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宇,我爸爸死了。”她臉色蒼白,垂下眸來,眼淚溼透了眼眶。

    “哦”,阮瀚宇淡淡地“哦”了聲,目光裏是深不可測的暗光,擡起手來,他的手重又落在了她的腰間,像是要安慰她似的,摟緊了她,在她腰上輕輕拍了下,“我已經知道了。”

    果然他知道了木清竹慶幸今天自己主動說了出來,鬆了口氣,卻聽到他幾近嚴肅的放語:“爲什麼今天才告訴我”

    他的表情徒的冷了,剛剛臉上的柔情瞬間消失不見,目光變得深沉銳利,甚至還帶着一股慍色,這讓木清竹有點害怕起來,彷彿做錯了事般,眼淚含在眼眶裏,強忍着沒有掉下來,臉色也蒼白到透明。

    爲什麼今天才告訴他能說得清嗎

    她要怎麼說,能說是不放心他,對他沒信心,甚至還懷疑是他害死了爸爸嗎而她進來阮氏集團的初衷完全是來複仇的

    不,這樣的話她怎麼能說得出口。

    這樣懷疑他,確實有些過份。

    “哼。”阮瀚宇忽然從鼻子裏冷哼一聲,冷冷問道:“沒話說那現在呢,你又是怎麼想的,還在懷疑是我害死了你的爸爸嗎”

    他就這麼直裸裸地問了出來,銳利的眼睛逼視着她,幾乎讓她無地自容了。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懷疑是他害死了爸爸了

    “告訴我,你重回阮氏集團的目的,是不是爲了替你爸爸報仇的”他的大掌忽然嵌住了她小巧精緻的下巴,滿臉寒霜,冷聲逼問道。

    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寒氣,快要把木清竹的心給冰凍了起來,彷彿他的眼睛帶着透視鏡,已經把她的內心看透了般。

    在他面前,她已經無所遁形,幾乎成透明的了。

    很慶幸,她今晚主動承認了,想到他莫測的表情,心中更是惶惑,他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卻不揭穿她,到底是爲了給她面子還是另有打算。

    “是,我是因爲這樣纔回來的,但這些並不能怪我,換了每一個人都會這麼做的,那是我的爸爸,世上最親的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換了誰都不會罷休的。”她痛苦的回答,爲自己辯解,“撞死我爸爸的車就是阮氏集團那輛帕尼卡豪車,難道這不是明的證據嗎,我要查清楚死因,不能放過惡人,我爸爸是無辜的,不能這樣死去,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要這樣做的,我有這個責任。”

    “如果我要怪你,你現在還能呆在我的公司,還能站在我的面前麼”阮瀚宇冷聲說道,“不要自作聰明,就你的那些想法,以爲能逃過我的眼睛麼只是,爲什麼不跟我說,爲什麼不明的告訴我一切這麼久了,你什麼都不說,以爲憑着你的這點本事就能把事情辦成嗎太不自量力了。”他的語氣越來越冷,臉上的不悅越來越明顯,“我曾經給過你機會,可你從來都沒有打算給我說,你這是把我當成了什麼”

    阮瀚宇忽然站了起來,拉着木清竹扔到了地上,掉頭朝外面走去。

    木清竹站立不穩,差點摔倒,扶着旁邊的書桌站穩時,阮瀚宇已經走了出去。

    他們的談話到此結束。

    而這些僅僅只是涉及到了一些私事的表層,他就已經生氣地走了。

    談話已經進行不下去了。

    內心裏隱隱期望着的那絲更深層次的瞭解也已經無法達到了。

    可就算這樣,木清竹還是鬆了口氣。

    所有的痛苦與曾經的彷徨似乎在這一刻都放下了不少,至少說出來後,心裏舒服了很多,阮瀚宇的臉色很難看,看來,對她的行爲,他是很生氣的。

    站在書房裏呆了會兒,神思恍惚,隔壁有水流聲傳出來,阮瀚宇已經開始冼澡了。

    慢慢走回自己的臥室,坐在牀上失了會神,側耳傾聽着外面的動靜,很久後,阮瀚宇的腳步聲走了出來,然後聽到他的腳步聲走到了另一間房門口,便是房門扭動的聲音,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夜,更深了。

    木清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她知道阮瀚宇在生她的氣,心底有絲心虛,卻也有無限委屈,不知道該如何來表達求得他的原諒,他有一千個理由怪她心懷不軌來到他的公司,怪她懷疑他,可她有一萬個理由來爲自己冼脫,只是他已經不想聽了。

