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玄墨 >六十七 賭賽
    周奎急匆匆地跑上一艘貨船,問明哪些是杜先生的貨物後,扛起一袋貨物便向船下跑。閃舞..船下有指定碼放貨物的地方,周奎把貨物往那一放便又向船上跑去。

    快登上船時,周奎見迎面下來一人,正是隨後趕到的焦大鵬。周奎衝焦大鵬笑了笑,這第一袋貨物他就領先了不少。周奎本以爲焦大鵬見到自己領先這麼多後會加快些步伐,哪知道焦大鵬還是按照自己的節奏,扛着貨物不緊不慢地向前走。周奎見了點了點頭,步子也放慢了下來。

    周奎步子慢下來之後才發現焦大鵬的步子原來一點都不慢,當他扛起第二袋貨物準備下船時,他發現焦大鵬已經卸好一袋貨物準備上船了。周奎不願落後,步下加快,又小跑起來,他剛跑兩步,兩人的差距便又擴大,可只要他稍微緩下來些,焦大鵬便能馬上趕上來。

    隨着二人卸的貨物越來越多,周奎體力流失的也越來越快。他二人每人卸了十多袋貨物後,焦大鵬已經與周奎並駕齊驅了,二人又卸了兩袋,周奎便說什麼也趕不上焦大鵬了。

    一船貨物二人你一袋我一袋地只用了大半個時辰便卸完了,最終的結果是焦大鵬比周奎多卸了三袋貨。雖然三袋貨不多,但那代表着焦大鵬比周奎多走了三個來回。

    周奎一年沒幹活,體力本就下降了不少,此時又逞了一下能,只累得已上氣不接下氣。焦大鵬走過來拍拍周奎的肩膀說道:“活兒不是一口氣就能幹完的,你歇歇再來。”焦大鵬說完便跟着其他長工一起卸船去了。

    周奎聽焦大鵬說完這句話感慨頗多,他直起腰望着遠去的焦大鵬,心中反覆地琢磨:活兒不是一口氣幹完的,這家產又何嘗是一口氣敗光的他想起了他典當的第一個物品是他跟莊氏成親時,他給莊氏打的一個銀簪子。從那以後莊氏的首飾哪一樣也沒脫離了他的魔掌。當完首飾當衣服,當完衣服當家具,直到最後他將能當的都當了,他的家也過成了那副模樣。

    好在還有莊氏,他又想起了那個對他不離不棄的妻子,如果他當初娶的不是莊氏這麼端莊賢惠的妻子,他真不知道自己今天會落得什麼地步。

    “周兄弟,稍微歇會兒可該幹活了。”伏安見周奎歇了半天,催促他道。

    幹活幹累了可以歇會兒再幹。生活又何嘗不是

    一上午的時間,經過衆人不懈的努力,六船貨物,被他們按時按量的完成了。伏安見衆人完成了這麼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心中的欣喜可比別人強烈多了。他依約給衆人發了工錢、獎勵,待衆人都領完自己的那份獎賞後,他又把衆人請到望洋樓中好好地喫喝了一番。

    大約申時時分,眼看着席散,周奎醉醺醺地站起來,望外便走。衆人喝得都有些多,也不攔他,任由他出瞭望洋樓。

    像周奎這種人無論喝多少都認得回家的路,他左手抱着酒罈,右手拎着肉,一步三搖地往家的方向走。走了約有一刻鐘的時間,周奎只覺得對面晃晃悠悠地來了一人,此時他醉眼惺忪也瞧不清是誰,等到又靠近了許多,周奎這纔看清,原來迎面來的這人是常在小賭館一起賭博的王二。

    王二瞧見周奎,急忙迎上來問道:“周大哥這是上哪兒喝的,都不說叫上小弟一聲。走哇,玩會兒去。”

    周奎喝得有些多,此時只想把酒肉和發的工錢拿家去給莊氏,讓她看看自己又能賺錢了。他搖搖手對王二道:“不行,我得回家。”

    “回家幹什麼你家裏是有骰子還是有牌九走吧,也不差這一會兒,先去玩兩把再說。閃舞..”王二不住地挑唆周奎道。

    “不去、不去,我得回家。我得把這酒啊、肉啊、工錢啊給我媳婦拿回去”周奎說着拍拍腰間,那是裝着他工錢的地方。

    “呦呵,太陽打西邊出來,周大哥竟然都出來賺錢啦。”王二說完又接着道:“周大哥,往日沒銀子時你都要去玩會兒,現如今兜裏有銀子了,你就不想耍兩把去。再說了,就你這點工錢還好意思給嫂子拿回去我要是你就去玩兩把,贏多些銀子拿回家也能顯得咱爺們在外面不含糊。周大哥你說是不”

    凡事就是如此,無論是賭博也好,喝酒也罷,自己一個人說不賭也就不賭了,說不喝也就不喝了,最怕的就是別人挑唆。

    周奎聽王二三挑唆兩挑唆,賭癮上來,伸手往胸口上一拍說道:“走就走,先去玩兩把再說。”王二攙着周奎幫腔道:“對嘛天這麼早回家幹嘛玩兩把痛快痛快,晚上也能睡個好覺。”

