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玄墨 >四十一 攝政王
    鄭老大講到太子妃與二皇子私奔,左右瞧了瞧,見無人旁聽,這才用最低的聲音道: “這也難怪,皇上雖貴爲一國之君,富有四海,可畢竟年歲已高,與天仙一般又正值妙齡的太子妃多少有些不般配。但二皇子就不同了,他不僅本領高強,而且人長得極英俊,傳言說他每次出宮,在皇城中都會引起不小的騷動,好多女孩子不惜天天守在皇門口,爲得就是要瞧他一眼。這樣的男子別說他生在皇室,便是生在尋常人家,只要他想,嬌妻美妾還不是想娶多少就娶多少。可二皇子生性冷峻,平日裏更是沉默寡言,於美色上並不怎麼在意。他所娶的那位妾室,據說也是皇上的意思,省得旁人閒言碎語。誰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竟在大戰前夕攜着太子妃私奔了。”

    “然而太子妃已被立爲咱子金國的皇后,名義上終究是二皇子的主母,不管二人的年齡多麼相符,容貌多麼相配,這都是有失人倫的事情。這種事發生在尋常百姓家都不被允許,更何況是在皇室這件事二人做的極隱祕,大家本無法知道,可紙終究包不住火,就在太古國大軍屠殺皇城的時候,侍奉太子妃的一位宮女,經不住拷打,終於將太子妃的下落吐露出來。聽說當晚皇上還沒等太古國兵士動手,就掙脫束縛,親自將那名宮女砍死了。這之後沒多久,皇上也跟着殉難了。”

    “太古國的兵士好像猜測到蜀峯城周圍的兵士會很快回兵救駕,他們在皇城中屠殺了一番,劫掠了一番,便要順着原路返回到烏河岸邊。”

    “在太古國兵士回軍的路上,他們碰到了急於救駕的皇太子一行人,雙方誰也沒料到對方行軍的速度會如此快,不免都有些驚訝。可當太古國兵士看清皇太子只帶着百十餘騎兵的時候,這點驚訝也都變成了興奮。太古國統軍的將領見到皇太子的大纛旗上面龍飛鳳舞地繡着趙字,知道領軍的不是皇親就是國戚,他一聲令下,將皇太子一行包圍起來。”

    “皇太子雖被稱爲萬人敵,可太古國深入內陸的也都是精兵,他們百十餘騎根本不是太古國大軍的對手,勉強周旋了半日,就在蜀王、定王率領大軍趕到時,皇太子等百十餘騎也都殉難了。”

    “太古國的兵士難以抵擋兩路大軍的猛攻,且戰且走,不斷地向烏河岸邊靠近。照說此時臨江、烏古兩城若是派兵加以阻攔,兩面夾擊,定可以將太古國的這一部分兵力完全剿滅。可當此關鍵時刻,兩城的主帥,與太子妃私奔的那位二皇子竟突然消失不見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也沒有人知道太子妃去了哪裏。當所有人都沒見到他們出來,所有人都以爲他們會在自己的行宮的時候,他們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

    “兩城的副官在城中找了他們許久,依然不見他們的影子,只好草草地集結兩城的兵士,對太古國的大軍加以阻攔。軍中無統帥終究是不行的,兩城的將士雖對太古國的兵士給與了重擊,卻終究沒有將他們全殲,太古國的殘餘勢力也得以退回到烏河岸邊。”

    “皇上被殺,皇太子殉國,二皇子又不知所蹤,整個國家一下子羣龍無首,成了一盤散沙。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關於繼承問題,諸王之間展開了激烈地討論。比如蜀王認爲無論怎麼說二皇子都是目前皇位最合法的繼承人,理應找到他,讓他繼承大統。可定王卻認爲不必再尋找二皇子,因爲二皇子做事實在出格,有悖人倫,即便是找到他,這樣的人也不應身登重位。就這樣蜀王與定王各說各的理,一時爭執不下。可定王畢竟是一等王,爵位終究比蜀王略高一級,蜀王雖然吵不過他,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當此時節,建平公主火上澆油般地提出了一個驚世駭俗的想法,她建議先由自己的丈夫定王繼位爲攝政王,等到自己生下一兒半女後,再由這個孩子繼承子金國的大統,不管怎麼說這個孩子也算是有了子金國皇室一半的血統。”

    “建平公主的言論本是站不住腳的,可如今沒了皇上,十八路諸侯王都動了自己的小心思:有的想依附定王,希冀以後可以獲得更高的爵位,更廣袤的土地;也有的忠於先皇,忠於血統,認爲理應找到二皇子,由他繼承皇位;更有的想要尋找當年被驅逐的無極大帝的後人,讓他們重掌皇權;還有的攝於定王的權勢根本就不表態。”

