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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更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子灑進來,屋內桌椅鍍上了淡淡一層金色。

    薄司寒靠坐在轉椅中,紙頁在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嘩嘩作響。

    震動聲傳來,他伸手拿過,盯着屏幕的眸色漸沉。

    又是大表姐的微博提醒。

    他揉了揉眉心。

    還說是看時事新聞,這分明是傳播不良信息的平臺。她平時就是熱衷於刷這些東西她一個女人每天腦袋裏淨是這些東西,真是荒唐。

    正準備鎖屏放下,又接連蹦出n條信息。

    特別關注姿勢大表姐:論x生活的重要性。

    特別關注姿勢大表姐:禁yu後,我的人生都昏暗了

    食指煩躁地敲了敲桌面,終是點開來。

    似是在翻看資料,雙眸中透露出認真,拇指時不時向上划着,某一刻,他禁不住輕笑出聲,“胡說八道。”

    但再仔細讀下去,似乎又有那麼點道理。文字一旦引人入勝,便一發而不可收拾。

    看到姿勢篇時,薄司寒眉心緩緩蹙緊,像是遇到了歷史性難題。

    這怎麼可能這不科學,這個

    衛斯推門進來,“baron,出事了。”

    薄司寒忙鎖屏收起手機,乾咳了兩聲,“怎麼不敲門”

    “我,我忘了。這不是重點”衛斯遞給薄司寒一個文件夾,眉心蹙緊,“銀行並沒有收到志行的還款,明天是最後期限,如果堵不上這個窟窿,志行就要宣告破產。”

    “有查到錢的去向嗎”薄司寒大致翻看了手中的文件,眉心深陷。

    衛斯搖了搖頭,手機鈴聲正在這時響起,他忙接起來,雙眼不覺間眯起。

    “baron,現在基本可以確認,這筆錢以及之前志行的資金流失,跟國外那家金融公司yba有關,姚志勝就是這家公司的法人。”

    薄司寒沉思片刻,手中文件一合,“通知志行所有股東下午1點準時開會。”

    彼時,志行公司內部大部分員工都在打包東西,很多工位已是狼藉一片,地面也是紙張雜亂。

    穿過走廊,推開門,本還議論紛紛的會議室漸漸安靜。薄司寒繞到最邊沿的位置坐下,瞥了眼身邊的空位,眸光微斂,“姚副總呢”

    衆人面面相覷,皆垂眸不語。

    “姚總可知道他去哪了”

    姚志行眉心擰成了疙瘩,搖了搖頭。

    凡與利益掛鉤,商場沒有善良的人。聽到薄司寒也有怪罪之意,其他人積壓了許久的話此刻更是不吐不快。

    “自家弟弟隨意慣着,現在出事了,人影都不見。”

    “姚志勝自打坐上副總位置就沒給公司賺過錢,我們怎麼知道這次的錢,不是被他獨吞了”

    “現在我們所有人跟着擔責任”

    王東冷笑一聲,目光冰冷地掠過在座人的臉,“公司賺錢時也沒見你們誰說我們姚總管理有方,現在出了問題,你們一個個除了會落井下石,還會什麼”

    現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薄司寒身子微向前傾,雙手交握,“明天是最後期限,拿不出錢,志行就要宣告破產。不管這筆錢去了哪,想要及時追回幾乎不可能。近百億的欠款不是小數目”

    “薄董,不好意思,公司那邊有事,我先走了。”坐在最邊沿的女人起身走了出去。

    “薄董,我們公司是小公司,志行這幾年一直虧空,我們也實在投不起了,抱歉。”

    理由縱有千萬種,歸根結底,不過是不想拿錢。不出十分鐘,會議室中就只剩下薄司寒、姚志行、衛斯和王東四個人。長久的沉默,將隱藏的危機逼到死路,只待一刻爆發。

    薄司寒手肘拄在桌沿,額頭抵上交握的雙手,突然大手一揮,文件夾砸在玻璃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志行走到今天,你可滿意”薄司寒一側嘴角微勾,看向姚志行的雙眸冰冷至極。

    姚志行微低下頭,“很抱歉,把您捲了進來。”

    “薄司寒姚總是你長輩,你別過分了”王東惡狠狠地等着薄司寒,卻被姚志行攔住。

    “商場沒有長輩,只有盈利和虧損。”薄司寒眸色漸沉,指向門口,“我要和姚總單獨談談,麻煩不相關人士自覺點。”

    “你”王東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成拳。

    “出去”姚志行給王東使了個眼色。

    “薄司寒,你別太得意了。”王東冷哼一聲,摔門而去。

    屋內只剩下薄司寒和姚志行兩個人。

    姚志行顫抖地掏出藥瓶,含了幾粒在嘴裏,呼吸才平穩了些許。

    薄司寒將文件夾摔到姚志行面前,“志行的錢全在ybl這家公司,你知不知道這家公司法人是誰是姚志勝”

    姚志行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家弟弟的名聽來會如此刺耳,更沒想過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是被親弟弟掏空了。胸口窒息般的難過,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們兩兄弟以爲我們董事會都是傻子,做這種資金轉移”薄司寒左手撐在桌沿,身子微向前傾,眉宇間盡是戾氣,“還是你根本就是想整我”

    “我”

    桌子下,突然闖入一隻右手,姚志行怔了數秒,擡眸看過去,眉心深陷。

    “這是”

    薄司寒瞥了眼門口,眸光暗沉,薄脣微啓。

    姚志行看懂其中脣語後,雙眼不覺間擴大了一倍。

    不知不覺,便已是深夜。姚夏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地看着門口,握起的水杯置於脣邊,牙齒輕咬杯口的聲音清脆入耳。

    車燈的光亮照進來,姚夏忙單腳蹦到門口。

    薄司寒剛推開門,擡眸就迎上姚夏焦急的目光。默然避開,他伸過手,扶住她的手腕。

    “怎麼還沒睡”

    姚夏的目光在他的眸中搜索着蛛絲馬跡,“我聽說志行要宣告破產了,是真的嗎”

    得知這一消息,還是因爲玩遊戲時,電腦彈出了網頁新聞。她幾乎打遍了所有可能知道的人的電話,然而他們不是不知道,就是無人接聽。偏偏她又腿腳不方便,出不了門。鬼知道她這一天等他回來有多着急。

    “是。”

    所有的自我安慰在這一刻傾然崩塌,目光驟然空洞,腦海盡是空白。腿上一軟,就要跌下去。

    雖說志行的危機已經有一段時間,但現在突然要宣告破產,她還是接受無能。志行是老姚頭一輩子的心血,他身體本就不太好,現在又是年過花甲,怎麼經得起這種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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