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聞人白鹿,當然,也只能是聞人白鹿,我這麼懶的人,寫故事,不會讓路人甲佔用太多字數。
師姐從街尾走到街頭,站在趙青牛旁邊。
停步,側臉,看了下吳西狐,轉回頭。
看到趙青牛頭上的烏龜,聞人師姐彎脣一笑:“既然弄到手了,這隻龜就扔給李師弟一起養着吧。”
“好啊。”趙青牛欣然同意。
“你說什麼”吳西狐不高興。
聞人白鹿看了她一眼,補充道:“但她不能帶回去一起養。”
“玩笑,玩笑而已”趙青牛尷尬的笑着,安撫臉色難看的吳西狐。
吳姑娘堂堂先天高手,絕頂美人,自然是有脾氣的,質問聞人白鹿道:“憑什麼我不能一起養我告訴你,我好養的很”
雖然和吳西狐不太熟,可掌門大人很善良,拉拉她的衣袖提醒道:“這不是啥光彩事,你犯不上爭”
“不用你說,我知道我就是煩她。”
她甩開趙青牛的手,湊近聞人白鹿幾步,高昂着腦袋,想表達一下蔑視,但沒奈何,比聞人師姐矮了些許,因此弱了氣勢。
俯視失敗的吳西狐很不爽,試圖從其他方面找回場子,不過她武功也沒有聞人姑娘高。
只能很挫敗,很膚淺的,想從外貌上找優越感。
她對趙青牛假惺惺讚美道
“你這位婢女雖然長的一般,但武功很高啊,小小年紀,很不錯”
“呵呵過獎過獎”,趙青牛很尷尬。
就聽師姐輕飄飄道:“你長的夠醜,年紀夠大,但是武功依舊很低,很難得”
長街很喧囂,賣糕的,賣布頭的,雜耍的,色色行行。
趙青牛都聽不見,他只能感受到兩個女人間漸起的硝火氣。
再怎麼出塵絕世的女子,也只在男人面前出塵絕世。
兩個互不對眼的女人湊到一起,若不比小人更惱人頭疼,實在愧對女人二字。
趙青牛很擔心她們兩人會打起來,吳西狐自然是個生冷不忌的女子,讓他驚訝不解的是,自家師姐竟也言語尖利起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
兩人對視良久,期間言語交鋒各十幾句。
氣氛漸冷,隨時可能暴起互撕。
趙青牛看到聞人師姐右手虛握,宛如拔劍式。
近一段日子他苦練驚紅捲上的動作,自然有所感。
掌門大人瞳孔一縮,趕緊扯出一個笑臉:“喲喲,二位,這大冷不,大熱的天,在這傻站着幹嘛,走走走,我請客,喫宴席去”
趙青牛突然插入她們之間,打斷了聞人白鹿初蓄的劍勢。
掌門畢竟是掌門,該給的面子得給。
師姐輕輕眨眼,後退了半步距離,就此作罷。
吳西狐似笑非笑一挑眉,嘀咕道:“婢女神氣什麼”
“她神氣她的,你喫你的,走走走,大魚大肉補充營養”
趙青熱情牛招呼道。
吳西狐有些猶豫:“額外後天二層時,確實該大魚大肉,喫的越好,身子養的越好,可如果方便,我還是更喜歡喫素。”
“嘖,你這就沒追求了,從猴變人用了那麼些年,不就是爲了喫肉嗎。”
喫不喫肉吳西狐不在乎,但她對猴變人很感興趣。
“從猴變人是成精了嗎”她饒有興致的問道。
趙青牛一本正經答覆:“成精沒那麼容易,而且成精的猴都去跟着一個大唐和尚去取經,成佛了,沒法喫肉。”
吳西狐:“”
她滿臉疑惑道:“玄奘法師西行典故,被不少說書人改編過,各樣話本我這些年也聽過不少,唯獨沒聽過,哪個故事裏有你所說的猴子精”
“那你必須不知道,這可是密諱不宣的東西,嘿禁書知道嗎你是不知道玄奘法師這一路遇到多少女妖怪和女妖精啊”
趙青牛此時的神態,就像是:“嘿,哥們兒,被禁光盤要伐辛辛苦苦搞的嘞。”
吳姑娘就愛好這個,豈能不雙眼發亮,我就知道小哥兒你不是尋常人物,這等好東西,獨樂樂不如與人樂樂,分享,分享下。”
女老司機就是惹人喜愛,趙青牛露出一個你知我知的笑容,浪道:“那你趙哥,就親自陪你樂呵樂呵”
吳西狐很高興:“好呀好呀”
聞人師姐是個很正經的女人,哪見得這般傷風敗俗之事。
冷冷看了下趙青牛,徑直而走。
趙青牛自然要追上去,因此他只能遺憾的和吳姑娘道:“咱晚上再樂呵,晚上的”
掌門大人頭頂烏龜,小跑而走,覺得不雅,便抱下來,揣懷裏,繼續跟隨師姐腳步。
吳姑娘低頭看着青衫擺子下,露出的鞋尖兒。
