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點點變暗,楚無憂往外面看的次數越來越多。

    只是屋外一片漆黑,在萬滅森林的夜晚,似乎連月亮都不肯賞光。

    在屋外燃起一堆火,略微散去木屋內的寒氣。楚無憂將楚勝天身上不混着泥也破敗不堪的外袍脫掉,給他換上一件新的衣服。只是這水太珍貴又太少,她沒敢用來爲楚勝天擦臉。

    這小木屋,果如南宮席所猜想,沒有什麼野獸闖進來。父親的傷勢也得到控制。

    只是雖然楚勝天體內的蛇毒真的被她的血所剋制,但剛開始就被侵害的五臟六腑,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如果不盡快找到走出崖底的方式,她不知道父親還能撐的了多久。

    還有母親和哥哥們,是否也是如此被困,一直在尋求出來的機會

    楚無憂在心中默默數着時間,突然聽到外面有衣袂偏飛的聲響,急忙跑出去一看,正是南宮席。

    青色的衣衫略微有些凌亂與血跡,應該是提前整理過了。

    “你又受傷了。”

    “小傷。”

    南宮席安撫一笑,拿出手中已經清洗過的獵物,兩隻大雁一樣的野獸,一隻兔子一樣的野獸,還有兩囊水。

    “你去河流那邊了”

    楚無憂急忙趴開南宮席的外衫和衣襟,手就摸了進去,伸手摸到一片粗糙的紗布。

    “你又騙我”

    楚無憂小心翼翼解開南宮席身上的紗布,一個狹長的傷口出現在腰腹處,如果南宮席躲的晚一點,就是半個身子被劃開的下場。

    “讓你不要出去了。”

    楚無憂沾了原來帶來的水爲南宮席清洗了傷口,又重新敷了藥。

    “你先去休息一會兒,我出去燒水。”

    “那就麻煩無憂了。”

    南宮席溫柔一笑,楚無憂卻板着臉,不想理會他。

    將大雁的肉割了幾大塊下來,細細剁成肉蓉,掰碎乾糧,又加上水,煮成糜爛的大雁粥;剩下的便直接在火上烤了去。

    南宮席驚異地擡頭,這次是真的驚訝了。

    “無憂,想不到你精通九藝,連煮飯也會。”

    楚無憂默不作聲,繼續爲楚勝天熬粥。趁着她做飯的功夫,南宮席將楚勝天臉上的泥污擦了去,連內衫都換了,還美其名曰,提前討好未來岳父。

    “無憂。”

    南宮席放下手中簡易的竹碗,將在鬧彆扭的少女抱在懷中。

    “我有分寸,只是想讓你生活的更好一些。”

    如淵般的眸子裏都是慢慢的深情,楚無憂有些承受不住地錯開眼。

    “我能理解,卻不能接受。”

    “怎麼做才能讓你接受”

    南宮席在楚無憂耳邊輕輕地問,輕輕地吻,來到自己最終的目的地。

    楚無憂嚶嚀一聲,雙手環住了南宮席的脖子。

    在萬滅森林的崖底,除了昏迷不醒的楚勝天,只有他們兩人,沒有顧忌,沒有矜持。

    南宮席的意志力在楚無憂那馨香的溫軟也輕輕勾住他的時,徹底瓦解。

    楚無憂也伸出一雙纖細的小手也探入了她的領地,一摸,毛糙糙一片,再摸,還是毛糙糙一片。

    全是紗布。

    楚無憂混沌的頭腦突的清醒,一雙閉着的眼眸與自己幾乎睫毛都能交纏在一起,急忙推開沉醉的南宮席。

    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全部被解開,楚無憂羞的臉都快燒開了,急忙拉下南宮席的大手。

    “別哭。”

    南宮席雖然有些遺憾,卻也知道時間地點都不合適,將害羞的少女攬進自己的懷裏,爲她整理好衣服,調笑道。

    “你看,反正我是非你不娶,你是非我不嫁,就當提前適應了。”

    “你還說”

    楚無憂氣鼓鼓看着南宮席,卻又突然想起什麼,很是好奇道。

    “你快看看我後背,爲什麼剛剛沒有反應”

