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想到他倒是沉得住氣,一直站着沒動。不過這樣倒是讓楊善方便了不少。
剛纔柳氏裝暈的時候楊冬風沒有站出來,想來也是知道柳氏是裝的。說真的,這楊家莊的撒潑鬧事的本事都是一個學校畢業的麼
楊冬風出聲後衆人都將目光轉移到他身上,楊善自然也不例外。
楊冬風對上楊善的視線說:“五妹,手下留情”
楊善沒應聲,楊冬風也就這麼一眨不眨的看着楊善,漸漸地眼裏似乎有了哀求。楊善雖然不討厭楊冬風,可是站在相對的立場上,現在楊善卻是沒有答應他的要求。
見楊善原來有一絲掙扎的眼神變得堅毅,楊冬風上前兩步走到楊善身邊,說:“楊善,我娘年紀不小了,經不起折騰,你要是不解氣這水你潑我身上吧。”
他的話說完,楊善卻是氣笑了,看着楊冬風小聲問:“連你也給我下套”
楊善本來就沒準備潑柳氏,畢竟迫害長輩的名聲傳出去自己以後怎麼說親只要動作沒落了實處,楊善之後大可在村子人面前哭個兩嗓子說是柳氏欺人太甚云云,之後更是有辦法將自己名聲挽回來。
楊善眼裏雖然瘋狂可是沒有那股狠勁,楊冬風怎麼沒看出來就是因爲他看出來了這會才說出這樣的話來。好一齣孝子救母的戲碼好一齣狠毒心腸的堂妹逼迫憨厚堂哥救母的戲碼
楊善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楊冬風,楊冬風眼裏閃過內疚,不過很快還是挺直胸膛對上楊善,道:“我娘說話不好聽,這件事就這麼過去行不行”說着又上前兩步。
楊善本來還很憤怒,但是看到楊冬風眼裏閃過地掙扎,多少有點理解他的感受。一家子不爭氣的,自己又不能放着不管,確實鬧心。
楊善這麼一走神,楊冬風卻是咬咬牙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楊善大驚,慌忙避開了去。見楊冬風眼裏閃過的決絕,一口悶氣衝到腦門,喝了聲:“楊冬風你瘋了”
不僅是楊善,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喫驚的神色,而後看了看楊善,又看了看楊冬風,不約而同的一齊變化臉色,對上楊善是皺着眉頭的,對上楊冬風卻是複雜的。
“你起來”楊善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再裝瘋賣傻只怕日後自己就不要在楊家莊裏過日子了,冷哼一聲將水端到嘴邊咕隆咕隆一口乾了。楊善倒是想瀟灑的將水潑到地上,但是又怕之後大家拿這個說事自己說不明白。
天知道楊善現在氣的肝尖兒都是顫的,好你個楊冬風,平日裏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沒想到關鍵時候蔫壞蔫壞的。算楊善平日裏看走眼了。
楊善這邊一碗水喝了,那邊楊南南死毫不客氣的上前對着楊善就是一巴掌,“你這個不要臉的賤皮子,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哥跪你是你娘老不要臉教出你這個小不要臉的就允許你娘那老貨色說不要臉的話,我娘還說不得真話了”
等反應過來,楊善突然頓悟了
對付這種不要臉的潑貨,自己剛纔步步緊逼那一套簡直就是個笑話。這種時候哪裏要講理啊直接上來幹架就行了管他有理沒理,直接揍贏了那就是真理。
楊善嚴重鄙視自己當娼婦還要立牌坊這種行爲,等想通了,卻是放下端着的架子擼袖子準備幹架。
不過楊慶年卻是沒有給楊善這種機會,許是氣的急了,拎着楊善的後領將人提留到一邊,怒不可遏道:“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說着也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個碗口大的棍子一下一下敲在楊善背上。
楊善沒想到楊慶年這個時候會出手,楊善還以爲自己剛纔那一番話已經解釋的夠清楚了,明顯就是柳氏在中間挑撥離間,是楊慶年自己識人不明,這會子他有什麼資格打人
棍子一下一下敲打在楊善的後背上,楊善氣急,這時候卻是倔性子上來,咬着脣死活不發出聲音。
楊慶年下手不輕,幾棍子下去,楊善嘴角已經出血了。
小姑父站在楊善前面,這時候看見楊善嘴角出血,朗聲喊着:“別打了,孩子都吐血了。”雖然喊了卻是躊躇着不敢上前,衆人都知道楊慶年的脾氣,這時候上前拉架只怕楊慶年會被打的更狠。
聽了這話,黃氏一聲嚎叫掙脫小姑母,跌跌撞撞上前抱住楊善,將楊善抱在自己懷中,用後背替楊善擋住一下一下的抽打。
楊善這時候已經氣的力氣都沒了,眼前一陣發暈。
“哇”衆人視線還膠着在楊善母女二人身上,那邊一直沒有存在感的楊慧突然哇的一聲哭出來。
楊慧親事都定下來了,在時人眼裏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姑娘了,這時候卻是哇哇大哭起來,實在有些滑稽。
谷氏見狀,還以爲楊慧是與楊善姐妹情深,出口道:“你要是心疼妹妹趕緊去找大夫。”
楊慧看向自己娘,又看看楊慶福和柳氏,看了後者之後明顯抖了一下。谷氏到底瞭解自己女兒,見狀不由的皺起眉頭說:“怎麼了有什麼事就說出來”
楊慧本來大哭這會變成了忍聲哭泣,哽咽了好幾次纔開口:“三叔、三嬸不讓我說。”
她這話一開口,衆人就來了勁頭,沒給楊慶福開口的機會,小姑父站出來說話:“你說我看誰敢欺負你”
楊慧怯怯弱弱的看了看楊慶福,而後又看了看楊善,好像掙扎了好半晌纔開口說:“昨天晚上大娘在炒菜,三嬸在添柴。沒一會三叔進來,也不知道和三嬸說了什麼,他們就一起找大娘說話。他們說我娘成了寡婦可憐,又說我們一家子孤兒寡母的,老大又不是親生的,只怕以後不會好好孝敬老孃,家裏這麼多田只怕以後都沒人種。大娘聽到後先是罵了他們一頓,說哥哥不是那樣的人,最後罵罵咧咧着說要是我哥以後敢那樣就不認他,還說到時候我們家的田地她和大伯來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