃,便好似從天而降一般,一個身披灰色披風的人影,跪倒在離照身後,口中說道:“還請尊上手下留情。”

    離照聽到這個聲音,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並未回頭去瞧那灰衣人,反而低下頭仔細地端詳起那美貌的少女來。看了半天,離照才說道:“瞧你面上,本尊今日就放他一馬。”那灰衣人聽說,磕了兩個頭,喜道:“多謝尊上。”也不知是灰衣人話少,還是在離照面前不敢多說話,他只說了四個字,又磕了兩個頭,這才起身,站在了一邊。

    離照說完,湊到那少女面前,伸手在她眉心一點,低聲說道:“先給你留個印記”

    說也奇怪,隨着離照這麼輕輕一點,那美貌的少女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她瞧見了一個紅衣少年就在離她不到一尺的距離內,這少年的面頰是那麼的白皙,那麼的俊美,便是尋常貌美的女子也有所不及。

    他爲什麼離自己那麼近她剛剛明明法力漸盡,已是要死之人,爲什麼現在精力這般充沛,是他救了自己嗎

    離照沒讓那少女多想,就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說道:“好好活着,我們還會再見面的。”離照說完向地上的牛二一指,又接着道:“這人兇惡得很,留在姑娘身旁也是禍害。”

    那少女不知離照說的是什麼,順着他的手指,扭回頭去瞧,只見紅光一閃,牛二連皮帶骨都已不知去向。等到那少女再回過頭來時,離照默默地已走出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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