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發難的是南晉軍中的一個高級將領,修行中人對於普通凡神祕,但對也曾踏上修行之路的將領來說,並非是什麼祕密,大軍是可以將其堆死的。
而且他想來看不慣這讓帝國收到制約的超然勢力,所以便是佔着大勢發言道。
如果是獨自一人,他不敢如此和柳白說話,但現在場中還有西陵神殿,柳白還是西陵的客卿。
然而柳白根本沒有理會與他,轉身走下那破碎的車架,踩上平地,然後再身側劍閣弟子的指引下,走向後方另外一輛馬車。
旁側的劍閣弟子拉開車簾,柳白走了進去。
自始至終,柳白的目光都沒有向那旁側發聲的高級將領看上一眼。
都沒有被對方正眼相看,這對於那名高級將領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的輕視。
高級將領的臉色有些潮紅,是因爲那輕視而憤怒,隨着甲冑擺動,他卻揮動繮繩只是這身下的紅馬向着那般走去。
那輛馬車正在啓程,卻是反程,而高級將領停下的位置,卻是整好攔住了馬車的去路。
“我需要一個解釋”
高級將領的聲音低沉,帶着怒意。
“你是覺得我受了傷,還是覺得有了倚仗,但無論如何,我柳白行事,何須向人解釋”
馬車裏的聲音緩緩傳出,極爲地平靜也極有壓力。
高級將領面色一怔,想要再說什麼,這是那輛馬車的簾子微微掀開一條縫隙,然後一道清風從中略過。
恍然間,高級將領的身軀驀然一僵,他的身軀連同者身下的那條棕紅駿馬都是從中被無心的利刃破開,分爲兩半,看起來格外的血腥恐怖。
就是附近久經戰場晉兵也是不經意地躲開,同時想躲開那無形的刻刀,也是想躲開那噴濺的血液。
周圍出現了一片空擋,馬車又能繼續前行。
“可惜了一批好馬。”
在馬車經過那無聲屍體的時候,車廂中傳出來柳白淡淡的聲音。
對着這樣的將領,柳白開口,甚至隱隱其中的意思,那將領還比不上一匹馬,這話只有柳白敢說。
劍閣弟面無表情地在身邊護持,人羣在默默地分開,那輛馬車的方向,是大軍前來的方向,很明顯此時的柳白已經想要離開。
那些南晉的士兵也在看着這一幕,面色有些不止所錯。
只是這樣多尷尬場景接下來就被西陵神殿的西陵掌教打破。
“總得要個交代,這樣臨陣脫逃,不好”
豪華馬車中傳出西陵掌教冰冷的聲音。
同樣的話,放在不同的人身上,就有不同一樣的威勢,南晉將領和西陵掌教不是一個級別的。
顯然後者的話明顯更具分量,不少修行者看向西陵騎兵最前方的那輛馬車,又看看後山正要離去的,柳白乘坐的馬車。
彷彿又一股無形的浪潮在其中波動。
“熊初墨,你要我柳白什麼交代。”
平淡的聲音從馬車中傳出,卻讓無數人心生疑惑,因爲西陵掌教一直是西陵掌教,很少有人這纔是知曉西陵掌教真正的名字。
熊初墨面色微冷,“別忘了你是西陵客卿”
柳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西陵客卿這道天不是原來的那道天,西陵也不是原來的西陵了。”
因爲昊天意志的崩碎,西陵神殿依照昊天而生,沒了束縛,雖然有些人境界上略有提升,但卻是少了一些依靠昊天的神術。
雖是境界變高了,實際上西陵神殿其實是變相的削弱了,而這個削弱的還在一如既往地繼續下去。
如非如此,西陵也不會這麼着急地聯合伐唐。
只是這些一直是西陵神殿的隱祕,雖然是隱祕,但自然還是無法瞞過一些人的眼睛。
那輛馬車依舊穿過人羣向着後方的方向而去,熊初墨望着那輛烏黑沉重的馬車,面色陰沉。
蘇餘不明白這柳白爲什麼似乎想要幫他,不過這柳白到是和那些西陵神殿不同,西陵神殿想要掌控他,這根本是可能的事情。
尤其實在柳白沒了束縛,沒了頭頂上的那片昊天讓他感到畏懼。
柳白的離去,讓西陵方面感到震怒,只是此時是戰場,自然不方便讓那些後山前輩出手,能不能拿下不說,這內中生亂還讓人看了笑話。
別忘了,他們的前方甚至有個比柳白還強的年輕人。
西陵騎兵中,那幾個因爲軻浩然而身體殘缺老者在見到浩然劍後已然按捺不住,幾片車簾掀飛,幾道顏色各異的虹光自人羣裏沖天而起。
磅礴的氣勢壓低了那些平地野草,壓低了那些聯軍士兵的腦袋。
只是那些聯軍士兵卻沒有絲毫感覺,目光希翼地望着前方那片的高崖,望着如同山峯一般矗立前方的少年。
只有那道山崩碎了,他們纔有可能越過這片青峽,侵入那漫漫唐國的中原腹地。
“繼續前進。”
熊初墨望着天空的虹光,然後下令道。
一列列的軍隊前行,有煙塵再起,向着那青峽道口前行。
天上的那幾道虹光卻是更快,彷彿風中穿行,攜帶着萬千之勢。
毫無疑問,這些老者每個都是天啓境的傳說修行者。
對待這些人蘇餘可沒有對待柳白那樣的客氣,劍鋒一撇一捺,將天空撕裂切割起來,幽幽裂縫出現,有驚天的威勢。
那些天啓境的老者面露驚容,身體周身的天地元氣都彷彿被切割一空,之前是皓月同輝,那麼現在就變成了殘存的瑩瑩之火。
“啊”
“小子找死”
陰毒的厲喝從風中傳來,蘇餘不爲所動,手腕揮動了幾下。
有劍痕於風中穿行,有枯血於空中飛濺,只不過是幾次起劍,幾次落劍,灰敗的土地上便多了幾份養料。
西陵神殿剩下的修行者心中發寒,那些老者長輩都是後山裏的人物,修爲境界成名甚至比柳白都要早,然而卻落敗得如此輕鬆。
這青峽還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