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任婧相較於鬱蘭亭,其實更着急,自己的女兒一日不成婚,於她而言便是心結,何況鬱蘭亭現如今,年紀也不小了。
常言道,解鈴還須繫鈴人。
陳青帝作爲繫鈴人,自然要做出一定的表態,這樣才能讓任婧心安。
“我去和阿姨談談。”陳青帝留給鬱蘭亭一句話,自顧自的走進廚房。
任婧正在洗漱青菜,看見陳青帝進來,她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而是指了指廚臺,“今天你準備下廚”
“正有此意。”陳青帝點頭。
任婧笑,“那我這位老人家就退位讓賢了,你忙。”
陳青帝本想趁着難得的機會和任婧好好談談,不想任婧故意迴避,留他一個人站在廚房裏凌亂。
最後無奈,陳青帝獨自做了幾個家常小菜。
“喝酒嗎”任婧詢問。
陳青帝搖搖頭,“不用了。”
隨即他拿起一雙筷子,遞給任婧,客客氣氣道,“阿姨,好久沒喫我做的菜了,您好好嚐嚐。”
沒辦法,這位畢竟是自己未來的丈母孃,陳青帝必須好好招待。
不然哪天腦袋一熱,拍板決定女兒不嫁給自己了,那就虧大了。
“好。”任婧端起碗,低頭咀嚼,隨後再也沒有一句話。
陳青帝和鬱蘭亭面面相覷。
現場氣氛有點微妙,甚至是尷尬。
從任婧才見到自己,再到雙方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喫飯,陳青帝明顯的感覺出,任婧態度的轉變。
似乎在故意冷落自己,又似乎藉此向自己施壓。
可不管怎麼說,按照任婧往常的性格,絕對不會做出這番冷淡的舉措,之所以如此,或許陳青帝真的惹任婧生氣了,又或者說心寒。
鬱蘭亭低着頭怔怔的把玩着筷子,一句話不說,只能沉默。
陳青帝自知心中有愧,他道,“阿姨,你要罵就罵,要打就打吧。”
任婧還是在自顧自的喫飯,中途連頭都不擡一下。
“媽媽。”鬱蘭亭喚了一聲,出面圓場。
陳青帝乾坐着,筷子拿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他是第一次切身實地的感受到陷入進退兩難的窘境,簡直分分鐘都是煎熬。
“青帝,我要你一個明確的態度。”任婧道。
這位老太君終於開腔了,一句話,言簡意賅,沒有其他。
陳青帝自然能聽得懂。
“來的時候我已經和蘭亭協商好了。”陳青帝點頭,然後一字一句認真道,“一年之後,我娶蘭亭過門。”
“這還不夠。”任婧搖頭。
鬱蘭亭着急,“媽媽,你到底要做什麼”
“蘭亭小時候跟我吃了太多的苦,這孩子過得很委屈,別人不知道,但我這個做孃親的心裏自然清楚。”任婧語重心長道,“所以從她懂事起,我就希望她長大後,能遇到一個真心實意對她好的人。”
“同時也希望那個對她好的人,能給蘭亭一場盛世婚禮。”
“這不是我這個女人貪慕虛榮,只是覺得蘭亭委屈了這麼多年,怎麼着也該風風光光一回。”
陳青帝默然。
之於一個女人而言,青春年華是短暫的,如果不能在最美的年齡風風光光的嫁人,留下足夠美好的回憶,於自身而言,的確是一場遺憾。
任婧不希望鬱蘭亭有這場遺憾,所以刻意點名陳青帝。
陳青帝道,“阿姨,這件事我會辦,保證完成任務。”
“那我就放心了,喫飯吧。”任婧突然展顏一笑,又開始熱情的替陳青帝夾菜,那種忙前忙後的感覺,跟當年初次遇到的時候,一模一樣。
陳青帝汗顏,“阿姨,剛纔嚇死我了,我以爲你討厭我了。”
任婧沒好氣的瞪了陳青帝一眼,認真道,“沒辦法,誰讓你和蘭亭的婚事一拖再拖,我不態度強硬點,你怎麼答應”
陳青帝笑,“您這打完一巴掌又塞一顆棗子的手段,着實高明。”
“臭小子,怎麼說話的”任婧笑罵道。
陳青帝齜牙咧嘴,敲了敲碗,錯開話題道,“不聊這些,喫飯喫飯。”
“準備呆幾天”任婧詢問。
這次來東遼,陳青帝確實準備多呆幾天,畢竟目前手頭沒什麼要緊的事情。
於是他道,“最近沒什麼事情,多住幾天無所謂。”
“那”任婧說到這裏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鬱蘭亭幾眼,而後才視線重新迴轉到陳青帝身上,“那就把莫家的事情解決了吧。”
“莫家”陳青帝皺眉,而後眸光閃現一抹鋒銳的光束,“哪個莫家”
陳青帝猜測到鬱蘭亭這邊應該遇到了麻煩。
果不其然,任婧和鬱蘭亭同時沉默。
其中鬱蘭亭欲言又止。
“怎麼回事”陳青帝詢問鬱蘭亭。
鬱蘭亭無奈,“一個財閥世家的公子,目前目前”
“我知道什麼意思了。”
陳青帝笑罵,先前問鬱蘭亭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這丫頭還搖頭抵死不承認,現在如果不是任婧點破,還不知道要蠻多久。
“以後不準瞞我了。”陳青帝提醒。
鬱蘭亭撇撇嘴,“我這不是怕你心煩嘛。”
陳青帝沒再和鬱蘭亭繼續打情罵俏,簡單瞭解後,大概知道莫家的來歷。
莫家據傳是西北區域的財閥,天地浩劫後家族整體東遷,於東遼城紮根,並斥責幾十個億,成爲紫荊花大學的幕後大股東。
陳青帝詫異,“如果我記憶不錯,紫荊花大學有我陳朝集團的一部分股份吧”
其實,陳朝當初斥資拿到的股份可不是一丁點比例,而是幾乎掌握了話事權。
不過後面因爲上一代校長離世,紫荊花大學高層稀釋掉了部分比例,並對外擴招,吸引來了大財閥莫家。
如今紫荊花大學真正的幕後主人是莫家。
而莫家的少公子莫寒,正好在這個時候,初遇鬱蘭亭,從而對後者展開了激進而又猛烈的追求。
“吞我的股份就算了,現在還一門心思追我的女兒,這個莫家活膩味了”陳青帝眉毛挑起,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