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是黑着的,杜芊就起身了。

    她的聲音很輕,下牀時還瞄了眼景雪染。

    牀上的人雙眼緊閉,呼吸聲均勻,還是熟睡的樣子。

    她沒看到,在她洗漱完畢,小心翼翼穿衣出去後,景雪染動了動眼珠,一雙鳳眼緩緩睜起。

    一張臉無比精緻,卻帶了點點倦意,眼角下微微泛青。她一夜未眠。

    “想什麼?”

    一張臉忽然湊到她面前,然後又遠去。

    景雪染面不改色,隨後坐起,無語的看着來人:“我娘剛走你就進來了,你守了多久了?”

    陸星危洋洋一笑,眼中不掩得意:“運氣好,爺剛來那自大的夫人就走了。”

    “當着我面說我孃的壞話好嗎?”景雪染不悅地瞪着他。

    “喲喲喲,現在開始護着她了?”陸星危揶揄的看着她,笑道:“我還記得我師父跟我說,是哪位小姐也是可憐人,整天吼她孃親爲什麼不殺了她。”

    景雪染愣,隨後定定地看着他:“你說什麼?”

    陸星危好心的送了她一個提醒:“丫頭,你別跟我說你還小什麼都不記得,說假話是會被雷劈的。”

    景雪染咬了咬脣,隨後什麼都沒說。

    陸星危說的那個小姐應該就是她,她娘就是杜芊,但是……

    原主留下的記憶根本就不全面,本來只是小時候的,也許不用在意,但是!

    現在什麼疑惑都在小時候那堆事裏啊!

    景雪染揉揉額頭,頗覺心累。那天原主出現在宮宴裏,那副樣子應該不是一般的人了。

    看着也不像鬼啊……

    景雪染對怪力亂神的事情根本不陌生,因爲那堆鬼,她還真有幸見過。

    她能得到的記憶,貌似是有受原主控制的,那就但願原主不給她的,只是些無關緊要的事吧。

    陸星危看她突然有些頹廢的樣子,還以爲她是不好意思了,上前十分理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丫頭,別害羞,小時候的事了。”

    景雪染悶悶地回他一句:“把你鹹豬手拿開。”

    “拜託,爺這雙手比你好看的多了,怎麼能這麼稱呼。”陸星危沉眸,不爽。

    “那就拿開你的鳳爪。”景雪染徹底不耐煩了,擡手想要揮開他。

    然後……

    一隻手,推不動。

    那就兩隻手,你當姐獨臂楊過啊!

    內心各種無厘頭的吐槽,景雪染伸出左手,成功推開那雙鳳爪。

    陸星危不鬧了,卻一把抓過她的左手。

    “你幹什麼?”景雪染無奈的看着他。

    明明氣場挺大的一個人,坐她牀旁邊跟她玩小孩子的遊戲,無不無聊的。

    陸星危沒看她,抓着她左手腕不放:“切,丫頭,你說爺的手是鳳爪,那你呢,簡直慘不忍睹。”

    景雪染去打量自己的手,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青蔥玉指,還是青蔥還是玉。而那手背,昨天陸星危爲她活血扎的幾個針眼還在,現下,又添了幾個藍紫色的指甲印。

    放在這雙保養得宜的手上,別說,還真醜。

    “嘖嘖,丫頭,爺的藥都要被你這種小傷敗光了。”陸星危搖搖頭,嘴裏調侃着,眼神卻有些暗。

    景雪染知道他是在開玩笑,脣邊扯了扯,似有想到了什麼,從袖中抖出了一個藥瓶:“我哥給我的,你看看。”

    那是那個不知道什麼鬼身份的景雪思給她的傷藥。

    “嗯?什麼東西?”陸星危挑眉,拿了過來。

    呆了一秒,然後一臉高冷:“你哥什麼人,涅肌散他也有。”

    “這藥怎樣?”

    陸星危有些鬱卒:“很好,爺師父的得意之作。”

    景雪染輕輕撇了撇嘴:“那就用吧。”

    “涅肌散是好,可再好也沒有爺針對你體質做的藥好。”陸星危以看白眼狼的眼神盯着景雪染,隨後把那藥瓶隨意一丟。

    從自己袖中取了藥瓶出來,小心翼翼地塗在景雪染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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