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玄墨 >九十一 書院裏的書生
    王墨儒自小便只有被追逐的份,雖然大部分時候都能逃離得開,但也常常被人追得如喪家之犬,幾時有這麼痛快過

    王墨儒勾住哥舒寒的肩膀邊行邊聊,二人一提到方纔的事情,王墨儒便笑的連眼淚都擠出來了。..

    “你見到沒裏面個兒最高的那個,方纔在冰上滑了好幾下,還以爲自己不會摔倒,誰知道哈哈哈哈”王墨儒說到一半,想起那人摔倒的滑稽樣,捧住了肚子笑得說不出話來。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哥舒寒笑着道,“要不是他,他身後的那長鬚漢子也不會倒。你不見他要倒時伸手拉了那長鬚漢子一把,長鬚漢子正被他扯住鬍子,脖子向前一伸,臉先着了地,哈哈”

    二人被賭坊中的衆人追了半天,雖耗費不少體力,可也趕了不少路程。二人從那巷子裏出來,走了沒多時便又回到鹿林書院門口。

    到得書院門口哥舒寒像變了個人似的,完全沒有了在他處那般的灑脫、豪放,反而變的拘謹、謹慎起來。只見他小聲地對王墨儒道:“一會兒進院後可得小點聲,別打擾學生們看書。”

    這段時間王墨儒跟哥舒寒相處的很是融洽,對他言聽計從,倒也並不怎麼急着去找莊夢瑤,當下點點頭答應一聲,跟着哥舒寒推門進了書院。

    書院中牛院長聽到院中有開門聲,趕緊出來查看。

    往日鹿林書院紅火時,有專人負責看門,打掃庭院以及其他的一些事項。如今丁家落魄,接手書院的哥舒寒沒有多少銀子,牛院長更沒有富餘銀子,一老一少僅能勉強地維持書院裏衆書生的生活費用,至於其他二人想都不敢想。

    此時二人沒有多餘的銀子用來僱傭他人,管家牛大叔不僅擔當了鹿林書院的牛院長,更是書院裏的門房、僕役、廚子他一個人幾乎負責了鹿林書院裏的所有事宜。閃舞..

    牛院長先向哥舒寒問了聲好,隨後看到王墨儒,覺得有些面生,問哥舒寒道:“這位儀表堂堂的相公是”

    王墨儒聽說,心中暗笑:“跟讀書人呆久了果然會說話,我這幅模樣也不知哪裏儀表堂堂了。”他心中雖這麼想,但還是恭敬地道:“在下王墨儒。”

    牛院長也不知聽沒聽清王墨儒說的話,見他說完,便忙道:“裏面請、裏面請。”

    哥舒寒道:“我就是帶他到書院中先來看看,一會兒還得出去。您忙您的去吧,別管我們了。”他說着向王墨儒招招手道:“快來,我先帶你認識認識大家去。”說完便當先往後院走去。王墨儒心感好奇,緊隨其後。

    二人還未進到後院當中,王墨儒就聽見一陣陣讀書聲從後院傳來。不過衆人所讀書籍不同,那聲音比鬧市上七八家小商販同時吆喝的聲音都要大,都要雜亂。王墨儒吐了吐舌頭,學着哥舒寒的樣子弓着腰進了後院。

    哥舒寒進到後院後,便好似夜探王公貴族的賊人一般,不僅彎着腰,更且躡着腳,偷偷摸摸地跑到書房的牆根旁蹲下身來。王墨儒不知書院裏是什麼規矩,也只好如哥舒寒一般悄悄地躲到牆根底下。

    哥舒寒見王墨儒蹲好後,趴在窗戶下,探出半個頭,對王墨儒低聲道:“你瞧第一排的那人,他叫甄意洞,是書院裏面學問數一數二的大才子。”

    王墨儒順着指示望去,見那甄意洞面白無鬚、樣貌略顯英俊,年齡也與自己相仿,想不到他年紀輕輕就這麼有才。

    哥舒寒介紹完甄意洞,又給王墨儒介紹道:“第四排站着那人叫李振,他對面的那長鬚老者叫聞家樺,老爺子學富五車更且一身正氣,既是書院裏的學生,也可算是書院裏的半個教書先生。書院裏的學生們雖然調皮,可看到他都有些怕。”

    王墨儒見李振相貌平平,未多留意,那聞家樺卻是滿面皺紋堆壘,一叢花白相間的鬍鬚垂出下顎足有一尺多長。王墨儒見他這般模樣,心中也暗生敬佩。

    只聽哥舒寒又道:“後面倒數第二排那個滿面書生氣的叫鍾培倫,他旁邊那個是他的表兄弟叫徐更新。二人也都是書院中的佼佼人物。”

    王墨儒見那鍾培倫果然如哥舒寒所說,呆呆的一臉書生氣,瞧着不大靈光。那徐更新卻比鍾培倫精明得多,眼睛眉毛都透漏着一股精明之氣。

    哥舒寒還得再介紹,衆書生中有一人瞧見他,向窗口一指叫同伴道:“快看,舒寒大哥來了。”衆書生對哥舒寒充滿了感激,更充滿了喜愛之情,看到他紛紛放下手中的書,便要出來與他寒暄。

