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很輕,下牀時還瞄了眼景雪染。
牀上的人雙眼緊閉,呼吸聲均勻,還是熟睡的樣子。
她沒看到,在她洗漱完畢,小心翼翼穿衣出去後,景雪染動了動眼珠,一雙鳳眼緩緩睜起。
一張臉無比精緻,卻帶了點點倦意,眼角下微微泛青。她一夜未眠。
“想什麼?”
一張臉忽然湊到她面前,然後又遠去。
景雪染面不改色,隨後坐起,無語的看着來人:“我娘剛走你就進來了,你守了多久了?”
陸星危洋洋一笑,眼中不掩得意:“運氣好,爺剛來那自大的夫人就走了。”
“當着我面說我孃的壞話好嗎?”景雪染不悅地瞪着他。
“喲喲喲,現在開始護着她了?”陸星危揶揄的看着她,笑道:“我還記得我師父跟我說,是哪位小姐也是可憐人,整天吼她孃親爲什麼不殺了她。”
景雪染愣,隨後定定地看着他:“你說什麼?”
陸星危好心的送了她一個提醒:“丫頭,你別跟我說你還小什麼都不記得,說假話是會被雷劈的。”
景雪染咬了咬脣,隨後什麼都沒說。
陸星危說的那個小姐應該就是她,她娘就是杜芊,但是……
原主留下的記憶根本就不全面,本來只是小時候的,也許不用在意,但是!
現在什麼疑惑都在小時候那堆事裏啊!
景雪染揉揉額頭,頗覺心累。那天原主出現在宮宴裏,那副樣子應該不是一般的人了。
看着也不像鬼啊……
景雪染對怪力亂神的事情根本不陌生,因爲那堆鬼,她還真有幸見過。
她能得到的記憶,貌似是有受原主控制的,那就但願原主不給她的,只是些無關緊要的事吧。
陸星危看她突然有些頹廢的樣子,還以爲她是不好意思了,上前十分理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丫頭,別害羞,小時候的事了。”
“拜託,爺這雙手比你好看的多了,怎麼能這麼稱呼。”陸星危沉眸,不爽。
“那就拿開你的鳳爪。”景雪染徹底不耐煩了,擡手想要揮開他。
然後……
一隻手,推不動。
那就兩隻手,你當姐獨臂楊過啊!
內心各種無厘頭的吐槽,景雪染伸出左手,成功推開那雙鳳爪。
陸星危不鬧了,卻一把抓過她的左手。
“你幹什麼?”景雪染無奈的看着他。
明明氣場挺大的一個人,坐她牀旁邊跟她玩小孩子的遊戲,無不無聊的。
陸星危沒看她,抓着她左手腕不放:“切,丫頭,你說爺的手是鳳爪,那你呢,簡直慘不忍睹。”
景雪染去打量自己的手,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青蔥玉指,還是青蔥還是玉。而那手背,昨天陸星危爲她活血扎的幾個針眼還在,現下,又添了幾個藍紫色的指甲印。
放在這雙保養得宜的手上,別說,還真醜。
“嘖嘖,丫頭,爺的藥都要被你這種小傷敗光了。”陸星危搖搖頭,嘴裏調侃着,眼神卻有些暗。
景雪染知道他是在開玩笑,脣邊扯了扯,似有想到了什麼,從袖中抖出了一個藥瓶:“我哥給我的,你看看。”
那是那個不知道什麼鬼身份的景雪思給她的傷藥。
“嗯?什麼東西?”陸星危挑眉,拿了過來。
呆了一秒,然後一臉高冷:“你哥什麼人,涅肌散他也有。”
“這藥怎樣?”
陸星危有些鬱卒:“很好,爺師父的得意之作。”
景雪染輕輕撇了撇嘴:“那就用吧。”
“涅肌散是好,可再好也沒有爺針對你體質做的藥好。”陸星危以看白眼狼的眼神盯着景雪染,隨後把那藥瓶隨意一丟。
從自己袖中取了藥瓶出來,小心翼翼地塗在景雪染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