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玄墨 >四十二 打賭
    王墨儒剛回過頭來,就見到兩名大漢向他走來。這兩名大漢身材魁偉,面相兇惡,正是幫忙審案的狗腿子。他們見王墨儒二人與鄭老大閒聊了半天,一副閒暇的樣子,絲毫不配合自己工作,氣便不打一處來,氣沖沖地對二人道:“來,把你們的兵刃拿出來,給大爺瞧瞧。”

    王墨儒見那兩位狗腿子口稱大爺,語氣又不善,心中也是有氣,但他尚能分得清輕重緩急,強忍心中怒火將弓箭交給二人查看。弓箭造成的創傷與三具屍體身上的傷口相去甚遠,但兩名狗腿子還是翻來覆去地看了很久,纔將弓箭狠狠地交到王墨儒手中,道:“沒什麼事就快走,別在這兒閒聊。”

    莊夢瑤見這兩名狗腿子實在太過無禮,生怕王墨儒一時衝動,與他們發生爭吵,甚至發生衝突,心裏忐忑地如打鼓一樣。但她見王墨儒一聲不吭,默默地將弓箭挎到背上,心中的石頭纔算落了地。

    “站住。”王墨儒護着莊夢瑤還沒走出多遠,就聽見背後有人說道。王墨儒聽說,眉頭一皺,回過頭來,心中跟着道:“他奶奶的,又要怎樣”

    王墨儒一轉頭就瞧見兩名狗腿子攔住那位暗殺者不讓他通過,口中還說道:“把兵刃解下來給我們瞧瞧。”王墨儒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方纔那句站住並非是對自己所說。

    王墨儒聽莊夢瑤轉述那暗殺者的事蹟也跟着她一起憂心,然而此刻親眼見到這暗殺者,只覺得此人並非如她所說的那麼兇狠,他心中好奇,不覺停住腳步,想瞧瞧這暗殺者的兵刃到底是什麼模樣。

    “”那暗殺者見有人相攔,停下腳步,既不說話,也絲毫沒有解下兵刃的意思,還是略低着頭,對那兩名門房不理不睬。

    “喂,跟你說話呢,你是聾了還是怎地”兩名門房見那暗殺者穿得破破爛爛,對他更不客氣,伸手推他道。

    這一下若讓那大漢推實了,如此瘦削的暗殺者非得被那大漢推倒個跟頭不可。眼看着那大漢的手就要碰到他的衣襟,只見那暗殺者一聳肩,卸下了大漢的攻勢,隨即肩膀向前一拱,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把那大漢推得後退了好幾步。

    王墨儒見此,自付也可輕易地卸下那大漢的力道,但若是像那暗殺者一樣,能在一聳肩間就反擊出這樣大的力道,絕非他能所爲,當下微笑道:“有點意思。”

    “好哇,你竟敢毆打官差。”幾個門房見同伴喫虧,擺起架勢,將那暗殺者圍在中心道。

    樓中的那名捕快見暗殺者不配合公幹,也站起身來道:“小夥子別幹傻事,乖乖地把兵刃解下來讓我們瞧瞧,若是再冥頑抗法,少不得跟我們到牢裏走一趟。”

    那暗殺者無論是一招制敵,還是被衆人圍在中間,臉上都不卑不亢,甚至連眼皮都沒擡一下,此時聽那捕快說完,只冷冷地道:“我的劍不沾血是絕不會回鞘的。”隨即緩緩地轉向那名捕快又道:“你真的要看嗎”

    王墨儒他們下來得既晚,又與鄭老大聊了好半天,已然是例行檢查中最後的幾人。那暗殺者此時已經是查案的衆人最後的希望。可是他不僅不配合檢查,更大放狠話,隱隱有挑釁的意思,查案的衆人如何能放得過他。眼看着就要發生一場衝突,鄭老大與那小夥計跑到王墨儒身邊道:“客觀,刀槍無眼,咱們下樓吧。”

    莊夢瑤走在前面,已下了幾階樓梯,聽身後起了衝突,回過頭,見王墨儒站在原地,趕緊跑到他身旁,拉拉他的衣袖也低聲道:“快走,別瞧熱鬧。”

    王墨儒本領雖不甚強,但絕非怕事之人,他搖搖頭道:“不急,再瞧瞧。”隨即又轉對三人道:“你們先下樓點上幾個小菜,我隨後就來。”

    依當前情勢,那暗殺者若再不配合,衆人少不得一場惡鬥,鄭老大與那小夥計見勸不動王墨儒,不願在三樓多耽,順着樓梯快步下樓了。

    莊夢瑤不願撇下王墨儒不管,又恐被誤傷,站在樓梯口旁,以便隨時可以逃跑。

    那捕快見暗殺者口出不遜之言,也抽出腰刀,氣道:“本事不知道怎麼樣,口氣倒不小。老子今天就非要瞧瞧你的劍到底長成什麼樣。”他說着手舉腰刀向那暗殺者劈去。

    “慢着。”那刀眼看着就要砍到暗殺者身上,王墨儒站在腰刀旁邊,伸手托住那捕快的手道。

    “你們是一夥兒的”捕快惡狠狠地看着王墨儒道。幾個門房見那暗殺者來了幫手,也都躍躍欲試,其中被暗殺者震得退後幾步的那人道:“大夥兒上,先把這拘捕的小子解決掉。”

