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火焰紋?
侯家主驚了一下,終於看到了一旁不太顯眼的雲行洲。
怎麼連他也來了?難道是萬象宗搬的救兵?
“你就是侯家主。”
燕不虞上前一步道,收劍的動作讓侯家主有些看不懂了。
他不禁眯起冷眼,微擡下顎:“不錯,你又是何人?莫非你也要管萬象宗的閒事?”
不等燕不虞回答,一旁的雲行洲便上前道:“這位是蔚宗主的師父,侯家主還是速速離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死傷!”
“死傷?”
侯家主冷笑了一聲,“他萬象宗劫走我兒,我此次前來,不過是爲了救回我兒令羽罷了!”
這話令遠處的侯令羽露出一絲猶豫之色。
爹他……難道真的是爲了救我?
這個搖擺不定的想法還未穩固,便聽見有人高聲質問:“笑話!是你們侯家派人跟蹤我們萬象宗,所以我們才扣留侯小公子!”
“再說了,當日你明明答應要用八千萬顆靈石換侯小公子的自由,今日卻不顧侯小公子的安危,集結人馬對萬象宗發難,敢問……你是何居心?”
這一字一句的質問,問得侯家主啞口無言。
他‘我’了半天都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憋紅着臉說:“你們萬象宗這是污衊勒索!我,我是不願屈服於你們萬象宗的無理強權之下,才決定討伐萬象宗的!”
“所以……”
燕不虞睥睨着他道:“爲了討伐萬象宗,挽回你的顏面,你可以連你唯一的兒子的性命都不顧?”
這話就像是踩中了侯家主的尾巴,逼得他急眼道:“誰說的,我討伐萬象宗也是爲了救回我兒令羽!”
“是麼?”
燕不虞忽然笑了,下一刻又問了一個更加難以回答的問題:“可是倘若你輸了呢?”
輸?
侯家主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大笑幾聲道:“我們三家勢力,還打不過你們一個剛剛崛起的萬象宗?你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雖然聽着有些道理,但是在事實面前,卻顯得蒼白無力。
雲行洲忍不住提醒:“侯家主,你仔細看看,虞墨禮此刻在何處?”
聽到這話,侯家主愣了一下,下意識四下張望起來,果真沒有找到虞墨禮的蹤影。
而且從方纔睜眼開始,就沒聽到他作聲過。
見中年男子還不死心地亂瞟,雲行洲有些不忍直視地說:“別看了,虞墨禮已經死了,被蔚宗主的師父一招擊斃。如此,侯家主還認爲你自己有勝算嗎?”
這話好似天書,着實叫人難以置信。
侯家主道了一聲‘不可能’,卻發現所有人都在直勾勾地看着這邊,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指控雲行洲說謊。
對了,還有聶家主呢!
他連忙看向一旁的男子,“聶家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誰知對方直接拿着摺扇將臉遮了一半,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但礙於衆人都在看着他,只好訕訕地放下摺扇道:“侯家主啊,我看……這事要不就算了,咱們打不過的。”
最後那句話,他幾乎是用口型來告訴一意孤行的侯家主。
見他一副不開竅的樣子,聶家主無奈地‘哎呦’了一聲,咬牙切齒地點頭:“虞宗主確實是這位……蔚宗主的師父所殺,也確確實實是一擊斃命的,所以……”
“這怎麼可能!”
侯家主想也沒想便打斷道,再度將質疑的目光掃向四周。
衆人還是畏畏縮縮的樣子。
也就是說……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虞宗主真的死了。
要知道,虞宗主纔是他攻打萬象宗的信心啊!如今連他都死了,自己還有什麼勝算?
見侯家主頹然地低下頭,聶家主終於忍住衝衆人抱拳道:“今日一戰,差距已經十分明顯,我等願迷途知返,還請萬象宗得饒人處且饒人。”
什麼?
侯家主猛地看向認輸的聶家主,急忙道:“聶家主,當日我們可不是這麼說的啊,雖然虞宗主死了,但是咱們還有這麼多人手……”
“侯家主!”
聶家主恨鐵不成鋼地打斷:“虞宗主是被一招打散了元神,這般恐怖如斯的實力,就算五州盟的人來了,怕是也討不到什麼好處!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保命要緊!”
哪成想,話已至此,侯家主仍舊不死心地喊他留下來。
他慌亂地丟下一句‘你想送死,我們可不願’,然後領着聶家弟子們倉皇而逃。
燕不虞也懶得叫人去追,畢竟今日之後,聶家人只是一個興不起波瀾的螻蟻,對萬象宗沒有任何威脅。
倒是這個冥頑不化的侯家主,竟還想着攻打萬象宗。
不可饒恕……
燕不虞冷眼盯着他,將全部的威壓施放在侯家主身上。
而其他人則是無知無覺地低頭討論着,正猶豫要不要也撤離,便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
慘叫聲是從侯家主口中傳出來的。
衆人下意識看向燕不虞,卻發現他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可侯家主分明就是一副被人攻擊的樣子。
這裏除了燕不虞,還有誰會動侯家主?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因頭疼而抱着腦袋慘叫的侯家主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屋頂上。
面目的猙獰讓人光是看着便覺得心驚肉跳。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衆人有些慌亂地看了看燕不虞,又看了看侯家主,殊不知其他人也和他們一樣一頭霧水。
終於——
慘叫聲漸漸弱了下來。
侯家主嘴角緩慢地滲出一絲黑血,氣絕倒了下來。
他身邊的忠僕連忙上前探息,卻被嚇得手一抖,在衆人的注視下吐出一句話:“沒,沒氣了?”
沒氣?
衆人愣了一下,旋即心中大駭:侯家主竟死了!
然而不等他們尋找起兇手,便聽燕不虞冷漠地說:“侯家主毀約在先,又欲傷我徒兒,該死。今日若有誰不服,或是想替他報仇,我燕不虞一人奉陪到底!”
此話一出——
衆人不自覺地往後挪了挪,沒有一個人敢吭聲,也沒有一個人敢直視燕不虞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