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嫡妃當寵 >第22章 阿晴,你信我。
    “覃貴嬪。”

    言彤帶着內侍宮人緩緩走近,看見近日方流產可更是得寵的覃貴嬪,禮節性地喊了一句。

    “嬪妾參見三公主殿下。”覃貴嬪立即行了禮。

    “還不是在宮裏悶得慌纔出來看看。”覃妃的品階高不必如覃貴嬪般行禮,立在那裏笑道。

    言彤勾脣笑了笑,眸光卻是落在了覃晴身上,“這位是”

    “她是本宮孃家的侄女,本宮在宮中着實煩悶,便宣了一個侄女進宮來,也好聽聽外頭的事。”

    覃妃一面笑得明豔動人,一面卻瞧見覃晴仿若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裏不由眸光滯了滯,使了個眼色卻依舊不見覃晴有反應,像是嚇傻了一般,心中便不免暗罵了一聲不爭氣的東西,略沉了聲音道:“六兒,還不給三公主殿下行禮”

    覃貴嬪也是瞧見了的,暗說這平日裏向來目中無人心比天高的六妹怎麼就這麼點陣仗就嚇懵了,莫非還真是色厲內荏的角色不成只好暗暗出手狠狠掐了覃晴一把,一面笑道:“妹妹的年紀小,這一早進宮想必是累了,瞧這個模樣,還不趕快給公主殿下行禮”

    覃晴叫覃貴嬪掐地回過神來,連忙行禮,“臣女參見公主殿下千歲。”

    “免禮。”言彤在一旁將覃晴面上的呆愣與慌亂看得清清楚楚,不由暗自冷笑覃妃這般囂張跋扈與手段的人竟有這般木訥膽小的侄女,還敢帶進宮來,真真是不怕人笑話。

    “謝公主殿下。”覃晴的理智拼命壓抑着心中的滔天恨意與恐懼,可仍止不住掩在袖中的手不自覺地顫抖着,重活一回,她有兩個真恨到骨子裏的人,一個是卓潯,一個便是言彤。

    言朔她是怕大於恨,畢竟就像言朔說的他從不曾動過她一個指頭,也從不曾對她造成什麼能刻入骨子裏的傷害,但是言彤有。

    卓潯悔了她的婚,害她從雲端跌入泥底,後續的影響雖大,可也他對她做的也僅止於此,但言彤卻是那個將她狠狠踩進泥底,徹底毀了她的人。

    原本,即使上一世她的人生再坎坷再不順,她也不會就那樣自盡,她就那點膽子,就言朔對她相敬如賓的模樣還不能給她自盡的勇氣,但是言彤是言彤

    “本宮還要去給母后請安,娘娘您繼續賞花吧。”言彤原不過是聽說覃妃宣了個侄女進來,寧國公府的姑娘各個如花似玉,想來看看這覃妃又想出什麼幺蛾子,可如今一看覃晴這般膽小如鼠的模樣,想必覃妃要出什麼幺蛾子都枉費。

    這寧國公府的姑娘都美得跟天仙似的有什麼用宮裏多得是各種各樣的花瓶。

    “恭送三公主殿下。”覃貴嬪低頭行禮,順帶又拉了一把神色依舊木訥的覃晴,待言彤走遠,不由回頭狠狠瞪了覃晴一眼。

    平日府裏那般清高,那般目中無人的德性,到了今日這種場合卻慫成這樣

    覃妃亦覺着跌面子,想想她覃妃在宮中的威風,又同皇后爭了那麼多年,今日之事言彤定會回去同皇后說,她覃妃在宮裏的臉面算是賠在這中看不中用的侄女身上了,指不定叫人在背後笑話多久呢

    這麼想着,又想想覃晴自見着她起就一直這般呆愣的模樣,原她還想着是老太君給教的守愚藏拙,如今看着估計是真傻,不禁有些冷了臉。

    “本宮乏了,要回宮歇息了,六兒你也回府去吧。”

    說着,便擡了擡手,只留了一個方纔帶覃晴進來的小太監,帶着覃貴嬪與跟來的一種宮女太監走了。

    “恭送覃妃娘娘,貴嬪娘娘。”

    “姑娘,跟咱家走吧。”小太監瞥了覃晴一眼,揮了把手中的拂塵,掉頭便走。

    深深宮道夾在兩面硃紅色的高牆之間,只有零星的陽光能照落下來,稀稀疏疏斑斑駁駁,時而秋風吹過,幽涼沁骨。

    覃晴跟在帶路的太監身後緩緩走在宮道上面,嬌美俏麗的面容上蒼白一片,清亮的眸中映不進半點光亮,連帶着腳步都有些蹣跚,彷彿輕輕碰一下就要跌倒。

    上一世,她進王府以後沒幾個月便傳出了喜訊,那是裕王府的第一個孩子,也她自卓潯悔婚之後照進心中的第一道希望,哪怕言朔始終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她也是高興這個孩子的來到,哪怕她的身份只是個姨娘今後這個孩子註定只是個叫人瞧不起的庶出,但她好歹有了自己倚靠自己的親生骨肉