    哥舒寒見狀忙站起身擺擺手道:“別出來、別出來,你們好好讀書,咱們晚上再聊,晚上聊。”哥舒寒說着抓起王墨儒的手往外便跑。衆書生見他這般模樣,也不再追,又都讀起書來。

    王墨儒踉踉蹌蹌地被哥舒寒拉到院門外,這才說道:“既然碰見了,好歹打個招呼啊,又費不了多少工夫。”

    “你不懂。我若跟他們打招呼,他們必然得迴應,倘若因此分了神可就不好了。他們讀書人最忌諱的便是三心二意,你說如果因爲打聲招呼就致使他們心不在焉,豈非得不償失。他們都是咱國裏出類拔萃的人才,這一科他們一定會金榜題名。”哥舒寒興奮道。

    王墨儒聽哥舒寒說完有些哭笑不得,哥舒寒出於一片好心本無可厚非,只是他對於這幫學生未免有些寵溺過分,當下也不再說什麼,跟着哥舒寒又進了旁院。

    大凡豪宅庭院,廚房多設在後院當中,因爲其不好清理,油煙又大,鮮有設在前院的。但鹿林書院恐打擾衆學生唸書,只好把廚房設在了前院。廚房設在前院,地窖自然也設在了前院。哥舒寒帶着王墨儒下到地窖裏欣賞了一下丁老爺珍藏着的狀元紅,又對王墨儒道:“兄弟,別看這幾壇酒平平無奇,若輪年月恐怕比你都大着好幾歲。那幫學生不止一次地打它們注意,可一來偷不到鑰匙下不進這地窖中,二來即便偷到鑰匙下到地窖中,哥哥略施小法,也讓他們既出不去,又喝不成酒。”

    哥舒寒給王墨儒解釋完,又說道:“兄弟,不知怎的。自從你射過我那一箭後,我對你倒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你若不嫌棄,咱們倆結拜成異性兄弟你瞧怎麼樣”

    王墨儒本不是小氣之人,二人之前雖有些小過節,可自長街比武后,哥舒寒對他推心置腹,王墨儒也不是感受不到。不僅如此哥舒寒又帶着他到賭坊中贏了好多銀子,小巷中戲耍賭坊中的衆人,也是他平生親身經歷過少有的快樂事。

    可一提到結成異性兄弟,王墨儒不禁又想到了大哥馮承儒、二哥祁繼儒。大哥馮承儒四年前離開楚川鎮出外闖蕩,這一離開便如人間蒸發般,生死不明、杳無音信;二哥祁繼儒由於二人年幼時的羈絆,比王墨儒與馮承儒的關係更親近了不少,可他前不久命喪小人之手,與自己真正的陰陽兩隔

    哥舒寒見王墨儒有些出神,半天都沒有答應,又說道:“兄弟,你既然不願意,之前的那番話就當我沒說,你別在意。”

    “沒我沒不願意,我是想到了點別的事情。”王墨儒緩過神來說道。

    “那麼你是同意了”哥舒寒興奮地問道。

    王墨儒點點頭,說道:“瞧哥兄也是性情中人,能與你這樣的人結成兄弟,也不枉了我這一生。”

    “兄弟是哪年生人年方几何”哥舒寒問王墨儒道。

    一問到年齡,王墨儒暗暗地留了個心眼:當年與祁繼儒單獨結拜時,他就是小弟;後來與馮承儒、祁繼儒三人結拜時自己還是最小的小弟。如今二人不在,他也想嚐嚐做哥哥的滋味,當下反問哥舒寒道:“哥兄是哪年的”

    哥舒寒不虞有他,當下說道:“我是戊辰年的,今年二十五了。”

    王墨儒本是戊戌年生人,還未至弱冠之年,比哥舒寒更是小着六歲,但他這次不願做小,撒謊道:“那可真不巧,我是戊卯年的,剛好比兄弟大一歲。”王墨儒自居長輩,馬上便把稱呼由“哥兄”改成了“兄弟”。

    哥舒寒瞧王墨儒面露稚嫩之色,年紀也就在二十歲左右,怎麼看都沒有他自己說的那般大,當下又問道:“兄弟當真是戊卯年的”

    “那還有假”王墨儒說着見哥舒寒面露懷疑之色,又解釋道:“別看我面上年輕,這是我駐顏有術,兄弟若想學,改天我教給你。”王墨儒自從謊報年齡後,這一口一個“兄弟”地實了。

    二人結拜貴在交心,這小小的年齡問題哥舒寒也不願過多糾結。他見王墨儒說的煞有介事,當下一抱拳道:“這麼說以後我得改口稱大哥了”

    “好說、好說。”王墨儒頭一次聽見有人叫自己大哥,心裏樂開了花,“以後咱倆兄弟相稱,同心同意,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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