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張師兄怎還不來”
“他當然不會來,如果你和齊懷誠發生爭鬥,他站在哪一邊所以乾脆躲遠遠地。”楚楚撇嘴諷刺。
賀亞男和姬雲飛端着盤子走近,聽見楚楚的話,姬雲飛哂笑:“你少裝義氣,齊懷誠一棵萱竹蘭,就把你收買了。”
楚楚拉下臉,生氣道:“你還有臉說我問你,剛纔爲什麼挑撥是非,大家和氣收場不是很好嗎齊懷誠是什麼人,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讓他在地上爬固然解氣,卻後患無窮。哼,你想讓當歸和他結仇,沒安好心。”
姬雲飛搖頭晃腦,作嘆息狀:“女人啊,頭髮長見識短,你以爲放齊懷誠一馬,他會感恩戴德對付小人,就是要徹底打死打殘,讓他永遠沒有爬起來的機會。”
賀亞男聽着很不順耳,斥責道:“你胡說,大家份屬同門,打賭是玩耍圖個開心,怎麼會變成死活之爭後來齊懷誠還不是領qing,將萱竹蘭送給楚楚,表示感謝。”
“領qing萱竹蘭必須生長於五行俱全的土壤中,儘管齊懷誠連土挖出,但時間一長能量liu失,他不懂栽培方法,萱竹蘭必死無疑。送給楚楚,不過是一個空頭人qing。亞男,我有一個建議,常聽人說喫哪兒補哪兒,你平時不妨多喫一些豬腦子。”
姬雲飛以“嘴賤”聞名求知堂,大多數時候能拿捏分寸,不至於過分刻薄,唯du對賀亞男不大留面子。因爲假小子心ng開闊,或者換句話說是沒臉沒皮,可以隨便拿來尋開心,不必擔心後遺症。
楚楚聽說萱竹蘭養不活,滿腔的歡喜立時熄了火,連忙詢問當歸:“何,你會種萱竹蘭嗎”
當歸平時幫吳有虛打理藥田,對種植草藥很jing通。植物有各自的特xing,或喜歡陰或喜歡陽,或生於酸xing紅土中,或長在苦xing黑土裏,需調配土壤的五行能量才能生長好。儘管萱竹蘭要求的條件非常苛刻,原理卻相同,應該有lu子可循。
“試試看吧。”當歸回答道。
“不是試試,是必須種活”楚楚焦急難耐。
當歸不jin好笑:“孫相說得有道理,女孩子愛美,更喜歡萱竹蘭。”
“誰說的,我寧願要九品蓮。”賀亞男大聲反駁。
“你算女孩子嗎”姬雲飛斜眼瞟她,滿臉不屑,“還有楚楚,她不是喜歡萱竹蘭,而是愛黃澄澄的金子。”
楚楚翻了個白眼,揚起小腦袋瓜:“我就是愛金子,怎麼樣當歸,你把萱竹蘭養得漂漂亮亮,等賣個好價錢,算你一份。”
原來如此,當歸自嘲地搖搖頭,自己與楚丫頭打過無數次交道,竟然還猜不透她的想法,真是笨到家。
喫過晚飯,當歸先將九品蓮送回清虛觀,然後帶着萱竹蘭去百草谷,準備及早移植到地裏。剛飛近山谷,便瞧見堂屋中亮着燈火吳有虛回來了
當歸心qing激dang,千言萬語涌上心頭,不知從何說起。幾個月來發生了太多事qing,其中更有數次大難。師父沒回來時,他日盼ye盼,現在真見了面反而一個字說不出來,只是不停地咧嘴傻笑。
吳有虛眯起眼睛,佯怒道:“怎麼不說話,啞吧了聽說我不在的一段時間,你很出風頭哪。”
當歸赧然搔頭,拖一張凳子坐下。從黑衣人逼問接引石下落開始,到發現柴dao以及那個奇怪的夢,再到與另兩派弟子較量,在千碧林yu上雲舞陽足足用了半個小時,才把年後的經歷講完。
火爐上的舊銅壺嗚嗚作響,冒出白蒸氣。吳有虛從藤椅上起身,拿起架子上的陶罐,倒一小撮黑黝黝的茶葉豆,放入紫砂壺。隨着沸水衝澆,蜷曲的茶葉緩緩舒展開,散發出濃郁芳香。
“爲師從晉陽guo北狐山帶回些苦柏茶,可醒腦明目,風味澀中帶甘,你嚐嚐看。”吳有虛悠然自得地說。
當歸哪有心si品茶,端茶碗咕咚一口喝乾,然後急切詢問最關心的問題:“你教我的心法真屬於萬法宗”
“是的,很有效果吧,呵呵。”
其實,當歸在心底早已相信歸雲真人的判斷,但得到師父親口證實,依舊忍不住震驚:“可可這是邪道功法呀”
“什麼是邪,什麼是正邪道功法爲何不能練萬法宗的人都喫飯喝水,莫非爲了區別他們,我們也不能喫飯喝水你小小年紀,腦筋已像七老八十的人一般僵硬,好笑。”
當歸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對邪道並沒有切身體會,只因平時在求知堂,衆師傅和同門都極力渲染萬法宗的邪惡和恐怖,才自然而然產生出排斥心理。
吳有虛冷笑一聲,又出驚人之語:“更何況,入神心法並非邪魔,乃當年葛抱朴所創的兩大功法之一;而東崑崙萬法宗的祖師郭洪,即葛抱朴的大弟子。萬法宗、原道宗,本來是一家。”
當歸大出意料,兩眼直愣愣地看師父。
葛抱朴曾收過數十名弟子,其中很多人是對抗天烈大帝的義軍,成年後才入門,難以靜下心修習上乘道術。爲此,葛抱朴特意研創出“入神”心法,教給這些人。“入神”心法的特點是築基容易,但修煉到一定境界後,很難再提升。葛抱朴明白不足之chu,只是忙於徵zhan天下,沒jing力改善彌補。他zhan勝魔神後,匆忙飛昇,臨去時命七弟子李素常開宗立派,傳播大道,其他弟子協助。
於是,衆弟子在峨嵋山設建道場,開創原道宗一脈,奉葛抱朴爲祖師,李素常謙稱第二任掌教。其時葛抱朴的聲望如日中天,原道宗成立後,豪門大族都慷慨捐錢,無數聰慧的童子前來投師,一派欣欣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