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齊磊並沒有立刻上朝,而是去到了書房。
不一會兒,就見一道熟悉的人影從側門進來,在書房與齊磊碰了面。
“你把這個親自交給齊王,上面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都已經做了標註,皇上那邊最近盯得緊,務必讓齊王多加小心。”
齊磊把一個密封的小冊子交給了那人並囑咐着,隨後頓了頓,狀似不經意般又問了一句,“之前讓你找的火靈芝,可有了下落”
對方微微皺眉,隨後才猶豫道:“回大人話,火靈芝都已經被齊王的人給收走了,大人若是需要,還是直接找齊王拿吧。”
拿
聽到這個字眼,齊磊不禁勾脣冷笑,他替齊王賣命這麼多年,沒想到他居然這般防着他。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齊磊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先離開,但他卻不知的是,那人在離開齊府後,卻拐到了一條小巷。
“如何東西可到手了”
湛盧急忙迎了上去,身後雲牧卿也站了起來,神色略顯急迫。
只見對方擡手撕掉臉上的面具,露出了本來容貌,此人正是穆衝。
“主子,得手了,這個就是齊磊與齊王互相勾結的冊子。”
之前薛婉兒交給穆小芸一副畫像,後來穆衝便暗中找到了那人並易容成他的樣子,就連聲音也一併模仿,確定不會出錯之後這才冒充對方跟齊磊見面。
而齊磊顯然沒有看出破綻,反倒還把證據親自送到了穆衝的手上。
雲牧卿打開冊子一看,發現上面除了一副許多標註的地圖外,還記錄了這些年來齊王暗中私吞軍餉中飽私囊暗中操練軍火的證據。
“太好了,有了它,看齊王還能如何狡辯。”湛盧興奮着開口,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齊王倒臺了。
雲牧卿反倒是沒有這麼樂觀,身爲皇帝,他看事情總是要比別人全面的多。
“光憑這本冊子就想要扳倒齊王,怕是力度還不夠。”
齊王完全推脫這冊子是有人故意捏造來陷害他,而齊磊也可以同樣藉口開脫罪名。
“主子,難不成要再跑一趟安縣”穆衝面露疑惑。
上次湛盧拿着步封畫的地圖前往安縣,卻並沒有查到任何實證,怕是齊王早已有所察覺。
雲牧卿眉頭微皺,若是再去安縣取證的話也不切實際,眼下的局勢瞬息變換,誰也說不準何時會再有變數。
“穆衝,你持朕虎符,連夜趕往西陲邊境,直接調動州府軍隊,務必要出其不意,將齊王私兵一網打盡。朕特許你便衣行事,若州府將領有不從者,或暗中互通消息者,皆可先斬後奏,一個不留”
雲牧卿雙手背在身後,眉目間充滿了上位者的威儀,盡顯殺伐決斷。
是時候敲山震虎一番了,也好讓那些人看個清楚,這大慶的江山是屬於他雲牧卿這個皇帝的,凡是妄想染指之人,皆不會有好下場。
穆衝單膝跪地,接過虎符之後,便帶了一隊人馬悄無聲息快馬加鞭趕往西陲。
幾天後,在昏迷將近二十天後,步封總算是醒了過來。
雲牧卿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便讓湛盧把人給祕密接到了宮中。
朝中的局勢越發暗潮洶涌起來,但云牧卿能做的就只有等待,直到穆衝傳回消息的那一刻。
而另一邊,齊磊在得知火靈芝全部都被齊王給得了去後,也曾主動上門試探,但齊王卻直接否認。
齊磊明面上雖然不敢直接翻臉,但心中卻難免與齊王有了隔閡,尤其是當齊雨熙一不小心受了風寒且病情不受控制持續加重之後,齊磊心中的逆反也達到了一個頂點。
這幾年來他處處替齊王賣命,可對方反倒用自己女兒的性命來牽制他,這如何不讓齊磊氣憤。
“齊大人,還沒有火靈芝的下落嗎熙兒若是再這麼繼續咳血下去的話,只怕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這段時日爲了照顧齊雨熙,薛婉兒也幾乎異常勞累,已經很久沒能睡的上一個好覺了,臉色看起來也疲憊許多。
一聽這話,齊磊的神色就更加擔憂了,同時對齊王也越發不滿。
這邊齊雨熙的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可齊王卻始終不肯把火靈芝交出來。
走來走去,齊磊只能把所有的怒氣都撒在了薛婉兒的頭上。
“你若是保不住熙兒的性命,我就讓你一起陪葬”
薛婉兒卻是冷笑道:“齊大人當真是好大的官威,只可惜連自己女兒的性命都救不了。”
相處的久了,薛婉兒對齊磊也算是多了幾分瞭解。當初是齊王把他從一個小小的知縣提拔到現如今的順天府府尹,他對齊王可以稱得上是忠心耿耿。
但正是因爲這種愚忠,導致他連自己女兒活命的機會都不敢去爭取。
齊磊若是態度強硬一些,直接跟齊王攤牌索要火靈芝的話,齊王未必不會不給。
可現在,他卻只能對着薛婉兒撒氣。
對於齊磊投來的憤怒目光,薛婉兒絲毫不懼同他對視着,態度越發冷漠。
“三天,最後三天,若是再得不到火靈芝,熙兒她”
後面幾個字薛婉兒不忍心說出口,但他們兩人也都心知肚明。
齊雨熙白天黑夜不停的咳血,薛婉兒想盡了各種辦法都無能爲力,眼下只有火靈芝可以救她。
齊磊一聽這話,頓時也急了,立馬命人去雲山寺,但卻被薛婉兒給攔了下來。
“如果齊大人是想要請一目大師前來的話,那還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說着,薛婉兒將兩樣東西擺在了齊磊面前。
“這藥是一目大師給的,而這枚失而復得的玉佩是齊王派人送回來的,二者皆被人動過手腳,所以才導致熙兒發病的間隔越來越短。”
“那你爲何之前不說”
齊磊瞪大眸子,凶神惡煞的盯着薛婉兒,就像是突然暴怒得意野獸一般,下一刻就會把她給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