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江山豪賭:紈絝世子妃幾人聞言,想起雲淺月的哥哥雲暮寒也是在的,遂都看向雲暮寒。

    雲暮寒好似沒聽見,眼皮都不眨一下,面無表情。

    雲淺月雖然走遠,但也是聽得清清楚楚。聞言她回頭看了秦玉凝一眼,目光從她緊抿的小嘴落到她因爲緊張而緊攥的帕子上,最後又落在她一眨不眨定在容景臉上的視線上,忽然明白了什麼,笑了。

    她的笑聲輕且無聲,別人未曾聽聞,容景卻回頭看了她一眼,雲暮寒也向她看來。

    雲淺月對上兩張容顏。她早先在車中還想着容景和雲暮寒似乎很像,因爲一樣腹黑成性,喜歡威脅人,但如今看起來還是不同的,不但表象不同,本質更是不同。似乎這一刻她從那兩個人表皮突破進去剖析了他們的內心。

    雲暮寒是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冷傲淡漠,由內到外,拒人於千里之外,花草樹木離他近了怕是都會擔心凍死;而容景則是天生尊貴,他不冷傲,他是自傲,且有自傲的資本,但他外表絲毫表現不出來,他雅緻,溫潤,看着親和,實則是他站在雲端之上,受衆人推崇,也冷漠地俯視着別人。

    想到此,雲淺月收回視線大大地翻了個白眼,繼續向前走。在她看來這兩個人根本就是兩株爛桃花而已,看看將秦玉凝和清婉公主迷惑得怕是要神魂顛倒了。

    “雲爺爺既然將她交予我,我自然要保她無恙,若是染了風寒自然也是我的責任。雲世子負責的是清婉公主的安穩,自然抽不出時間理會她。我如此囑託關心也並不過分。”容景看向秦玉凝,目光淡淡,聲音亦是淡淡,“秦小姐,景這樣回答,你可滿意”

    秦玉凝看着容景,心裏咯噔一下,壓制住心裏的慌亂,柔婉地一笑,“景世子所言極是。玉凝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羨慕月姐姐不僅有個好哥哥,而且也能得景世子您照拂。”

    “雲世子照拂公主是豔福,我不過是被雲爺爺強加了個累贅而已,她實在是太過麻煩,這一路惹得我頭疼不已。雲世子有這樣的妹妹,怕是會日日頭疼。”容景伸手扶額,神態似十分苦惱。

    你個死容景。看我以後日日累贅麻煩你,最好是麻煩死你。雲淺月雖然走遠,按理說再聽不到,但不知爲何那邊的聲音還是清晰地灌入了她耳中。她有些疑惑,隨即恍然大悟,她有武功啊,武功對聽覺和視覺都是有利的。

    “原來是這樣。”秦玉凝忽然捂着帕子輕笑了起來,說不出的靈動絕美。

    夜天傾看了秦玉凝一眼,順着她的目光看向容景,臉色陰沉不退。

    “要不咱倆換換我不怕麻煩。”雲暮寒聲音刻板,但對着容景卻不見冷淡。

    清婉公主小臉頓時一白。

    “景可享受不了雲世子這等福氣,只是麻煩幾日而已,還能受得住。再說受人所託,忠人之事,怎麼可以答應了雲爺爺卻做不到呢。”容景垂手,淺淺一笑。

    雲暮寒不再開口。

    “阿彌陀佛,老衲聽聞太子殿下、景世子、雲世子、公主已經蒞臨靈臺寺,有失遠迎,還望諸位恕罪。”容景話落,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和尚急急趕來,一身方丈裟衣,正是靈臺寺住持慈雲大師。他聲音洪亮,對着幾人一禮。

    “大師客氣了。父皇派本太子來瞻仰靈隱大師風采,沐浴佛光回去,爲我天聖子民祈福。多有打擾處,還望大師見諒。”夜天傾恢復太子丰儀,雙手揹負在身後,話語雖然說得謙遜,但行止神情卻顯示一國儲君高高在上的地位。

    “太子殿下嚴重了,吾皇聖恩,敝寺福氣。”慈雲大師話落,轉頭對容景道:“景世子大病初癒,真是可喜可賀,老衲恭喜世子。”

    “多謝大師。蒼天憐憫景,讓我多活幾年而已。”容景沒有夜天傾的高高在上,無端那一淺笑,讓人頓時親近不少。

    “世子大劫過去,如今紫氣東來,以後定可安然無恙,長命百歲。”慈雲大師打了個佛偈,“靈隱師叔如今在達摩祖師堂內靜候景世子,說景世子若是到了自行過去便可。世子是自己人,老衲就不奉陪了,先引領太子殿下等貴客前去安頓,隨後再去尋世子敘話。”

    “好,大師無須客氣,我自便就可。”容景點頭,徑自擡步而去。

    “太子殿下、雲世子、公主、各府小姐,請老衲早就着人安排好了院子,這就引領諸位前去。”慈雲大師見容景離去,回身對幾人道。

    “勞煩大師了。”夜天傾頷首。

    慈雲大師當前引幾人向山寺南方的院落走去。

    “大師,我們住得朝南,景世子和月姐姐住所在北,如此是不是照應不到”秦玉凝看了一眼北方,微微蹙眉,柔聲詢問。

    “靈臺寺本就不大,後山只有兩座院子,再無其他多餘地方,一處靈隱師叔住了,一處景世子住了,景世子喜靜,又正好和師叔論法。所以,衆位恕罪,南山雖然不甚清靜,但老衲並沒安排其他貴人,若是大家不喧譁,應該也是清靜的。”慈雲大師看了一眼秦玉凝,笑着道。

    秦玉凝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哥哥也不知道想什麼,怎麼就答應了雲老王爺要照顧雲淺月。她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大字不識一個,據說學習了半個月纔將雲王府中的人名認會,真是蠢死了。”容鈴蘭不滿地道。

    “就是。”冷疏離附和地點頭。

    夜天傾看了二人一眼,薄脣微抿,並未說話。

    清婉公主看向雲暮寒。

    雲暮寒目光冷淡地看向容鈴蘭,“二小姐是在說我教得不好嗎一連半個月都教不會妹妹不是她蠢,而是我蠢了”

    容鈴蘭一驚,這纔想起雲暮寒在身邊,觸到他冷淡的眸光心頭一顫,連忙笑道:“鈴蘭怎麼敢說雲世子,只是那雲淺月愚蠢她紈絝衆所周知,如此耽誤世子時間,實在是”

    “她學習掌家是皇上準了我兩個月假期全力施教的,照二小姐這樣說來,也是皇上愚蠢,不該給暮寒假期了二小姐是在懷疑聖意不智”雲暮寒挑眉。

    容鈴蘭面色一白。她不明白往日她說雲淺月不好從來不避諱人,雲暮寒也是聽到過數次都置之不理,今日爲何偏偏維護雲淺月了她後退了一步,連忙搖頭,“我沒這樣說,只是說她學得有些慢”

    “沒這樣說最好,若是這些話傳到皇上耳中,恐怕二小姐是要獲罪的。”雲暮寒不再看她,冷冷警告道,“她是我妹妹,我不希望再聽到有人如此說一句她不是的話。若是再被我聽到,不管是誰,休怪我不客氣”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