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江山豪賭:紈絝世子妃容景嘴角不着痕跡地勾了一下,任雲淺月拉着,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交給了她。二人擰成麻花一般地進了醉香樓,沒注意四下無數驚得睜大眼睛、張大嘴巴的人。

    來到醉香樓門口,容景虛弱地道:“我們還是回府喫吧”

    “不行”雲淺月拒絕,她都聞到荷葉燻雞的味道了。

    “我”容景聲音極低,但在這四周靜得連跟針落地都能聽到聲響的地方,他的聲音極爲容易地傳入了他人耳中,“我實在太累了,不想喫東西了,我們這樣被別人看見不好”

    雲淺月皺眉:他們哪樣了她狠狠地瞪了容景一眼,警告道:“老實點兒”

    “好吧”容景似乎又嘆息一聲,住口不語。

    雲淺月忽然覺得醉香樓外所有行人的目光也都定在容景和她身上,人人面色僵硬。她眨了眨眼睛,想着:她竟然忘了,容景可是神,如今神化成小白兔,自然是有些看頭的。她哼了一聲,心裏快意地想着:就是要讓這個傢伙丟人,於是不由分說硬拽着他邁進了醉香樓。

    容景眸光幽幽地看了雲淺月一眼,遮住眸底的笑意,跟隨着她進了醉香樓。

    “二位客官”店小二一個“請”字卡在了喉嚨裏,手中的托盤落地,啪的一聲脆響,托盤一摔幾瓣,飯菜全部灑在了地上,濺了他一身水漬。他恍若未覺,驚駭地看着二人。

    與此同時,掌櫃手中的筆啪的一聲落地,同樣驚駭不已地看着擰在一起的二人。

    緊接着又聽到無數抽氣聲同時響起,有些人甚至驚呼出聲。然後又無數聲清響接連響起,筷子落地,盤子打翻,椅子被踢倒一時間醉香樓內噼裏啪啦聲響不斷。

    雲淺月被這副陣仗弄得驚了一下,轉頭去看容景,只見容景的面色神情是她熟悉的清清淡淡、溫溫潤潤;她再轉過頭去看衆人,只見人人像是化成雕塑一般,千姿百態,什麼樣的神情都有。她忽然扯了扯嘴角,偏頭對容景一笑,“你明日轟動天下了”

    “嗯”容景微不可聞地應了一聲,也笑了笑,“託你的福氣”

    “你最好以後規矩些,別再惹我。否則”雲淺月哼了一聲,看向掌櫃的,出聲詢問:“還有地方嗎給我們找一處地方”

    她話落,無人應聲。

    雲淺月皺了皺眉,又大聲道:“喂,我問你還有地方嗎我們要喫飯”

    依然無人應聲。

    “你們是聾了嗎”雲淺月又喊了一聲。

    還是無人答話,所有人的神情連變一變都無。

    雲淺月有些泄氣:不至於吧她和容景可是兩個大活人,這些人怎麼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她偏頭看容景,“要不換個地方”

    “不喫荷葉燻雞了”容景挑眉道。

    自然要喫可是也得喊得動人啊雲淺月瞪着面前的像是驚掉了下巴的小夥計和掌櫃,想着:是不是需要她過去踹一腳才能管用她還沒行動,只聽容景慢悠悠地對那掌櫃出聲詢問,聲音不高不低,“掌櫃的,可還有地方坐”

    “有有”掌櫃的驚醒,連忙答道。

    靠她人品有那麼差嗎雲淺月瞪着掌櫃的,容景和她明顯是天上地下的待遇。

    容景溫潤一笑,“勞煩領路”

    “好,景景世子和淺淺月小姐三樓請。天字一號房”那掌櫃的似乎想扔下手中的筆和賬本,扔了一下才發現手中空空如也。他便立即離開桌子,顫巍巍地向樓上走去。

    雲淺月和容景擡腳跟上。

    來到二樓,掌櫃的繼續向上走去,雲淺月忍不住詢問:“二樓也沒地方”實際上,她真正想問的是:這生意有這麼火爆一樓爆滿,二樓也爆滿

    “回回淺月小姐,三樓天字一號房是臨窗的雅間,一直都是留着的,除了無人用過”掌櫃的立即顫着聲音給雲淺月恭敬地解釋。

    雲淺月點點頭,不再問。想着她應該不算是貴賓,她後面那個傢伙纔有這待遇。回頭瞥了容景一眼,見他含笑看着她,她撇撇嘴轉過頭。

    來到三樓天字一號房,掌櫃的打開門立在門口恭敬地道:“景世子請淺月小姐請”

    “不錯”雲淺月鬆開容景的手,打量房間,房間內寬敞明亮,潔淨無塵,佈置高雅,屏風、字畫、簾幕、地毯、桌椅器具擺設都無不精緻。正對着街道的方向是一面大大的窗子,窗子的材料不是那種浣紗格子窗,而是一種類似水晶的透明物,但又不是水晶。她走過去摸摸,發現居然是最簡易的玻璃材料,只不過不及現代製作玻璃的技術,所以看向窗外的景色沒那麼清晰,但也足夠令她驚異。她回頭看向容景,激動地道:“這居然是玻璃”

    容景也看向窗子,微微挑眉,“玻璃”

    “這不是玻璃嗎那這叫什麼”雲淺月一愣,看向掌櫃的。

    掌櫃的立即搖頭,看着雲淺月,猶豫了一下道:“沒有名字。”

    雲淺月再次一怔。

    “玻璃的確符合其意。”容景低頭沉思了片刻,擡起頭,對掌櫃的道:“以後這個窗子就叫這個名字吧”

    掌櫃的看向雲淺月,見她沒有什麼表示,點點頭,恭敬地道:“是,景世子”

    容景深深地看了雲淺月一眼,緩步走到桌前,對掌櫃的又道:“將醉香樓的招牌菜上幾樣來即可。”

    掌櫃的點點頭,見容景不再吩咐,轉身急匆匆走了下去。

    雲淺月看着窗子,想着:敢情這玻璃和那毛尖都是她給冠上了名字她嘴角抽了抽,總感覺哪裏不對,但也懶得理會。她看着樓下的大街,想起自己工作的十幾層的大樓,時常累得疲憊的時候就會這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心頭爬上淡淡傷感。她極力將那層傷感揮去,對容景道:“那掌櫃的好像很怕你你也一個鼻子,一個眼睛,一個嘴巴,難道別人看着你是三頭六臂的怪物怎麼都這麼怕你”

    “你怎麼不認爲是在怕你”容景淡淡挑眉道。

    雲淺月哼了一聲:她的名聲是不好,但也不至於到這種讓別人退避三舍、恭敬得不行的地步吧她轉身坐在軟榻上,舒服地伸了個攔腰,懶洋洋地問:“這裏老闆姓甚名誰你知道不”

    “你想作甚難道要將這裏也搬走,藏起來據爲己有”容景挑眉道。

    “君子愛財,取之以道。這裏雖好,但這裏的老闆目前沒惹到我,我還沒起那個心思,就是想結交一下。做個朋友以後也好來混喫混喝啊”雲淺月絲毫臉不紅地說着自己的想法。

    容景眼皮擡了擡,回身慢悠悠地坐在另一張軟榻上,似乎很疲憊地揉了揉額頭,閉上眼睛道:“我看你別想了,這裏的老闆從建立了這間酒樓起就沒出現過,你恐怕找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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