    “慢着,慢着,衆位聽我一言。”王墨儒雙臂平舉,阻擋衆人道。之前說話的大漢見王墨儒橫在中間,很是礙眼,也吼道:“臭小子少管閒事,沒事的話便快滾。”這大漢說着左右瞧瞧同伴,又道:“大夥兒都看什麼呢上啊。”他說着首先發難,揮着拳頭向那暗殺者打來,衆人見他動手,也紛紛向那暗殺者撲去。

    暗殺者見這些大漢向他撲來,雙手緊握劍柄,眼看着就要將劍刃抽出劍鞘

    恰於此時,王墨儒一閃身繞到捕快身後,張開弓,搭上箭對準他,強忍着疼痛道:“不想讓他死的,就都別動。”這句話真管用,那幾名大漢見了,拳頭舉在半空,卻硬是停住步伐。

    那暗殺者見一場衝突化爲無形,歪着頭瞧向王墨儒,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對於這個素不相識的人爲什麼要幫自己,他始終想不明白。

    樓梯口,莊夢瑤見王墨儒夾在兩方中間勸架時,便有些氣惱,此時見他竟然相幫那暗殺者,更是氣得直跺腳。此時的莊夢瑤只想把王墨儒揪過來給他兩巴掌,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那捕快畢竟是寧武城中出類拔萃的人物,此時命懸人手,倒也有幾分骨氣,不緊不慢地對王墨儒道:“小子,你知不知道包庇罪犯是什麼罪過。”

    “不太清楚,你可以說來聽聽。”王墨儒不屑地道。

    “包庇犯人是與犯人同罪的,他如果殺了人,你也要按殺人罪處斬。”

    “倘若這人要不是他殺的呢我們兩個是不是就都不會被判罪了”

    “毆官拒捕,同樣是一行大罪。話說回來,你怎麼就能判定人不是他殺的”

    “官爺,照你這麼說,他不管殺沒殺人,我二人都倖免不了了。”

    “他沒殺人,你們倆不過有牢獄之災;他若殺人,你們兩個可都是斬頭的罪過。小子,你聽明白了嗎。”捕快見王墨儒糾纏不清,咬牙道。

    “那又如何判斷他殺沒殺人呢”

    “比對兵刃和傷口啊我們如此大費周折,你是傻的嗎”那捕快顯然是被王墨儒氣糊塗了,嘶吼着向王墨儒道。

    “對啊,是要比對兵刃與傷口。可這位爺也說過,他的兵刃不沾血是絕不會回鞘,官爺你明白了嗎”

    捕快被王墨儒說得一頭霧水,疑惑道:“我明白什麼你把話說清楚些。”

    王墨儒聽說,這才一本正經地道:“官爺我是在幫你,你還沒想明白嗎你們逼着這位爺掏出兵刃,到時免不了會有死傷。這位爺真是殺人的兇手也罷了,倘若他不是,官爺豈不是多結下了一位冤家”

    捕快聽王墨儒這麼一分析,暗暗點頭,說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其實這位爺的兵刃到底是什麼模樣,我也比較好奇。這樣吧,我們來賭一把。”

    “賭一把賭什麼”

    “我們就賭這位爺的兵刃到底是什麼模樣的。倘若他的兵刃真與傷口吻合,那麼這位爺就是兇手無疑。到時他若拒捕逃脫,我願一力承擔這殺人之罪,那時是殺是剮,悉聽尊便。絕不抗拒。”

    那捕快只求破案,只要有人承認殺人就好,至於承認的人是不是真正的兇手他也並不在意。他想了想,覺得這方法一本萬利,當下說道:“好,就這麼說。”

    “慢着。這位爺的兵刃若是與傷口不同,又怎麼說。”王墨儒見捕快答應地痛快,反問道。

    捕快聽王墨儒如此說,知道他一定有下文,淡淡地道:“你說呢”

    王墨儒瞧着那暗殺者說道:“我聽說這位爺很愛喝酒。他的兵刃若是與傷口不同,我希望官爺們給這位爺賠不是的同時,能準備十罈好酒,讓這位爺喝。”王墨儒的話雖是說給那捕快聽,可眼睛始終盯着那暗殺者,見他低着頭不置可否,才又道:“怎麼樣”

    王墨儒的這一提議,可以說好到極致。對於這些捕快、門房來說,只輸些銀子,而少了一場血腥地爭鬥,當然樂意之至。

    王墨儒見雙方都沒異議,當然也跟着欣喜。可是王墨儒好像始終忘了一件事情:那暗殺者如果始終不肯亮出他的兵刃,什麼樣的賭注都不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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