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家師尊又顯靈了 >第十四章 滿月樓的幕後老闆
    可惜她才猶豫了沒多久,遠處便傳來那人的調侃:“丫頭,這裏已經沒有旁人了,你還打算在那兒杵着?”

    這是在請我?

    蔚秋遲疑地四下張望了一番,這才鼓起勇氣走過去。

    許是離亭子有些遠,沿途的簾子又被風吹得上下起伏,直到雙腳都站在了亭內,纔看清了這位傳說中的滿月樓老闆的廬山真面目。

    蔚秋的第一反應是:這人的容顏與師父簡直不相上下。

    只是師父素來不喜做過多的表情,所以在印象裏……師父的容顏與冰山美人更貼切一些,眉眼間總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任何人與事都興不起一絲波瀾。

    而這位滿月樓老闆雖然氣質清高,但一顰一笑卻讓人有種置身於危機四伏的深海中的不安感。

    蔚秋很不甘心地承認,她看見這人的第一眼就慫了,恨不得腳踩疾風雲立刻溜走,最好再也別見到這人!

    奈何世間並無疾風雲這等神物,也沒有後悔藥。

    她只得老老實實地坐在亭子的另一端,心中暗暗祈禱對方快些開金口,早點放自己離去。

    殷爲何嘗不知她在打什麼算盤,卻也不點破,還親力親爲地倒了杯新茶,用靈力送到她面前:“請。”

    熱氣在眼前攀騰翻滾,迷了那人的面容。

    蔚秋默默伸手接過,揣在手心裏,斟酌了一會兒才問:“公子這般大費周章地想要見我,到底是爲何?”

    她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有什麼好相見的?

    “自是有原因的。”

    殷爲不緊不慢地捏轉着茶杯,“聽說……你與那隨家大公子交情甚好,好到不惜用所有的身家去換一枚宗門玉牌,就譬如……你腰上的這枚。”

    修長白皙的食指隔空點了點系在她腰帶上的玉牌,若有所指。

    蔚秋當場變了臉色,警惕道:“你跟蹤我?”

    “非也。”殷爲漫不經心地捻起桌上的一朵迎春花,“只是來時湊巧遇見罷了,你也無需多疑,殷某此番請你來……不過是有要事相求。”

    要事相求?

    蔚秋用懷疑的目光看着他:“你想求什麼?”

    這話問笑了殷爲,狐狸眼彎得好似月牙,慵懶又不失優雅地笑道:“殷某是個商人,這商人嘛……求的自然是互利互贏的生意了。”

    蔚秋一臉難以置信:“你要和我談生意?”

    也不知哪個字眼挑得不對,這位殷大老闆居然又沒繃住笑意,捧腹忍笑了好一陣子才說:“你這丫頭真是有趣極了,不過很遺憾,殷某所求之人是你,但談生意的人卻是隨大公子。”

    這啞謎打得倒是通俗易懂。

    蔚秋總算明白這傢伙大費周章地叫自己來幹什麼了。

    “你想借我之口,約隨意麪談?”

    “聰明。”

    殷爲眼底閃過一絲讚賞,很快便又聽見少女不解地反問:“這事你直接差人傳個話不就行了,爲何要我做這中間人?”

    也不嫌費事。

    蔚秋無語地撇撇嘴,隨手端起茶杯就往嘴裏灌。

    “這個嘛……”

    殷爲若有所思地託着臉頰,憂愁地喃喃道:“是因爲我與那隨家公子不熟啊。”

    噗!

    蔚秋一口茶水噴了出去,內心早已被這句話雷了千萬遍。

    她萬萬沒想到,這世間居然還有這等清新脫俗的理由,以及這等堪比天高的厚臉皮!

    跟隨意不熟,難道跟本姑娘就很相熟了嗎?

    瞎扯淡也不擡頭看看乾坤!

    蔚秋很生氣地放下茶杯,冷聲地說:“殷老闆,這事我怕是辦不了,很不巧,這幾日隨意在閉關,您若是真想與隨意談生意,那就親自去找他吧。”

    說完這句話,她便沒有絲毫猶豫地站了起來。

    正準備轉身離開,眼前的黛衣男子便道了聲‘留步’,然後不緊不慢地取出一枚竹節形狀的玉哨遞到她面前:“蔚姑娘若是不介意,便收下此物吧。”

    “這是……”

    蔚秋猶豫地盯着眼前這枚精緻的玉哨,並沒有立刻收下。

    殷爲也不惱,直接將東西塞到她手中,不等她出聲婉拒便解釋道:“不瞞姑娘,殷某此番至多隻能在此停留一日,既然隨大公子在閉關,那便來日再談也不遲。至於這玉哨……姑娘來日若是也有生意想與殷某談,不妨可以吹一吹。”

    和他談生意?

    蔚秋低頭看着手中的玉哨,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那殷老闆倒是頗有耐心地勸說自己好生收下,一時不好駁了人家的面,便口頭上答應了。

    後來聽店小二說,她離開後,殷爲便獨自一人在雅閣喝了一下午的茶,果真在日落之前又匆匆離開了碧雲城。

    走了倒也好。

    蔚秋捏了顆葡萄丟進嘴裏,一手翻閱着滿大街隨處可見的引氣入體訣,忙得不亦樂乎。

    說來也是稀奇,自己明明無法引氣入體,對靈氣的感知卻愈發強烈,甚至可以判斷出靈氣的流動走向。

    倘若能將靈氣的流動加之利用的話……

    少女的思緒微微一滯,眼角的餘光恰好瞥見桌上的木枝,紅脣頓時悄然無息地上揚。

    “有了。”

    ……

    夜裏。

    雅閣的一處客房裏燭光閃爍,裏頭有人不厭其煩地揮舞着木枝,每一下都帶動着細微的氣流。

    而坐在她對面的,正是消失了一整天的燕不虞。

    他靜靜地觀察着少女揮舞的每一下力道,冷淡的幽眸逐漸變得平和,時不時還出言指導一二。

    “手腕太過僵硬,動作也過於直接,倘若你此刻攪的是河水,怕是早就渾濁一片了。”

    這批評,真是半點都不客氣。

    蔚秋揉了揉痠麻的手腕,相當鬱悶地說:“師父,您說的那個故事該不會是忽悠人的吧?我瞧着不論是以六識感知天地靈氣,還是以身體作爲媒介,都是無比的艱難,就算練上一輩子也未必有成效。”

    否則這世間何必分凡人與修士呢?

    只是她實在想不明白,那名躋身五大玄聖的凡人究竟是如何叩開仙途之門的,莫非……是有什麼機遇?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便聽見自家師父不冷不熱地說:“夜已深,你該早些歇息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哦……”

    蔚秋悻悻然地放下木枝,兩三步便爬上了榻子,用單薄的棉被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裹住。

    沒過多久,屋裏的燭光便滅了。

    她並沒有如往常那般閉眼就睡,而是偷偷扒開被子,露出一條能夠看清外頭的縫隙。

    自他們師徒二人重逢後,師父他老人家每到白日便消失不見,其中的緣由倒不是沒想過,但這哪裏抵得上親眼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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