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竟是這樣看他的,一直都是,他對她的愛與信任,竟然當成了只是發泄與羞辱,原來在她的心目中,他不過是這樣的一個人,真是白費了他這麼多的心思,心裏涌上來的那抹對她的疼痛與憐惜眨眼間消失了,只剩下憤怒與悲愴。
“很好,你終於把來阮氏集團工作的目的說了出來,終於承認了來我公司只是圖謀不軌,果然沒有看錯你,身在曹營漢在馬,太可笑,太令人心寒了。”阮瀚宇的臉色鐵青,額前的青筋暴露,手握得緊緊的,很顯然是處於強忍的邊緣上。
心裏第一次感到不被人信任的痛苦,虧他那麼相信她,在乎她,把一切都交給了她來打理,原來她的心是如此的黑暗,看來媽媽對她的警惕是對的。
前天晚上,本來期望她自己主動說出來後,會對她的行爲有所反悔的,這二天冷落她也是希望她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可現在她說出來的話,完全與他的初衷背道而馳,她竟然覺得他只是在玩她,這樣的認知有多麼的可笑,與他的本意又是多麼的大相徑庭。
想掉頭一走了之,可心底到底有些不捨,這些天來,只要她從他的視野裏消失了,他的心就會惶恐不安。
可現在
她的話太讓他失望了。
快要讓他發瘋了。
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幾乎是無情無義了。
木清竹木然站着,面前的阮瀚宇滿目陰沉,臉上的表情陰森可怕,有那麼一剎那,她竟有些害怕了,後悔自己說了這些話,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般,神志有些迷糊,呆呆站着。
可,她有對不起他嗎
爸爸死了,發現與阮氏集團有關,她不該來查兇手嗎
就算沒有告訴她那又怎樣
他們的關係有好到了要告訴他的地步嗎
憑他對自己的恨,還有對自己的污辱,不懷疑他已經是很不錯了,憑什麼要告訴他
“你有什麼心寒的這麼多年來,你對我很好嗎你有盡過做丈夫的責任與義務嗎憑什麼要告訴你我流落異鄉,飢寒交迫時,你給過我什麼與你結婚四年,你有給過我幸福嗎你有關心過我嗎,我這個名義上的妻子只是個擺設,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以爲我是傻子,會笨到要把我微不足道的事去告訴你大名鼎鼎地阮大少嗎,你既然看不起我,我爲什麼要自討設趣。”木清竹渾身發着抖,既然他已經這樣說她了,她也豁出去了,她的雙拳緊握,指甲陷進了肉裏,面容痛苦地扭曲着,牙齒咬得紅脣泛白,一字一句地重申道,“不告訴你,是我的自我保護,你能給我個理由,讓我要把我的一切都告訴你的理由嗎不要忘了,我們早已經離婚了,你,現在又是我的什麼人”
說到最後,她悲哀的一笑,冷冷說着,“如果說我有錯的話,也是錯在當初不該嫁給你,我已經爲此付出代價了,請你以後放過我。”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涌現出來,她吸着鼻子,抹掉淚水,掉頭朝後面走去。
呆在這裏的三年,也是她打拼的三年,讓她明白了許多事情,這纔會讓她忍辱負重回到阮氏集團去,可這並不代表她就能任人欺凌,不代表她處處要低聲下氣,現在所有的證據表明,爸爸的死確是與阮氏集團的車有關係,道理在她這一邊,她沒必要低聲下氣。
像遇到了所有的大事一樣,阮瀚宇徹底冷靜了下來,他幾乎是平靜而沉默地聽完了木清竹所有的話,眸裏的光閃過一絲痛意。
“站住。”他伸手就拉住了正要離去的木清竹的手,低喝出聲。
木清竹的手被他有力的大手拉住哪能動彈,淒涼的一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在你的眼裏,我就是殺害你爸爸的那個惡人,除了這個再也沒有別的了嗎這些日子來,你在我的面前曲意承歡,假裝小心翼翼地奉承我,都只是因爲這個原因嗎”他沉聲問道,緊緊的盯着她,連呼吸都忘了“你有在乎過我,有愛過我嗎”
他只想求證,她說的那些都已經很明白了,也懂,可現在的他想要弄清楚一些事,一些可以讓他做出選擇的事。
他愛她嗎木清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會問她這個
面前的男人,臉緊繃着,全身都緊繃着,眼珠子直直地望着她,似乎有些緊張,聚攏的眼圈裏射出來的光隱隱帶着一絲期盼。
她驚怔了,張着嘴望着他,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會在乎她嗎會在乎她是不是愛他嗎
他需要嗎需要自己的愛嗎
久久也沒有說話,揣測着他的心思,看到他眼眸裏的疲倦,夾雜着絲絲痛苦,難道他會在乎自己,可是張芷晴又是怎麼回事對她,他的寵愛與眼底深處流露的愛意可不像是裝的。
心裏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毅然轉過頭去,閉着眼睛,咬了咬牙,冷冷地說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