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輝拿了紙筆憑着印象中殘存的記憶,把那個圖案給畫了下來。
“我記得並不太精確,但大概樣子應該差不多。”
薛婉兒看着紙上的那個圖案,清澈的眸子裏染上幾分的疑惑,這看起來怎麼會這麼眼熟呢但若細想起來,她一時反而又想不出到底在哪裏見過了。
末了,薛婉兒只好先把它給收了起來,打算等穆小芸回來後讓她再看看。
葉輝所知道的事情,基本都已經跟薛婉兒說了,眼下京城這般不太平,葉輝打算先離開這裏再說,因此他這趟來見薛婉兒也有跟她辭行的因素在。
原本按照預估的時間,薛婉兒現在也的確應該啓程回到惠縣了,但眼下的情況卻根本走不開,薛婉兒只好拜託葉輝幫她給醫館帶個話兒,等過一段時間再回去也別讓薛明替她擔心。
親自送葉輝出了城之後,薛婉兒走在街道上看着周邊明顯氣氛壓抑的百姓,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婉兒姐,這種情況誰也料想不到的,不過我聽爹爹說他已經派了人手出去,大夫傷藥還有賠償金什麼都不缺,婉兒姐你心裏也別太難受了。”
薛婉兒看了一眼齊雨熙,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便開口問道:“熙兒,你當真認爲中秋宴那晚的災禍只是一個意外嗎”
“嗯不然呢”
齊雨熙眨巴眨巴眼睛模樣十分天真,或者說是她被人保護的太好,以至於她根本就看不見那些陰險的小人勾當。
對此,薛婉兒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哼,這好端端的煙花怎麼會變成了火藥擺明了就是有人故意想要製造事端。”
跟在薛婉兒身旁的辛牢實在是忍不住氣憤的嚷嚷着。
“好啊,你既然認爲這不是一場意外,那你就說說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呢”
齊雨熙不服氣的跟他槓了起來。
“還能有誰這一切還不都是你”
“小辛”
辛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薛婉兒給快速打斷了。
“不許胡說。”
薛婉兒對着他微微搖了搖頭,齊雨熙什麼都不知情,這對她來說是好事。
“哼,我最討厭你了”
辛牢衝着齊雨熙大喊了一聲,隨後便紅着眼睛飛快的跑遠了。
“喂,我到底又哪裏惹到你了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讓你走。”
無緣無故的被人討厭,齊雨熙纔不要喫這個虧,二話不說便追了上去討要個說法。
“我就是討厭你,不行嗎”
“你怎麼可以說翻臉就翻臉這也太沒道理了吧”
之前兩人的一個擁抱,齊雨熙還高高興興的把辛牢當作自己的弟弟一般看待,可這纔沒幾天怎麼就突然變了態度這實在是讓齊雨熙摸不着頭腦。
一個表示自己討厭對方,一個又不依不饒的討要個說法,兩人就這麼吵吵鬧鬧的回到了永晝齋。
薛婉兒跟在他們身後,目光卻不自覺的定在了辛牢的身上。對於辛牢,她好像一直忘記問他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齊雨熙的性子天真爛漫,待人待物也都十分真誠,單論她本身而言的確是一個值得交的好朋友。
可似乎辛牢在知道齊雨熙是齊家二小姐的身份後,就有意無意的透露出對她的厭棄來,這似乎有些不太尋常。
就在薛婉兒問出她疑惑的同時,辛牢也猛地垂下了頭,就像一隻被發現了祕密的地鼠一般。
即便辛牢沉默以對,但薛婉兒從他的反應裏也能夠猜到個大概。
“看來我猜的沒錯嘍,你反感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身份,對不對難不成你跟齊家的人有什麼過節”
不過依辛牢這般小的年紀,這好像也說不太通。
辛牢垂着小腦袋終於開了口,卻迂迴着繞了個圈子。
“婉兒姐,當初你不是說過不會追問我的身世來歷嗎你說過的話,可不能不遵守承諾哦。”
見辛牢不願意過多的說些什麼,薛婉兒便也不加以強求,只是擡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小腦袋,淺笑道:“好,我不再問了便是,等你什麼時候想告訴我了再來跟我說,好不好”
薛婉兒忽然想起辛牢第一次提起自己名字的時候,他說他的牢是大牢的牢,或許這本身就有不同尋常的意義,只是她今天才後知後覺發現而已。
“小辛,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但不管周圍環境如何變化我們也都要堅守住自己的本心,知不知道”
“婉兒姐,那你說壞人真的會有伏法的一天嗎”
辛牢揚着小腦袋,一臉的困惑。
“會的,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肯定會有這麼一天的。”
“嗯。”辛牢跟着重重的點了點小腦袋,臉上重新綻放了笑容,“我不相信律法,但是我相信婉兒姐。”
對於辛牢的話,薛婉兒先是一愣,隨後又覺得心裏被戳到一樣暖暖的。
穆小芸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同時她也帶回來一個好消息。
“婉兒,我跟衝哥已經商量好了,今晚子時我們就可以去見步封了。”
體內的毒素髮作,導致步封這幾日完全處於昏迷的狀態,若是再想不出辦法解毒,只怕他就真的沒救了。
穆小芸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薛婉兒的身上。
夜幕降臨,待夜深人靜時,穆小芸這才護着薛婉兒悄悄離開了永晝齋,拐進了東街的一間別院。
穆衝已經在巷子口等待接應。
“就是這裏了,你們先進去,我在外面守着。”
薛婉兒之前只是聽穆小芸提過他的處境,但在她親自給他把完脈之後才發現,步封此時的情況要遠比她預料中的更加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