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不行,必須趕緊逃走。
於是杜鳳儀一把拽着藍霏霏的手,急切道:“快走吧。”
藍霏霏下意識地邁開步子就走。結果另一隻手被人抓住,她回頭一看,抓住她手的人,是沈岸。
藍霏霏心臟一縮,警惕問道:“你幹什麼放手”
“袁霏姑娘,你我緣分不淺,你剛纔又挺身而出保護了我,可見你對我印象不錯,既然這樣,不如你留下來,跟着我好了。”
藍霏霏回頭呸了一口,“誰跟你緣分不淺誰對你印象不錯誰要跟着你你放手”
她剛纔挺身而出保護他,完全是看在他是遠遠親生父親的份上。
沈岸自然是不肯放手。
杜鳳儀見他抓着藍霏霏的手不放,氣急起來,舉刀就劈他的手。
藍霏霏驚呼一聲,卻見刀光一閃,並沒有傷及到沈岸的手臂,因爲他識相地及時放開手了。
藍霏霏匆匆地正要走,沈岸又再次抓住了她的手
杜鳳儀再劈,他再放,放了之後又再抓。如此反覆糾纏。
“袁大順,你等青龍幫的逆賊,束手就擒吧。”皇帝猛地大喝一聲。
藍霏霏一驚,心想自己的母親是青龍幫的龍頭,她若是被抓住,必死無疑。因此她趕緊伸手將杜鳳儀一推,“娘,你千萬不能被抓住,你快走吧我自有辦法擺脫。”
杜鳳儀聽了,內心分析一番形勢,與其兩個人都走不掉,不如自己先走掉。藍霏霏與沈岸有過一段情,想必沈岸也不會拿她怎麼樣的。
如此一想,杜鳳儀便撇下藍霏霏,說了一聲“你自己當心點”,然後縱身一躍,跑遠了。
皇帝一看青龍幫的龍頭老大跑了,急忙大聲呼喝起來:“來人哪,快,快抓住那個青龍幫的龍頭。”
一羣人朝杜鳳儀追去。
然而杜鳳儀一下子跑進了藍霏霏指揮布種的喬木林裏。
朝廷的官兵都聽聞這片喬木林看着平淡無常,實則是個很邪乎的迷魂陣,上次沈岸的王牌軍隊,就有人進去了卻出不來。
因此他們都杵在林子外,眼睜睜地看着青龍幫的人逃進喬木林裏,卻都不敢去追。把皇帝氣得直頓足,好好的一個抓捕青龍幫龍頭的機會,就這樣沒了。
雖然杜鳳儀帶着她的人得以逃走了,但是藍霏霏卻始終擺脫不了沈岸,沈岸死死鉗住她的手不放,藍霏霏想走都走不了。
藍霏霏不禁惱羞成怒,回頭吼了他一聲:“喂,剛纔我娘要殺你,是我保護了你,你卻一味地拽着我不讓走,你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你放心,等下皇上要你死的時候,我也會挺身而出保護你的,我這是在給自己爭取報恩的機會。”沈岸一直以一種會讓人渾身泛起雞皮疙瘩的目光盯着藍霏霏看。
藍霏霏被盯得渾身發冷。
果然接下來,皇帝要處死藍霏霏,沈岸極力把藍霏霏保下來,並帶着她一起回到番州城。
南方戰事,暫時處於膠着狀態。
藍霏霏又回到了闊別五年的京城。看着變化不大的京城城貌,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她卻有種物是人非的感慨。
以前的事情,一下子像開了閘的潮水一般,爭先恐後地涌上心頭。
裕王府裏,東廂房。
這是她以前曾經居住過的房間,裏面一切擺設照舊,跟她以前在這裏住一模一樣。
藍霏霏坐在房間,正發愣時,沈岸走了進來。
見她在發愣,沈岸就溫柔地輕喚一聲,“袁姑娘。”
藍霏霏這纔回過神來。
她努力使自己變得淡定,她現在的身份,不是藍霏霏,而是袁霏,是藍霏霏的妹妹。
“袁姑娘住在這兒,若是有什麼短缺的,可以跟侍候你的奴婢說。”
藍霏霏低頭,“說實在的,我並不喜歡住在這,像一隻鳥兒一樣被困在籠裏,你要是肯放我自由,我會對你感恩戴德的。”
沈岸卻彷彿聽不到她的話一樣,說:“你跟她真的很像,簡直就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就連熱愛自由的秉性,也是一模一樣的。”
“你說的她,是我姐姐藍霏霏嗎”藍霏霏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就是藍霏霏,她把自己當成袁霏,一個全新的身份。
“是的。”沈岸嘆了一口氣,彷彿沉浸在某種回憶之中。
“天下女人多的是,你何必對她念念不忘。”藍霏霏反正也閒得無聊,索性跟他聊聊天。
“是啊,天下女人多的是,我卻一直對她念念不忘,這一點,連我自己都覺得很邪門,究竟是爲什麼,我也回答不上來。五年前她墜崖死了,我感覺自己整個人生也都跟着破碎了。”
藍霏霏冷嗤一聲,“沒有那麼誇張吧”
沈岸卻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有就是這麼誇張”
“照你這麼說,她死了,你人生都破碎了,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藍霏霏說完,內心切齒咬牙地想:你不如干脆去死
不過,出於自我保護,這句話她並沒有說出口。
“是啊,過去五年,我經常覺得,她死了,我一個人活着太沒意思了。直到這些日子遇上你,我忽然覺得,人生又重新變得完整了,活着忽然又變得有意思了。”
“你說什麼”藍霏霏一驚,差點兒從椅子上跌落下去,她霍地站了起來,急切道:“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她”
“但你跟她太像了,無論聲音還是舉止,都很像,我看到你,自然而然地就把你代入了她。”
藍霏霏心裏哀嚎,一臉警惕地盯着他看,問:“然後呢你打算拿我怎麼辦”
“爲了我的人生變得完整,活着有意思,本太子打算,將你留在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