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裏的陳嫂冷哼一聲,身上的怨氣陡然增加了十倍“是你”
“沒錯,是我。”
“我要讓你們這對狗男女償命”
陳嫂的聲音陡然放大,從水裏衝了出去,她離開的瞬間我的身子就軟了下去,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身上無一處不痛,尤其是腦子,痛的幾乎要裂開,我一隻手抓着頭髮,另一隻手握拳放在左邊,我在努力哈氣,想要暖一暖身子,可是哈出來的卻都是冷氣。
逐漸的,我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冷了,朦朦朧朧的,我好像感覺到自己腦袋被擡了起來,身子好像靠在誰的懷抱裏,伴隨着的是哭泣的聲音,我聽了隱隱心碎,想要跟她說姑娘別哭,但是卻說不出來。
她的懷抱也很冷,讓我的體溫下降的更快了,我聽到她長長的嘆息一聲,說了聲保重。
之後耳邊就再也沒有動靜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乾草垛上,上面鋪着一層被單,倒還算暖,在我面前,生着一堆火。
“醒了,謝老師醒了”
我聽到了驚喜的聲音,整個房間的氣氛似乎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我漸漸恢復知覺,辨認着眼前的人,說道“玲姐,這是哪裏”
玲姐全名陳小玲,村子裏一等一的善人,昨天也是她跟着我們一起不離不棄,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這是土地廟啊。”
土地廟
我擡起頭,果然看到這裏是個廟宇,空間不算很大,有點破敗,但是卻古色古香,尤其是那一尊土地爺的雕像,更是明顯有些年頭了,上面有着很多蜘蛛網。
意識瞬間迴歸體內,我坐了起來,身子朝着火堆湊近了點,說道“我是怎麼來這的”
玲姐奇怪道“不是你自己來的嗎”
我一愣,我自己怎麼可能來
旁邊另一個婦女說道“真是你自己來的,天亮了我們打開門,發現你就躺在廟門口呢。”
我徹底呆住,本能覺得事情不對勁,我肯定是沒有辦法自己來的,或者是有人在幫我
我回憶起了一些東西,哭聲,還有嘆息聲,心頭一動,難不成是她
玲姐繼續擦汗,說道“回來就好,你可把我們嚇壞了,早晨的時候你的身子都冷透了,我們還以爲你沒命了呢,後來摸了摸脈,發現還有動靜,就把你帶了進來,昏睡的時候你一個勁喊冷,我們就給你生了一團火,可把我們熱壞了”
怪不得她們不斷的擦汗,原來是這團火的原因啊,現在正是快入秋的時候,暑氣還沒消,山裏頭更是熱的厲害,到了晚上溫度纔會降下去,倒也是難爲她們了。
不過倒也奇怪,爲啥我不覺得熱,反而還有點冷呢不過這話我沒說出來,再點火她們肯定都受不了,這土地廟空間不大,熱氣很快就能瀰漫出來,跟蒸籠似得。
我忽然間想起一件事,連忙問道“老村長跟二丫呢”
聞言,衆人臉色都黯淡了下去,我臉色僵住,喃喃說道“莫非他們”
玲姐搖了搖頭“沒死,兩個人都沒死,唉,你過來看吧。”
我起身跟他來到另一個角落,看到了昏睡不醒的老村長,他流血很多,似乎還有點發燒,氣息微弱,但總算還有氣,至於二丫,倒是沒有什麼受傷的跡象,只是目光呆滯,傻傻的看着前邊,一會兒嘴角就有口水流出來了。
這個情況,倒像是變成了個傻子
“爲什麼會這樣”
我心痛的厲害。
她們也不知道個所以然,一起搖頭,對於她們來說,二丫倒還好,老村長可不能有事,還等着他拿主意呢。
現在我是唯一的男人了,明顯要靠我做主,坐在這裏思考了一陣,我覺得必須要解決老村長的事情,他的確沒死,但是情況很危險,需要止血和藥品,哪怕是山裏的草藥都行,可是這東西大家又不可能隨身攜帶,只能去村子拿。
