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只是女兒而已,他只需要兒子傳宗接代。
景清那抹心虛逐漸散去,他給了景雪染生命,還養她這麼久,今日她被指婚就算了,還對他如此大逆不道,這樣的子女簡直不配爲人。
“我胡說八道?”景雪染挑眉,像是聽見了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話:“你是在說你沒有宮宴上要捨去我,要捨去景雪語?”
“景馨兒在宴會上傷了腳,你視而不見,景雪語被傷到腿,你個父親還比不上她舅舅;太子誣陷我,你不問青紅皁白把我推出去。”
“你好意思說你是個父親嗎?”
絕美面龐上的那雙眼睛盯着他,景清不自覺向後退去,一時間竟啞口無言。
直到狼狽地抵到牆上,景清才微微回神。少女那雙鳳眼中的諷刺猶像當年,女童說的話彷彿還在耳邊,與她現在的質問交夾。
“都是虛的。”
“不還是浮華嗎?”
“你好意思說你是個父親嗎?”
再次對上那雙清冷帶着諷刺的鳳眼,景清惱羞成怒:“孽女,我生你養你,爲人子女者,本該一切依從父母,我就是舍了你又怎樣?而且你妹妹她們宮宴上出的事,不也是你害的嗎!”
“景清,你的臉呢?”景雪染勾起一抹笑:“若你這個父親能多爲女兒打算,她們又何至於宮宴對我下手。到底是我這個正當防衛害了她們,還是你這個父親的忽視害了她們?”
孝敬父母,這是她該做的。但是像景清這樣的父親,她絕不愚孝。因爲他,根本不配爲人父母!
縱使杜芊以她爲由肆意傷害旁人,但她愛景雪染的那顆心不假。而景清,他心裏,有過愛這一字嗎?
他心裏只有利與益,誰擋了他榮華富貴、權重傾天的路,都會被他除去。
杜芊可憐,原主可憐,景雪語可憐,景菲可憐,景馨兒可憐!
她們都可憐。可憐生在了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可憐她們的丈夫、父親是景清這個冷血之人。
“荒唐!你這是有違孝道!”景清身上再沒了之前的氣場,景雪染的言論讓他大腦混亂。
真的是他有錯?不,他怎麼會錯,他一路從落魄書香門第走到朝堂上的左相,這個官位是對他才能的認可,他做的,又怎麼會錯!
“景雪染,你個二月災星,本相養你十五年,你就這麼違逆父親!你不愚孝,本相還不想要你這個女兒,當初你一出生我就應該聽你奶奶的,一把把你淹死,如今我相府又怎麼會如此雞犬不寧!”
順手又拿起手邊的花盆,景清憤怒下朝着景雪染扔去。
景雪染瞳孔猛地睜大,擡腿一腳狠狠踢上那個花盆:“景清,你砸人砸上癮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