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指甲印無疑,是杜芊給她添的。
不是說多疼,只是說,她的心裏有了疑惑。
杜芊心裏到底是景雪染這個人重要點,還是她的脾氣、心情重要點。
臥房被放下的珠簾落幔在傳來細微的聲音。
陸星危看了眼,頭直搖:“我說,你能定個規矩嗎,總是這樣突然來個人,很影響爺。”
牢騷完這句,邪醫大人又一下翻到了橫樑上。
東陵水兒輕輕走進來,看見坐起的景雪染也是驚訝了一會兒:“小姐,時辰還早,怎麼不多睡會兒?”
東陵水兒直接忘掉剛纔她進來是因爲聽到其他動靜。
景雪染擡手揉揉眼,聲音可見不爽:“我也想睡,不過睡不着了。”
東陵水兒一下子就看到她手上的傷,幾下走了過去:“小姐,你手怎麼了?”
湊近了再看,東陵水兒皺眉:“小姐,這些指甲印怎麼來的,而且傷口怎麼有些發藍?”
景雪染一臉淡然:“我不小心弄的,上了藥就這樣了。”
下意識的,她選擇了欺瞞。
不是不信任東陵水兒,只是有的事,別人不知道最好。
而杜芊……
東陵水兒有些不信,不過看到景雪染眼角下的烏青,還是緘口了:“小姐,你再睡會兒吧。”
景雪染還是搖搖頭:“不用,昨天我說要幫你護法不是出了意外嗎,今天我一天都在這兒守着,夠你運行一周天了。”
東陵水兒眉毛蹙在一起,看着景雪染,想說什麼又不敢說。
景雪染揚眉:“怎麼?”
抽了抽嘴角,東陵水兒從梳妝檯那裏拿了面小鏡子,沒讓景雪染去接,直接拿在她面前。
景雪染不解,這鏡子倒是相當清晰,比那些古代的銅鏡好多了。
東陵水兒欲言又止:“小姐,你眼睛……”
景雪染挑眉,往鏡中看去。
一幅美人畫,只是美人有些怪……
鬢髮微亂,嗯,躺久了弄的。
臉色蒼白,嗯,我本來就很白。
嘴脣泛白,嗯,難道不准我虛弱?
兩眼烏青……ohyear!殺死熊貓我就是國寶!
又是一番沒營養的吐槽,景雪染面上仍舊泰山崩於頂而面無表情:“哦,失眠了一小會兒。”
東陵水兒把鏡子擺回去,面上盡是無語:“小姐,奴婢今年就算只有三歲也不會相信你睡的話。”
東陵水兒不再多說什麼,幫景雪染找齊鞋襪還有冬衣,就幫她換上。
從被子裏鑽出來的時候,景雪染瞟了眼某樑上君子,陸星危很識趣地轉過頭。
凝閣就是浮華軒乃至相府最高的建築,以往的景雪染不怎麼去,裏面也沒人進,偶爾纔會有幾個丫鬟進去打掃一下。
至於今天大小姐怎麼想的,不但去了凝閣,帶了兩盤點心,還不讓人伺候是爲了什麼,浮華軒的丫鬟閉口不談。
跟了個性子陰晴不定的主子,而且這主子的勢力還很大,在見證身邊丫鬟一個一個死去後,浮華軒的丫鬟早就悔不當初了。
她們悔了將近十年。
進了凝閣景雪染才知道,這個地方,恐怕是整個相府藏書最多的地方了。
整個一樓,都被三米高的書架佔滿。
而二樓,就空曠了很多。
只是在牆上掛了許多樂器。
七絃琴,箜篌,手鼓,古箏,琵琶,瑤琴……
甚至可見這個架空世界獨有的樂器。
景雪染內心悄悄不淡定了一把。
當年爸爸還在的時候,她也是喜歡樂器喜歡得要緊,幾乎什麼都有涉足。
不過,景雪染敢肯定,她學的所有種類,估計只有原主學過後,擺放在這裏的樂器的一半。
三樓,更爲空曠。
擺了張矮几,一個琴案。一張小原木桌上有一套茶具。
凝閣三樓設了六個觀望臺,現下全部垂着珠簾,還懸了層紗幔。
東陵水兒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運功,景雪染就百無聊賴的坐在矮几前的席子上,一口一口的咬着點心當早膳。
感受到東陵水兒運功一會兒後身上忽然強了幾分的氣息,景雪染眯眼。
東女族有自己特有的心法以及功法,威力和普通的內力不一樣。
這個世界應該也有江湖,而江湖上的門派、世家,也會有自己的心法祕籍。
就連一些皇室,可能也有。
而她身上的內力,就是普通的內力。沒有任何屬性。就是沒有任何加成。
在被上級帶走之前,她卻也是修習的獨門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