不說別的,老待在這肯定是不行的,至少我們要把糧食蔬菜什麼的拿過來,不然大家遲早要餓死。現在是白天,我尋思着陳嫂再怎麼猖獗也不可能出來吧出去之後我心裏咯噔一下,才發現事情跟我想的不太一樣,霧氣更大了,整座山都被霧氣包裹住了,灰濛濛的天空,隱隱帶着一絲血色。
我知道這不是錯覺,老村長說過,陰氣濃郁到一定程度,是會變成陰煞的,到時候這裏會變成死地,即使是白天鬼也能隨便出來。
那個時候對我們來說纔是真正的末日,我思忖少許,倒也明白了原因,更多的人死了,怨氣當然也增加了,所以這陰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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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成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不過看這個情況,應該並沒有真的變成陰煞,我把這個念頭藏在心底,領着衆人一起進村。
在墳地的時候我們駐足,那滿地慘不忍睹的屍體讓玲姐她們不忍直視,但是大家都沒有苦,因爲已經哭夠了,這幾天流的淚已經太多了,大家只是默默的看着沒有聲息的鄉親們,然後從她們的屍體上跨了過去。
我看到了孫老六,他死的很慘,肚子被整個剖開了,五臟六腑都挖空了,身子被一根木錐穿透,眼裏滿是怨恨和不解之色,他的手上,還死死的抓着土地爺的畫像。
他是死有餘辜,我並不爲他覺得悲傷,但這種死法,卻讓我心中更加沉重。
我們到了村子,沒有人敢說話,因爲死寂的村子瀰漫着一股讓人恐懼的氣息,這裏的陰氣更濃郁十倍
大家默默的帶好了糧食,草藥,還有日用品。
這個行動持續了三次,在天黑之前,我們把土地廟空餘的地方堆得滿滿的,全部都是喫的用的,當然,還有水。
我有一種感覺,恐怕我們再也沒有機會進村拿食物了,所以這次必須要儘可能囤積資源。
在搬東西的時候,我還發現了個倖存的生命,是一條黑狗,我將它也帶到了廟裏,總算是一條命,活下來實在不容易。
回土地廟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個畫面,那是我剛纔拿東西的時候偶然照了鏡子,在鏡子裏的我,臉色慘白,沒有光澤不說,更帶着一股濃濃的死氣,我擼起自己的袖子,看到了胳膊上那隱隱出現的斑痕。
這是屍斑,只有死人身上纔會有,可是我卻長出了這玩意,這說明了什麼
我已經死了還是我快死了
我穿了一件外套遮掩着,倒也沒有被人發現,玲姐她們在照料老村長,女人到底是細心,在她們的努力下,老村長的燒已經退掉了,呼吸也逐漸平穩,看起來有點活過來的意思了,但是二丫卻仍然讓人一籌莫展,傻乎乎的,誰也不認識。
誰都清楚,這土地廟雖然能保平安,但同樣也會把我們都困在這裏,這是一座囚牢,我們不會被鬼殺死,而是會在這囚牢裏殺死自己。
每每想到這暗無天日的未來,我的心情就混亂無比,我決定給自己找點事做。
土地爺庇護我們,但他的神像卻已經結滿了蜘蛛網,我小心的清理着,最後還用布子擦洗了一遍,偶然之間,我看到神像底座好像有個裂縫,裏頭隱隱有東西,我伸手拿出來,發現是一塊玉牌,不知道這東西是幹什麼的,上面滿是裂痕。
我皺了皺眉,也沒在意,順手塞進口袋裏頭,然後把村裏特意帶出的香拿出來,在香爐上點了三炷香,衝着土地爺拜了拜。
一折騰,也就到了晚上,大家吃了東西,寂靜的落針可聞。
影影綽綽的人影在外面出現,似乎墊腳巴望着我們,不知道外面是誰,但那股子惡意誰都能感覺到。
咚咚咚
響起了敲門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