    那一段時日是她最開心的時候,哪怕當年她終於在京中貴女間爭出一點頭最榮耀的時候也沒有那麼開心直到遇到言彤。

    那是尊貴的三公主,而她只是一個被人悔過婚壞了名聲的姨娘卑微至極,所以在她不知怎麼就莫名衝撞了公主被杖責的時候沒有人會說是公主錯,哪怕那是她已是六個月的身孕,最後落下來一個男胎,別人也只會笑她說王府還沒嫡妻嫡子,她這個姨娘就妄想生下庶長子,活該叫三公主給打下了。

    她恨言彤,可是她卻沒有辦法,也不敢說出口,更加不敢對言朔說,只能忍氣吞聲在晚上偷偷地哭也是自那以後,她再沒主動踏出府門一步,除非言朔非要帶着她,她便一直在自己的屋子裏,直到最後的最後她被人綁架挾持,亦是言彤的手筆。

    她想借她威脅言朔,可言朔那冷淡的模樣她怎麼可能指望言朔會放棄皇位來救她

    而言朔也的確沒有來,一天不來,兩天不來,倒是在短短的兩天內逼得言彤他們愈發氣急敗壞,直到第三天的時候這個高傲的三公主被逼得同瘋子一般在關她的牢房外頭拿刀亂砍大聲咒罵,然後她的謀士便想出一條毒計說要將她拖到陣前當着全軍糟蹋她來羞辱言朔

    便是那一句,她用一直戴在身上當做裝飾玩物的小刀抹了脖子。

    她覃晴已是毀了過一次名聲了,絕不能再毀一次。

    “阿晴。”

    手腕上突然轉來一股大力,覃晴的身子一轉已是被拉進了一扇開在宮牆上的不起眼小門內。

    言朔一身蟒服,也是剛從前頭上書房趕來,想起上上一回燈會的事也不敢對覃晴唐突,一下便放開了覃晴的手退開一步距離道:“並非本王有意唐突,只是今日着實是有一事要對你說”

    覃晴根本就沒聽清言朔的話,最深的噩夢在腦中不斷重演,原本她還能勉力機械地重複動作走出宮去,如今忽然叫言朔拉進了小門,彷彿堤壩忽然裂了一條細縫,洶涌積壓的洪水霎時止不住衝了出來。

    覃晴踉蹌着後退了兩步抵在了宮牆上,整個身子便霎時沒了力氣,靠着牆便滑了下去。

    “阿晴”言朔驚了一跳,忙蹲下扶住覃晴,下意識以爲又是自己嚇的,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忙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了是覃妃對你做了什麼”

    “阿晴,阿晴”

    覃妃叫覃晴進宮的緣由他清楚得很,言朔的心中劃過千萬種可能,以覃妃的那點手段心思覃妃還要利用覃晴,根本不可能把人弄成這樣

    覃晴的心中翻江倒海,看不見也聽不見,只是下意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頸,上一世割脖子後那種窒息地感覺再度清晰浮現

    她的膽子其實很小,根本不敢自盡的,是言彤逼她,是言彤逼她

    言朔看着覃晴死死捂着脖子,想起上一世他最後見到覃晴屍體時的模樣腦中霎時便清明瞭過來。

    “是言彤對不對,你見到言彤了”

    機關算盡步步爲營,上一世他成了那麼多的事情,唯獨在覃晴的身上屢屢失算,那謀士是他的人,那不過是騙言彤把覃晴帶出來的一條計而已,可他沒有想到,他沒有想到她竟然這樣烈性也這樣不信任他,她是他最愛的女人他怎麼可能不救,他明明叫她信他的

    “那是以前的事情,那是上輩子的事,今生絕不可能再發生,都是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言朔伸手捧住覃晴的臉手掌用力迫使她的眼睛與他對視。

    “阿晴,以前的事情永遠不會再發生,我會還回去,將以前的事情加倍奉還給那些人,替你,替我,也替我們未出世的孩子。”

    “阿晴,你信我。”

    言朔的眼神堅定,低低的嗓音帶着一種能安定人心的蠱惑感,就那麼直直地看着覃晴,直到覃晴的眸中終於緩緩有了焦距,纔將覃晴用力地抱進懷中。

    是他的錯,是他太過自作聰明,都是他的錯

    “走開”

    身上的顫抖漸止,覃晴用力一把將言朔狠狠推開,清亮的眸中乾澀到炙熱,“從始至終,我一直都是你們爭權奪利的犧牲品罷了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爲什麼你非要將我牽扯進來,寧國公府都要敗了,你爲什麼還要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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