    她的痛苦呢誰來理解她,又有誰會站在她的立場來考慮,爲什麼不想聽她的解釋

    如果能告訴他,如果阮瀚宇對她夠好,給了她可以放心告訴他的信心,她爲什麼不說,爲什麼不讓他知道,又何苦獨自一人苦苦支氣撐着呢

    那時的她脆弱如落水之人,只要水面有一絲浮萍都會想到要抓住的可是,沒有任何依靠

    每每想到這兒眼淚就會不知不覺地流出來。

    最起碼,她選擇了相信他。

    到現在她也沒有問過他,責怪過他,還要她怎麼做

    迷迷糊糊中,她醒來了,睜眼一看,豔陽透過明豔的窗簾照了進來,天早已大亮了,外面竟是春暖花開的日子,風光無限美好

    木清竹起牀冼簌完時,福姐已經把早餐端上來了,她擡眼望了下阮瀚宇的房間,門還是關着的,顯然他還沒有睡醒,想想也是,昨晚他可是忙碌到大半夜的。

    喫過早點,木清竹來到外面到處走走,欣賞下。這座別墅樓齡並不算很長,後面便是漂亮的海灣風景,室內到處都灑滿充沛的自然光線,住宅都是是採用最高品質的工藝特別建造而成的。

    後面是一個後花園,裏面種滿了各種美麗的鮮花,前面是大片草坪,碧草櫻櫻,非常美麗,別墅的前面是一排躺椅與鞦韆,純白色的鐵桿搖椅舒適漂亮。

    一排名貴的樹葉環繞,別墅的側面有座不大的山,真是風光獨好。

    福姐正在山旁莊園裏忙碌着,木清竹邊欣賞着別墅外的風景,邊散着步。

    遠遠地福姐看到她,就向她笑着打招呼。

    “小姐,住在這裏習慣嗎”福姐從綠色的瓜瓣上摘下一串紅色的提子遞給她,笑着說道:“嚐嚐這些美國的加州紅提,自己種的,非常鮮美。”

    “謝謝。”木清竹接過來,淺笑着說道,“這裏環境很好,非常棒。”想了想,又問道:“福姐,平時就你一個人住在這別墅裏嗎”

    “是的,我是替少爺守家的,我兒子和女兒都在美國,一個安家了,一個還在讀大學,我閒着無事,正好那時少爺要請人,我就過來應聘了,少爺很大氣,也不挑剔,這份工作非常好,我現在在這裏生活習慣了,倒不適合回老家了。”福姐很是自豪地說道,“我兒子和女兒都是大學高材生,他們在這邊生活得很好。”

    “哼,真是不錯。“正宗加州的紅堤果然好喫,清甜爽口,木清竹喫着,誇讚道:“福姐真是好命。”

    “哎,我這還是託了少爺的福呢,當初我根本就不適應美國的生活,幸虧遇到了少爺,給了我這份工作,才讓我找到了事做。”福姐拂着滿額頭的汗水,笑得開心舒爽。

    木清竹見她的笑容開朗爽快,心胸開闊,笑得毫無顧慮,若有所思。

    “這別墅還是新建不久吧”她環視着四周,面露讚許,隨意地問道。

    “是,這別墅建好也就二年左右吧,這別墅呀很金貴的,也就只有少爺纔有能力買得起,一般的人想都不用想。”福姐嘮叨着,“現在這裏又漲價了,這別墅少說也要漲幾百萬了,少爺的眼光可真好。”

    福姐很是豔羨地說道,“我們少爺重情義,據說這房子是買給少奶奶的,我雖沒有見過少奶奶,但也知道那是個有福氣的女人,我聽以前這裏有個阮氏公館裏的保姆說過,說是少奶奶去美國了,少爺便在這裏買下了這棟別墅特地給少奶奶住的,只是可惜,不知什麼原因,少奶奶一直都沒有來過。”

    少奶奶木清竹暗暗喫驚,阮瀚宇這別墅是買給少奶奶的,這少奶奶是誰,還在美國,是自己嗎

    心裏驚訝得無與倫比,有些犯傻。

    福姐是聰明人,見到木清竹的臉色有變,立即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話,想到阮瀚宇單獨帶一個女人來這裏過夜,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根本就不認識木清竹,未免想得偏差。

    心裏有陣恐慌,擔心被阮瀚宇責怪,忙接口說道:“小姐,您別在意,這都是少爺的家事,我不該多說的,我們少爺啊,人中之龍,生得一表人材的,真心不錯呢。”

    福姐的臉有些惶恐,木清竹一時間頭腦不太清晰起來,望了眼福姐的神態,知道她誤會了,只得說道:“福姐,沒事的,以後不用客氣,叫我木小姐就行了,想跟你打聽個事來的。”

    木清竹想起了今天的要事,對於福姐說的關於阮瀚宇的私事,也沒有多大的興趣,只向福姐打聽道。

    誰知福姐聽到她姓木,竟然臉色泛紅,雙眼泛光地望着她,激動地問道:“小姐,您就叫做木清竹嗎”

    木清竹吃了一驚,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的顯然她並不認識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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