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系統之後三國時代 >第七十三章 背叛
    劉老頭在和朱然談交易的時候,陳恪已經深入至山谷中很深很深的地方了。

    由於一直依賴導航系統,陳恪先前並沒有找當地嚮導的想法,等到導航失效,便只能依靠麻雀引路。

    再說找嚮導其實並不靠譜,秭歸靠近夷道,民多蠻夷,又屬荊州治下,荊州,已經歸附東吳足有三年了。

    至於麻雀靠不靠譜呢

    這個問題陳恪想過,但轉眼就拋諸腦後。

    這人靠譜與否其實並不重要,關鍵還是捏在他手裏的三次。

    這是實力的象徵,他足有三次機會,也僅有三次機會。

    於是探測,亦或者說推測出吳軍糧倉的具體位置,就成了至關重要的事情。

    如何探測出吳軍糧倉具體的位置,這又是個技術活,就算是麻雀自己,也僅僅是知道吳軍的在這片山谷中。

    這麼廣域性的定位,着實讓陳恪頭痛。

    他們現在與其說是一支軍隊,不如說是一支遊勇,幾十個少年加幾個斥候,放在後世也就是游擊隊的水準。

    論游擊隊如何正面碰撞數萬人的大軍,這是個比較玄學的問題,所以現在支撐他們繼續前行的,其實就是一腔熱血,和騎虎難下的境地。

    深谷沼澤中,開始出現一些漂浮的屍體,他們在腐爛,遠遠發出惡臭之味。

    麻雀說,這些都是斥候尉犧牲的勇士,陸遜爲了引他們深入陷阱,在多處故布疑兵,步步削弱斥候尉,如同入轂的倉鼠般玩弄。

    “可笑當時我們還以爲在接近真相,等真相真擺在面前時,看到的只有絕望。”

    麻雀說這話時,陳恪看了他一眼,然後鄭重的搖頭道:“無論後來如何,那一刻你們都是勇士。”

    他指了指遠處無人收斂的腐屍神情肅穆的道:“衆位,隨我參拜無名英雄”

    陳恪帶人立在沼澤中,朝死去的斥候尉士卒行禮,爾後再一把大火,免去他們死後的之苦。

    其後每到一處屍骸遍橫地,陳恪都要麻雀指認。

    “這是斥候尉三曲九屯四什的王大年,斥候尉經此地時遇吳軍伏擊,全什斷後,盡沒於此。”

    “拜”

    “這是斥候尉一曲一屯屯長李大年,吳軍以勁弩攢射,軍甚危,李屯長以身代盾,掩護大軍渡河。”

    “拜”

    一處接一處的屍骸,滿目瘡痍,行人早已麻木,陳恪眼中的恨意愈發濃郁。

    終於到一處,屍骸遍地,麻雀張口欲言,言卻無出,他倉皇的踱入宛如亂葬崗般的屍堆中,對着一副萬箭穿心猶然挺立的屍具默然張望,許久才嘆了口氣,說道:“這是卑職仲兄陣亡之處。”

    “整支斥候尉,最後的精銳百人,盡沒於此”

    “拜”

    陳恪喝了一句,照例讓所有人蔘拜前烈,這時麻雀卻頹然說道:

    “陳小將軍卑職所識之路到此而已,餘下前景,全賴將軍唯力。”

    “就到這裏嗎後面的路,你不願再帶我走了”

    “斥候尉全軍覆沒於此,卑職哪還識得後面的路”

    陳恪含笑,似有所指的道:“我指的不是你身爲漢軍斥候尉時所認的路而是你作爲吳軍俘虜時的所見所聞。麻雀屯長,就真不願與我再多說什麼嗎”

    麻雀聞言一愣,張嘴盯着陳恪,頹然嘆曰:“原來陳將軍早就猜到了。”

    麻雀身旁的心腹突然跳了出來,朝着陳恪怒喊道:“小子何意屯長只是答應給你引路,沒說要陪你玩命,帶路帶到這裏,咱們已經仁至義盡了”

    “是啊是啊,咱們該做的已經做了,趕緊走吧”

    餘下之人皆開始埋怨怒罵,少年們見狀,都隱隱往陳恪身邊靠攏,原本看似一路的人,開始涇渭分明的變成陳恪派和麻雀派。

    陳恪不理那些人的聒噪,只是盯着麻雀:“麻屯長的意思呢”

    麻雀苦笑:“我能有什麼意思一切不過都是爲了活着,再說卑職也確實帶小大人來到此地,應盡之義務,卑職已經完成了,卑職與陳將軍,也算是兩不虧欠”

    陳恪也跟着笑了,他指了指滿地屍骸,冷冷的道:“麻屯長與我是兩不虧欠了,可麻屯長對得起陛下的養育嗎對得起死在這裏,壯志未酬的同袍嗎對你這位萬箭穿心而死的仲兄,你又是否兩不虧欠”

    麻雀冷着臉不說話,只是沉默。他身邊自有同黨替其辯駁:

    “媽了個巴子當兵喫糧,天經地義小子怎麼不問問你們陛下這仗他孃的是怎麼個打法的,你們陛下要是勝了,我們斥候尉會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他們全軍覆沒,是他們蠢,與俺們何干要是往常,這種破地方老子壓根就不會來,早就桃之夭夭了。”

    吵鬧的聲音越發哄大,少年們對圍在麻雀身旁的大漢怒目橫瞪,大漢們則是自恃武勇,胡攪蠻纏。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行爲邏輯就不在一個層次上,妄圖跟他們講道理,是最愚蠢的一件事。

    陳恪照舊不理他們,只是拿冷臉靜默的盯着麻雀。

    他在等麻雀的答案。

    而麻雀其實並不能給他任何答案。

    所以一方冷漠,一方沉默,剩下的喧鬧則顯得可笑至極。

    就這麼僵持了片刻,谷林之間忽然響起金石交擊之聲,沼澤之上,空蕩蕩的山崖上出現一名騎白馬的儒將,身後追隨着密密麻麻的披甲吳卒,有人執弓戴箭,有些更是直接推來了弩車。

    近處山林,也開始人影綽綽。

    那名山崖上的白馬儒將朝下笑喊:“汝那蜀將,你們已被某麾下數萬甲士圍於死地,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若倒戈來降,尚不失以禮相待”

    陳恪“呵呵”一笑,盯着麻雀的笑容越發寒瘮:“這就是麻屯長給我的答案”

    麻雀這時卻不再沉默,他擡起頭,毫無避色的看着陳恪,右手卻已不能自禁的握住刀鞘。

    “卑職說過,卑職只負責引路至於此地是死地、是生地,亦或是陷阱,還是希望,卑職並不能保證啊。”

    言語之間二十餘名,前漢軍斥候尉斥候已然拔刀,與陳恪兵戈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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