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爲會和吳軍進行的一場死戰,就如此莫名其妙的無疾而終。
莫名巧妙的還有那個英俊修長的美男子,張胖。
以劉德然七十餘年的人生經歷,他實在無法將先前胖的能擠不出崖道的人,和此刻眼前的這樣一位美少年聯繫在一起。
也實在無法想象,是什麼樣的武技,使得張胖連體型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儲存力量,臨戰時發力的力量型武技他是見過很多沒錯,可那些大多以力發會,或聚全身之力於一處,或者乾脆整個身形都變得壯大無比,戰鬥力短暫飆升。
像這樣從胖子變成瘦子,連骨骼、身高都發生變化的武技,他還是第一次見。
莫非妖術乎
五百多個老頭,在脫離吳軍足有三裏後突然加快腳程,一改初始慢悠悠的速度、老弱病殘的模樣,變得龍虎精神,健步如飛。
看的一衆監視的吳軍目瞪口呆。
先前還在五千吳軍的包圍中,他們自然處處小心,示敵以弱,現在既然跑出來了,當然要趕緊甩掉吳軍,也就沒必要再藏拙了。
是以朱然很快就收到了斥候有關“蜀賊逃遁于山嶺,無跡可尋”的消息。
一時氣急,朱然大怒之下喝令將之推去砍了。
大家都是斥候,怎麼我朱然的斥候就比不過一羣幾天沒喫過飯的老斥候了
這是年輕人能做出的事情嗎
這是不盡力
朱然越想越氣,把他的家臣、部曲,連帶孫權塞進來半監視半效力的將校一同臭罵一番,連呼廢物。
“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吾當初怎麼看上了你們這羣廢物咳咳咳輕點”
興許是因爲連番受挫和重傷之痛所致,朱然的脾氣變得極爲不穩定,連帶替他包紮的醫官也被殃及魚池,在他身邊戰戰兢兢。
“將軍啊,你這傷,切不可再動怒啊想想周都督、想想呂都督啊。”
“怎麼,你的意思是吾朱義封會步他們後程嗎你好大膽子嘶,輕點”
“將軍,你若再動氣,步兩位都督的後程都是輕的”
醫官一板一眼的話,終於把朱然的理智嚇了回來。
“先生的意思是,某要死”
“非但要死,還會死的很難看。”
“”嚥了一口吐沫,朱然面露希冀,“先生救我”
醫官無奈搖頭道:“此傷若想治癒,必須安心調養,只是等回江東,傷口早已髕裂潰爛,爲今之計,只有速請名醫救之。”
“普天之下,能救將軍之名醫,唯有三人,一是譙郡華元化,二是江西董君異,三是南陽張仲景。非此者,無力迴天。”
“此三人現在何處”
“董君隱居豫章張機無跡可尋,至於元化先生此時應在劉備軍中。”
“劉備軍中”朱然眼咕嚕一轉,腦子轉的飛快,瞬間搞清楚其中利害。
首先他絕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其次這三個人中,董奉遠在豫章郡,還特麼隱居,等找到自己恐怕已經入土了。張機鬼知道他在哪
現在能救他的只有離得最近的華佗了,可現在問題是華佗在敵人那邊啊
想到這裏,朱然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離的最近的將校臉上,卻轉頭對醫官怒罵:“這些事情剛纔爲何不早說你該死”
“將軍,卑職方纔不在此處,亦不知病情,如何能辨卑職冤枉啊”
朱然瞪了他一眼:“本將知你冤枉,是以未曾打你好生將養着,若本將死,亦拉你陪葬”
醫官唯唯,被打的小將也不敢作聲,只是起身後遠遠的站到別處,再不敢靠近朱然了。
朱然咬牙切齒,喚來賀齊之子賀達,囑咐道:“吾已重傷不能領軍,吾與汝父交於金石,今臨危託命,以軍節制,實屬無奈,珍重珍重”
他又道:“陸都督以千軍陷泥沼,濡須口、荊州兩線已危如累卵,大戰將至,吾料賀公必領一軍阻賊,正是彼建功之時。與劉備戰事,不久將終,彼盡力即可,盡心不必。”
說的賀達面色愴然,抱拳泣曰:“公欲託後事於標下乎”
朱然不語,嘆了一口氣,仰頭望天。
天道何其不公若早知必死,他又怎麼會放張胖等人出去則是拼死,也得拉着這些人陪葬的
張胖護着劉老頭和魏昌他們走進林中,終於支撐不住,眼珠一番,綴然倒地。
“胖子胖子他這是怎麼了”
魏昌推了胖子半休,終於確定他沒死,僅是昏了過去,於是自告奮勇的背起他繼續行軍。
他們還不能放鬆警惕,一是在敵境,二是吳兵距此地不遠,天知道他們還會不會追過來
只是揹着揹着,魏昌覺得胖子越發的重了。
越來越重,而且是那種有層次感的變重,絕不是他魏昌體力不支。
胖子這是怎麼了
魏昌想回頭看,起卻因爲視野死角看不着。
倒是意外的發現身後衆人都以一種極其呆滯的目光盯着他背後。
這模樣像是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怎麼了怎麼了”
魏昌也是個鐵憨憨,忍不住好奇心的撩撥,身子一抖,將張胖從背後拋了下來。
噗通。
張胖落地,有如鉛石墜地,激起一陣塵埃。
魏昌仔細一瞧,原來的那個美男子不見了。
原來的張胖似乎又回來了
劉老頭從前頭折返,盯着已經重新變胖的張胖,在他身子上上下其手,片刻後卻問起魏昌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魏哥兒,你仔細瞅瞅,這胖子和原先的他到底有沒有區別”
魏昌笑了:“劉老在想什麼吶這胖子剛纔都變美少男,再怎麼變又能如何了”
左右聞言都笑,劉德然面色卻很鄭重:“魏哥兒,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你再仔細瞅瞅,張胖和初始的自己到底有沒有變化,又或者說,比原先的自己瘦了那麼一點”
見劉德然如此鄭重其事,提醒的如此明顯,魏昌終於注意起他所提到的細節,還真發現了張胖的異樣之處。
“胖子的脖子,先前是比較粗的,還有他的顴骨,似乎比先前高了一些。最後”
魏昌遲疑了一下,突然俯下身子,將張胖大腿上的蔽褲撕開,仔細端詳了一番。
“果然沒錯,胖子的大股,似乎也變細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