富貴賭坊,胡三備宴後苦苦等待。
趙青牛也沒讓他等太久,兩個時辰而已。
等到飯菜涼了。
胡三依舊在等,粒米未進,滴酒未飲。
終於讓他等到了,三人依次先後而進。
胡三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特有眼力的對吳姑娘顏值表達了讚美。
“這位少俠,真是俊逸不凡胡某人江湖風雨幾十年,也不曾見過”
趙青牛入座於胡三旁邊,和吳姑娘隔着一張桌子的距離。
小聲提醒道:“胡哥這是個姑娘”
胡三有些尷尬,壓低聲音問道
“咳咳,莫不是在玩笑,雖長的極好,但沒胸啊”
“胡哥你莫說這種話,人家姑娘是高手發飆起來我都很怕”
小小渭塘鎮,第一高手是後天三層,被吳西狐片刻被打廢,爬都爬不出半米,在這種小地方,沒人能理解吳西狐到底是多高的高手。
所以趙青牛也沒有多解釋,但他的態度,落在胡三眼中,就顯得頗爲曖昧了。
一個男人,怕一個女人,多半隻有一個原因,如果這個女人很漂亮,那就更不必多說什麼了。
胡三笑滋滋的道:“哦原來是弟妹失敬失敬。”
兩人說話聲音極低,可屋子就只有那麼大,吳姑娘和聞人姑娘武功又相當高妙,自然聽的一字不差。
吳西狐沉默片刻,眼波流轉,薄脣輕抿而笑。
竟帶幾分羞意,嬌滴滴叫了聲:“相公我餓了”
說句下流話,吳姑娘一副嗓子,頂的上十個美人整具身子。
但趙青牛一點不覺得豔福不淺,而是脊背發冷,這女人想做什麼
不等他想明白,就覺得桌下的腳被踩了一下,挺疼。吳西狐幽幽看了他一眼,飽含威脅之意。
趙青牛識相的閉嘴,任她繼續說。
只看她瞅向聞人白鹿,慢悠悠吩咐道
“小翠給我盛碗湯”
胡三聞言對吳西狐熱情更勝三分:“別盛湯啊,都冷了,弟妹你再等等,我讓人再準備,那個小小翠啊,給你家少奶奶舀點冰糖銀耳粥,這可是特意冰鎮的,解暑的很,弟妹,你嚐嚐”
肉眼可見的,聞人姑娘很不快樂。
可能她這輩子都沒被這麼對待過,當然,這純屬師姐自作自受,非得cosy婢女,也不知圖啥。
看來趙青牛去大刀門抄家的時間內,聞人師姐對胡三也介紹了自己婢女的身份,和小翠這個土名字。
不管是無理投客棧的宋老闆,還是胡三,都把她當做一個婢女對待。
雖看在趙青牛面上,有些許和氣,但依舊讓掌門大人飽受摧殘。
誰知道師姐會不會因爲大姨媽的負面影響暴起傷人,殺光半個鎮子。
當年北蘆州所有裏通外敵,販賣生鐵戰馬的縣級門派,無一例外,全都被正義感很強,又愛國的師姐滅門。
王麻能活下來,是因爲當年武功很低,聞人師姐不屑殺。
看來若是選擇做蛀蟲,就不要喫的太肥,不然死的早。
總而言之吧,趙青牛此時是很無奈的,吳西狐這種女人實在是罕見。
屬於不光自己作死,還樂意牽連別人的禍害。
爲了確保自己的生命財產安全,趙青牛很真誠的與師姐對視,表明自己堅定不移,和她永遠是一夥的。
然後清清嗓子,說道:“咳咳咳你們兩個先出去吧我有要事和胡先生商討”
兩個姑娘對視一眼,都覺得當着胡三這種螻蟻混混面前,不宜爭鬥,忒跌份。
有本事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茬架默契天成,各自離席而走,吳姑娘沒忘捧一碗涼絲絲的冰糖銀耳粥。
趙青牛不知道她們二位大神幹嘛去了,這都屬於神仙打架,目前的趙青牛隻能做小鬼過河的事情。
估摸着二人走遠,他從懷中捧出白玉一樣的小烏龜,託在掌心,於胡三面前一擱。
久見風雨的中年男人,也不禁悚然一驚,但並沒有出言詢問,他明白趙青牛必有下文。
果不其然,趙青牛伸出一根食指,輕柔敲打小烏龜白玉一樣溫涼的龜殼,溫溫和和吐出三句話,一句重過一句。
壓的胡三肝膽俱裂,喘不過氣來。
“王十三廢了,他手下傷了,此時都在大刀門宅子中,以後這大刀門就是你的。”
“王十三的命我留着有用,宅子中其餘的人,就不要留活口了,十四顆人頭,你做事利索一點,我是要清點的”
“我趕時間,來不及拖沓,準備在一個月內,平了整個快刀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