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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隱有香味飄至鼻尖,姚夏仔細嗅了嗅,身邊本還趴着睡覺的夏夏也擡起了頭,一隻爪剛要踏出,就聽得姚夏的聲音。

    “夏夏”

    夏夏聞言又趴下來,可憐兮兮地盯着廚房。

    “其實沒事,你小姨我沒那麼嬌氣。”於冉摸着自己已經有些凸起的肚子,嘴角微揚。

    “這不是嬌不嬌氣的問題,是衛生問題。”姚夏往嘴裏丟了一粒花生米,小聲嘀咕着,“要不是家裏沒人,怕它餓壞了,我都不想帶它來。”

    於冉有孕在身,得有人照看,由是王東入獄後,於卓芹一有時間就會過來陪陪她。

    姚夏工作時間不規律,sarah和徐嘉燁平時都在學校住宿。她好容易休一天假,偏偏趕上張賀莉的生日,薄司寒晚上很可能不回來,薄爸又不認她這個兒媳婦,她就跑來跟着老媽蹭飯,順便帶個小蹭飯的。

    “他爸還是不接受你”於冉扶着椅背緩緩坐下來。

    “哎,別提了。”姚夏雙手一擡交疊枕在頭後,輕嘆了口氣,“之前要和他斷絕關係,現在能開恩讓他回家都已經算是奇蹟了。”

    於冉聞言眉心緊蹙,“那baron有跟你說是爲什麼”

    而隔着一扇門,關了抽油煙機後,屋內安靜下來,於卓芹恰好聽到這段對話,忙推開門。

    “夏夏,小冉都別聊了,去洗洗手喫飯,一會飯菜都涼了。”

    “得嘞。”

    見姚夏起身朝洗手間走去。於卓芹端着菜走到於冉面前,在嘴前擺了擺手,於冉會意點了點頭。

    洗手間中,姚夏剛洗完手,側眸就看見夏夏扭着小屁股一路嗅着地面朝書房走去。

    “夏夏”

    因爲於冉的關係,姚夏不想夏夏的毛掉得滿屋都是,由是進了屋就給它下了禁令,只能在她腳下活動。夏夏面上倒是聽話得很,結果她纔剛邁進洗手間,它就四處亂走。

    姚夏忙跟過去,就看見夏夏撅在辦公桌底下找着什麼。

    “夏夏”

    叫它不聽,姚夏蹲下身,結果剛蹲下來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蜂蜜味。她照着夏夏的屁股打了一下,它才縮着尾巴走出來,嘴巴上還沾着蜂蜜,舔着鼻子可憐兮兮地看着她。

    桌子底下倒着半瓶蜂蜜。

    “夏夏”姚夏揪着夏夏的耳朵指着倒了的蜂蜜罐,“看你乾的好事”

    於卓芹瞥了眼洗手間,“夏夏,幹什麼呢過來喫飯啊。”

    “你們先喫,馬上”姚夏喊了聲,繼續教育夏夏。

    無意間瞥到一側牆壁上書櫃底擺着的精緻雕花木盒,雙眼微眯。

    王東雖已入獄,也因證據充足判了刑,但因他始終未開口坦白任何細節和動機,案子仍有太多謎團,或者說王東他本身就是個迷,在姚志行身邊待了幾十年任勞任怨,最後才發現是條毒蛇,問題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怎麼惹了這條蛇。

    姚夏拿過木盒,打開來,木盒中一箇舊筆記本壓着一張摺疊的素描紙,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筆記本看上去有些年頭,紙頁幾乎被翻得零碎。

    小姨一直很護着王東,王東入獄後也沒有絲毫改變,如果被她發現自己偷看他的東西她還懷着孕,動氣不好。

    姚夏你看快點不就完了你小姨對他有情,所以護着他,可他根本就是個混蛋,你還不清楚嗎

    由於再三,姚夏還是翻開了筆記本。

    “夏夏”

    於卓芹正要起身,就見姚夏從臥室走出來,幾步蹦躂到桌前坐下來。

    “好久沒喫我老媽做的菜了,借小姨的光解個饞。”

    姚夏一連夾了幾塊肉放進碗裏,目光時不時瞥向於冉,“小姨啊,姐夫的書房你平時都不去嗎”

    “不怎麼去,你姨王東他不喜歡我去書房。”於冉的表情有些尷尬,忙轉移話題,“哦對,我之前買的蜂蜜現在不怎麼喝了,走的時候你拿一瓶吧,蜂蜜對皮膚好”

    “哦,好啊。”姚夏勾了勾嘴角,垂眸喫飯時,目光卻有些閃爍。

    數月不回家,走到自家門前,薄司寒甚至覺得有些陌生。

    薄蕁的事就像是一道鴻溝,他也不知填到哪年哪月,姚夏才能正大光明地邁進這個家門。

    不過不來也好,張賀莉平時精神狀態不穩定,他也不想她來擔這份責任。

    恍惚間,門突然開了。

    薄立成見到薄司寒,愣了半晌,才斂起目光,輕咳了幾聲,“正好我去買點東西,你照顧照顧你媽。”

    說罷,便淡然從他身側走過。

    薄司寒關了門轉回身,就看見張賀莉正在翻看相冊。

    “媽,我回來了。”

    “你回來的正好。”張賀莉笑着朝他勾了勾手,“陪我看看相冊。我平時悶得無聊,就老喜歡看以前的東西。這不,你爸嫌煩都躲出去了。”

    心頭一暖,薄司寒勾了勾嘴角,“好。”

    張賀莉邊翻邊指着其中的照片,跟他細細說着那些人,那些事。說到高興的時候,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這便是他一直嚮往的生活,平淡卻安穩。

    “你看這張,我高中的畢業照,距離現在得有”張賀莉蹙眉沉思了片刻,“得有三十三、四年了,你看這個。”

    “這是我。”張賀莉指着其中一個女生,食指一挪指向旁邊,“我旁邊這個是我當年最好的朋友。不過人家可是上了大學,現在在大學當老師,有出息。我呢,高中畢業就嫁給你爸,早早有了你,現在整天待在家裏。”

    薄司寒盯着張賀莉指着的女生,眸光微斂,“媽,她叫什麼”

    張賀莉微怔,側頭看向他。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薄司寒掏出手機,盯着屏幕上的字,眉心微蹙。

    老天爺翻臉常常比翻書還快,早上還是大晴天,到了傍晚,便又烏雲密佈。車走在半路,豆大的雨點打在擋風玻璃上“啪啪”作響。

    姚夏拉了下撥杆,雨刷器在眼前擺動,依然抵不住雨水成流滑落。

    目光緊盯着前方,握着方向盤的手漸漸握緊。

    “老大,老季他媽媽去世了。”

    這個季珩,辭了職他們連朋友都不是了嗎發生這麼大的事居然都沒告訴她,居然還是舒舒打電話給她,她才知道

    車在老小區內停下,姚夏推開車門,一口氣跑上樓,擡手正要敲門,就聽得樓下有腳步聲漸近。

    轉回身,剛好看到季珩垂眸邁步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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