    雪白的後背上,確實沒有任何圖騰,但看着那雪白的背,南宮席還殘留着剛剛親密的感覺,很難轉開眼睛。

    “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

    楚無憂急忙拉好衣服,將南宮席推到乾草上躺好。

    “睡覺任何事情明天再說”

    “好,晚安。”

    南宮席將少女拉到自己懷裏,好好藏在離心臟最近的位置,輕輕一吻,真的閉上了眼睛。

    萬滅森林的早晨,從爭吵開始。

    “我不同意。”

    這是南宮席。

    “我也不同意”

    這是楚無憂。

    僵持良久,還是南宮席輕嘆一聲,做了退讓。

    “我再養一天傷,然後我們一起過沼澤。”

    楚無憂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南宮席堵在了口中。

    “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好吧,不過今天換我打獵。”

    楚無憂也做了決定,對上南宮席不愉的眼,強硬道。

    “這也是我最後的底線。”

    “不許跟來,保護好我的父親。”

    見着南宮席想說什麼,楚無憂又加上一句。

    “我知道的,兩炷香的時間,一定回來。”

    楚無憂檢查好自己的匕首和長鞭,確認沒有問題,才向南宮席昨夜所說的水源處走去。

    白天的森林安全的多,楚無憂也不敢大意,畢竟,現在自己是三個人走出斷崖的唯一希望,也是南宮席唯一的小人形解毒藥包,一旦她出了什麼事情,剩下的兩個人也只能等死了。

    幸而一路運氣不錯,打了幾個小型野獸,也並未遇到實力強悍的野獸,楚無憂也順利找到南宮席所說的水源。

    在上游處取了水,楚無憂突見着岸邊有些治內傷的草藥,便一路向下採了去。卻發現下游處有具巨大的四階森蚺屍體,尾巴鮮血淋漓,應該是被父親留下的暗着所傷,但致命傷,卻是七寸一道還寒冰未消的傷口。

    是南宮席的寒髓劍所傷。

    原來昨夜來取水,竟遇到了這麼可怕的野獸,南宮席居然一句話都沒有說。

    楚無憂心中滿滿都是後怕,急忙往木屋趕去。

    “南宮席,幸好你沒事。”

    南宮席微一思考,便知道楚無憂見着了那具森蚺屍體,只得安慰道。

    “那森蚺尾巴早斷,已經是強弩之末,並不剩多少實力。”

    “真的”

    “真的”

    楚無憂看着南宮席良久,憋出五個字。

    “信你纔有鬼”

    看着楚無憂熟練的加柴做飯,又將採來的藥草煎成兩份,一人灌了一碗才作罷。

    “你再休息會兒,我去看看有沒有別的藥草。樸太醫做的丸雖好,但不一定十分對症。”

    楚無憂安頓好兩人,又拿了水囊,趁着白天多存些水。

    “無憂。”

    南宮席突然叫住她。

    “你昨夜等過我,知道等人的滋味不好受,所以,你一定要早點回來。”

    “知道了”

    楚無憂展顏一笑,小蔥似的小手兒擺一擺,就消失在深林裏。

    那巨大的森蚺屍體已經被不知名的食腐野獸拖走。楚無憂照例在上游取了水,又採了些藥草。再往前走,陰溼處長着一叢叢蘑菇,倒是不錯的湯的選擇。

    楚無憂一邊留心周圍的環境,一邊收颳着所有能用的東西,將手中臨時用內衣做成的包裹,擠得滿滿的。

    正開心,一雙美麗的大眼又開始好奇的看她。

    那羚羊整個兒衝了上來,若是被尖利的長角輕輕地刮一下,就必然是開膛破肚的結局。

    楚無憂一驚,急中生智,將手中的長鞭往樹上纏去,藉着力往樹上跑。

    而這幾乎她腰粗的樹在羚羊一撞之下竟攔腰而斷,楚無憂百忙之中也不忘自己辛苦採集的包裹,鞭子快速的鬆開,又捲上另一棵大樹。

    於是楚無憂像猴子一樣往前跳,羚羊像喝醉的兔子一樣往樹樁上撞,撞了十來棵,羚羊終於撞累了,搖頭晃了晃有些暈的腦袋,眨巴着美麗的眼睛又走了。

    楚無憂鬆了口氣,面對這樣兇殘的呆萌貨,還真是拿它沒辦法。

    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包裹,還好東西都沒丟。<ig srciage164355041576webp width900>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