    王墨儒雖然生長在這片土地上,但他常年廝混在市井之中,對於上層這些事情瞭解的並不多。莊夢瑤可是剛聽說過無忌大帝的英勇事蹟,她知道無忌大帝姓趙,如今的皇上也姓趙,還以爲他們是一脈相傳,哪知道竟然不是這麼回事,原來無忌大帝的後人已經被驅逐了,她忍不住問道:“現在的皇上不是無忌大帝的後人嗎無忌大帝的後人被驅逐了這是怎麼回事”

    鄭老大見問,恨不得上去捂住莊夢瑤的嘴,急道:“姑娘你小點聲,這事是不能嚷嚷的。”

    莊夢瑤心道:“我又沒嚷嚷。”但她見鄭老大急成那副模樣,也知道事情嚴重,並沒有說別的。

    鄭老大見莊夢瑤不再說話,這才又說道:“姑娘,別怪我不告訴你。這件事在咱子金國中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唉,也怪我,說的興起,口無遮攔,竟把這事也給說出來了。”

    王墨儒與莊夢瑤見鄭老大執意不說,心中不免留下個疙瘩。

    只聽鄭老大又接着道:“無論是讓誰繼任大統,眼下沒有一個所謂的攝政王是絕對不行的。眼看着攝政王已經要變成定王的囊中之物,同是身爲一等王的寧王當然不能善罷甘休。子金國中東寧西定,爵位最高的兩位王,爲了攝政王一職,終將展開一場明爭暗鬥。”

    那小夥計聽鄭老大叨叨唸念地講了很多,對於太子妃的傳聞,對於兩國之間的戰事,他還有興趣聽聽,可對於到底誰繼位當皇上,誰當攝政王他實在沒興趣聽。那小夥計聽的無聊,伸個懶腰,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那小夥計的這一舉動,根本沒有逃過鄭老大的眼睛,他笑道:“有人聽困了,我長話短說。前兩天寧王留大軍與小寧王,讓他們守禦東方六城,自己則率領所有的親衛軍趕赴西方,用意不外是與定王爭奪攝政王一職。然而那些親衛軍是保證王府安全的,他們這一撤離,王府的安全豈不是沒人管了現招募一批親衛軍也不是不可能,可若想把他們調教出來,遠非一朝一夕能辦到的,小寧王又不願爲了守禦自己的王府而動用大軍,只好將衙門口的各捕快先調過去用。如今漢安樓出了這檔子事,衙門口用人也是捉襟見肘,這些狗腿子往日裏雖然多有不是,但不管怎麼說他們也算苦主本家,讓他們幫着審案,雖然多有不妥,可於中可以保證公正,不會徇私舞弊。

    王墨儒聽說,這才明白爲什麼幫着審理漢安樓一案的是那些富戶的狗腿子了,也終於明白鄭老大爲什麼遠兜圈子地講了這麼一大堆不相干的故事。這件事一句兩句雖然也能解釋清楚,可只有如鄭老大這樣講,才能將前因後果都剖析明白。

    四人正聊着天,莊夢瑤一擡頭,只見從樓上又走下來一人,這人步履輕巧,低垂着頭,瘦削的身子旁掛着兩個黑黝黝的劍鞘,正是莊夢瑤極爲忌憚的那位暗殺者。莊夢瑤正對着樓梯,眼看着“他”從木質的樓梯上走下來。“他”雖沒發出一點聲音,可莊夢瑤卻覺得“他”的每一步都好像踏在自己心上一般,踩的“咚咚”作響。漢安樓的小夥計見莊夢瑤愣愣地注視着自己身後,也轉身去瞧,見到“他”,知道是七樓的住客,急忙迎上去道:“客官,您可算下來啦。剛纔小的到處都找不到您,還以爲您出什麼意外了呢。萬幸、萬幸,您沒事就好”

    那小夥計對“他”畢恭畢敬,可“他”卻還是低着頭,對那小夥計不理不睬。就在小夥計上前與“他”攀談時,莊夢瑤拉了拉王墨儒的衣袖,示意他儘快離開。王墨儒從沒見過這位暗殺者,一時竟未反應過來。直到莊夢瑤向“他”努了努嘴,低聲地對王墨儒道:“是我跟你說的那人。”王墨儒才反應過來。他與鄭老大招呼一聲,護着莊夢瑤排到了被審查的隊尾。

    王墨儒站在隊伍的最後面,用身子遮蓋住莊夢瑤嬌小的身軀,忍不住回頭,想要瞧瞧她所懼怕的人到底是何模樣

    王墨儒這一回頭不打緊,他瞧見那名暗殺者也正巧擡頭瞧向這邊瞧來。二人對視了幾秒鐘,王墨儒見他面上始終冷冷的,沒有絲毫表情,多少有些不自在,悄悄對莊夢瑤道:“這人果然跟常人不同,不過也沒你說的那麼恐怖啊。”莊夢瑤咬牙道:“別瞧他,快回過頭來。”王墨儒聽說,這才笑着對“他”點點頭,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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