    二人相互攙扶着說說笑笑地來到小賭館前,衆人見他面上帶着酒氣也不以爲異,招呼着他坐下來下注。

    周奎喝完酒後迷迷糊糊的,可一坐到賭桌前立馬便來了精神。他見衆人在賭牌九也並不急着下場,看了好幾把,才從腰裏把今天的工錢掏出來,對莊家道:“老子也來玩兩把。”

    玩牌九,莊家從來不怕人多,牌九的規矩是每人兩張牌,等衆人都摸完牌後,先後與莊家比較,大過莊家的,莊家通賠;小於莊家的,莊家喫賭注。

    周奎這把摸到的是一張二六和一張三五,兩張牌都是八點,組成了個“雜八”。在牌九里面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排在中等偏上的位置。

    當下衆閒家開牌,周奎也將兩張牌攤在賭桌上。衆人放下牌後,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莊家身上,他手中的那兩枚小小的骨牌,可以決定很多人的命運。

    莊家看着衆人嘿嘿一笑,大聲喊道:“大殺四方。”說着伸手先翻過一張,是張上六下六的“天牌”。他另外一張如果還是“天牌”,則組成“雙天”,那必然是通喫的局勢,若是其他牌也可組成“天王”、“天槓”等牌型,但無論他組成“天王”、還是“天槓”便都大不過周奎。

    周奎看着莊家的手,嚥了咽口水,下意識地拍開酒罈上的泥封喝了口酒。就在他放下酒罈的同時,莊家也將另外一張牌掀開,是個二五,與“天牌”組成了九點“天高九”也不算小。當下賠贏家,喫輸家,把銀子都賠付過了,又重新開局。

    周奎把自己先前下注的工錢依舊塞到腰間,把贏的銀子隨衆人一起下了注

    簡短截說,周奎今天手氣不錯,贏兩把、輸一把;贏四把、輸兩把短短一個多時辰竟贏了一百多兩銀子。周奎越賭越開心,酒也越喝越多

    衆人見周奎今日手氣旺、贏得多,也都捧着他聊。莊家賠了許多銀子,想轉轉手氣,對衆人道:“有想做莊的沒我緩兩把。”他說着站起身,活動活動,看看有沒有人接下茬。

    周奎手氣正旺,他一把抄起骰子,對衆人道:“老子來做莊。”衆賭徒聽說他要做莊,有幾個心頭不大高興,便嚷着不依。可做莊這種事,贏得多,輸得也多,衆人吵了幾句,也阻擋不了什麼,當下由周奎做起莊來。

    周奎這一做莊,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又贏了一百多兩銀子,加上之前贏的差不多有將近三百兩。要知道周奎之前輸的首飾和家當加在一起也就十兩銀子,周奎這一下午就贏回了好幾個家當,他心中高興,迷迷糊糊地只想快點回家,把這些銀子捧到莊氏面前給她看。

    周奎贏得開心,自然有人輸得不開心,張員外就是其中之一。張員外本就生得肥頭大耳,再加上他前幾年被杜先生安排管理“翠仙樓”,更是春風得意,這幾年只吃得白白淨淨、身寬體胖,也學着別人做起了員外郎。周奎贏的那將近三百兩銀子,一小半是衆人的,一大半是這張員外輸的。

    只見張員外伸袖擦了擦汗,口中唸唸有詞,不住地咒罵自己的手氣,咒罵自己手中的牌。

    周奎又玩了兩把,有輸有贏,不過輸贏都不大,還是贏了差不多三百兩。此時他那一罈酒喝完,更有些暈乎乎的,只想抱着贏的這一大堆銀子趕快回家。

    新的一把衆賭徒還沒下注完,周奎便對衆人道:“這把牌過後無論輸贏老子都得走了,他媽的,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他說着張開大嘴打了個哈欠。

    衆人見他醉是真醉了,可贏錢也是真贏錢了,哪容易就會輕易放他走,見他並未起身,倒也並沒阻攔。

    但凡好賭之人,越輸越想往回贏。張員外此時身上帶的銀子也好,小額的銀票也好早都輸沒了。此時他從手中的一大沓銀票中挑出一張,往桌上一拍,說道:“姓周的,有本事把這張贏去。”

    衆人一瞧,只見銀票上白底黑字寫着“紋銀一百兩”,再瞧落款是“金鑫錢莊”,衆人不禁“籲”了一聲。

    那金鑫錢莊是杜先生所開,別說在定遠城,便是在整個子金國,憑藉這張銀票也可十足十地換到一百兩。

    周奎見到這張銀票,眼睛有些發紅,若是輸了自己不過是少贏一些,但若真的贏了,這可又是白花花的銀子呀。周奎咬咬牙,伸手往桌上一拍,說道:“好,老子跟你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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