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不離湊得極近，說說笑笑的兩人。
“阿啓……”周嫣然回頭看向安王，原本想說的話在看到安王眼眸一閃而逝的冷然後，話頭一轉，“早在三年前，我便想同你說一件事，可我不敢說。”
“何事？”
安王語氣依舊，可神情卻不似在遇到沈夜前那般柔和。
周嫣然當然看出來了。
她和安王相識兩輩子，又是自小便玩兒到一塊兒，他的表情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此地不是說話之處，我們先回家，可好？”
回家……
這兩個字，安王期待從她口中說出來，期待了許久。
對周嫣然確實帶着失望，可付出了這般久的感情，又怎麼可能在一瞬間收回來？
當即眸光一柔：“好。”
周嫣然鬆了一口氣。
比起安王對她失望，從此不能成爲她的依靠，她重生的祕密，便算不得什麼了。
回到安王府後，周嫣然和安王去了書房，周嫣然道：“我說的這些，你興許會怕，或是不相信，可我不想瞞着你……”
不等安王說什麼，周嫣然就將前世發生的事情，刪刪減減，再增加了不少不存在的事情在裏面道出。
對於楚王部分的事，她沒有隱瞞，可對於沈夜這塊兒，她卻是將他說成和楚王一般，同她有着深仇大恨。
也是因爲沈夜的原因，她纔會落到楚王的手裏，悽慘的過完一生。
周嫣然眼眸通紅，掛着淚水，卻沒有哽咽出聲。
只是嘶啞着聲音，想着楚王對她做的一切，恨恨的道：“我要報仇！所以，在醒來時，我第一時間去找沈夜，想示敵以弱，將他拉下水。可誰知，沈夜同傾城攪和在一起後，便不顧之前的情誼，沒有想要收留我的想法。之後的事，你便都知道了。”
安王心口發堵，一把將周嫣然擁在懷中，一句話沒說，但雙手卻緊緊的擁着。
周嫣然安靜的呆在他懷裏，眸光閃過一絲笑。
她就知道，只要這麼一說，安王便不會介意之前的事，只會滿心的心疼她。
過了好一會兒，安王低聲道：“你的仇，我來報。”
周嫣然皺皺眉：“可沈夜如今是國師了……”
安王嘆了一口氣：“大不了拼着皇位不要。”
周嫣然承認，她被感動了。
可這些感動，比不了權勢。
若不是知曉上一世坐上皇位的是安王，她又怎會死死抓着安王？
“阿啓，按理說，前世如煙，不該再帶到今世來。沈夜如今是國師，我們奈何不了他，可楚王，我不想放過。”周嫣然滿是柔情的看向安王，“你有你的宏圖霸業，我又怎願你因爲我上一世的仇恨，讓你無法得償所願？”
“嫣然……”
“阿啓，你先聽我說。我雖怨恨沈夜將我一手推入楚王手中，可若楚王沒存了別的心思，我也斷不會過得這般悽慘。更何況，沈夜在前世的後果也不比我好到哪裏去。”周嫣然帶着輕愁，“也罷，就當我和他的仇恨在前世便了結了吧。”
安王仔細看她的神色，見她沒有一點勉強，倒像是說的是真的，也鬆了一口氣。
他不想和沈夜對上。
除了沈夜如今的國師身份外，更有牧醉歡的緣故。
在周嫣然看來，牧醉歡只是不再是青樓伎子的貌美女子。
不論別的，單論武功，怕是牧醉歡和沈夜不相上下。
且牧醉歡長了這麼一副臉，卻沒有因此名聲遠傳，只是每每出現在人前時，纔有人感嘆兩句。
安王覺得這是不對的。
周嫣然的容貌不如牧醉歡，可到如今都還有人提起她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號。
牧醉歡是怎麼做到名聲不顯的？
沈夜和牧醉歡不知這處的事兒。
倒是摸着下巴，看向沈夜：“你說，我要是殺了周嫣然，會怎樣？”
沈夜對周嫣然什麼感覺都沒有，如同陌生人。
他寵溺的看着牧醉歡：“別髒了你的手，我來便好。”
牧醉歡想了想：“算了，殺了她也麻煩。咱們殺了國師就是因爲不喜歡國師找麻煩，又何必再殺了周嫣然，讓安王找我們的麻煩呢？畢竟這國師的位置，咱也不能坐一輩子不是？”
“其實，也可將安王爺一併殺了。”
牧醉歡嘴角一抽。
——無大人，咱們要是把男女主都乾死了會怎樣？
無大人：“也不會怎樣，只是你再也沒有以後了而已。”
牧醉歡默了默。
“咳，算了，把他們放在一邊兒吧。”
沈夜疑惑臉。
剛剛還殺氣滿滿，怎的這麼一會兒就消失了？
牧醉歡惆悵啊。
被女主惦記着，還不能像殺國師一樣給解決了，只能放在一邊兒。
——無大人，那，扶持新的帝王呢？
無大人：“男主都不是帝王了，那他還算是男主嗎？”
牧醉歡：“……”
好吧，路被堵死了，只能放着會找他們麻煩的人幹看着了。
沈夜揉了揉牧醉歡的頭：“只要我還是國師，他們便不會湊上來。”
“可你本就不願當國師……”
“爲何不願？只要能和你安安生生的過這一生，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牧醉歡的心脹脹的，快速的湊上前在沈夜臉頰上親了一口，揚着下巴：“這話我愛聽，賞你的！”
沈夜摸着臉，衝牧醉歡拱拱手：“多謝牧姑娘賞賜，不知，可否再賞一個？”
牧醉歡笑看着他湊過來的另一邊臉，印上一吻。
沈夜側過臉深情的看着她，將她擁入懷中。
有她，他便有了整個天下。
不，應該是，只要有她，整個天下他都不會放在眼裏。
進宮也有一會兒了，兩人並不打算在宮中的觀星殿居住，只是來點個卯，便要離宮。
皇帝身邊的老太監來了觀星殿，衝着沈夜行了一禮後，道：“國師大人，陛下有請。”
老太監來時跟着轎輦，兩人上了轎輦後，便直接去了勤政殿。
勤政殿內，皇帝看着桌案前擺放着的小瓶子，見着沈夜二人，趕忙起身。
“國師，快來幫朕鑑定一下，看看這藥丸可同你給朕服下的一樣？”
沈夜和牧醉歡一同上前。
“陛下，此藥丸有延壽之效用，不過，先前我便說了，陛下要是就此服下，怕是已增加的十年壽命，都會一朝全無。”
皇帝要的就是這句話，他並不打算現在就服用，收着總有用得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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