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這個時候，街上幾乎見不到人。現在街上的行人明顯增多，路邊還停着幾輛車。
以前這個時候，除了鳳仙商店、旅店還亮着燈之外，幾乎沒有商店開門。現在兩邊的商店大部門開業。
透過窗戶，能看見了影影綽綽的人影。
采薇飯店裏面也有三桌客人在喫飯，旁邊不遠就是老楊頭羊湯館，到了附近，就能聞到一股羊羶味，裏面也有五六個人在喝羊湯。
羊湯館兒對面，新開了一家歌舞廳，裏面傳出來鬼哭狼嚎似的歌聲。顯然是唱歌難聽的人正拿着話筒嚎叫。
上次去的那家海藍美髮廳，裏面也亮着燈，一個女的和兩個男人正在說笑。那神情看着就有些輕浮。
昔日寂靜的關山夜晚，也有了夜生活。
這就是一個城市的萌芽，是一種城市元素的標誌。
路過中學門口的時候，李虎城停下來向裏面張望。
就見辦公室那一排房子，個個房間都亮着燈。高中部的教室，也都燈火通明。燈光明顯比以前亮了，應該是增加了燈管兒，照明度提高。
宿舍那一排房子，除了頭上一間舍管辦公室之外，都沒有開燈。
這證明學生都在教室裏面學習。
中學的斜對面，就是西河套，那裏就是服裝廠所在。從公路右轉不遠，就是服裝廠的方向。
那裏此時也是一片燈火通明，幾排房子都亮着燈。
走了一百來米遠，就到了服裝廠正門。
今年時間緊迫，也沒來得及砌圍牆，廠房和宿舍還處於開放狀態。
大門邊上的門衛室亮着燈，裏面沒有人。
李虎城正要往裏面進，突然從屋後鑽出來一個人，一看那服裝，就知道是保安。
“什麼人？站住。”
保安一聲厲喝，攔住去路。
“你是保安吧，新來的？不認識我？”
“不認識，有出入證麼？”
服裝廠發出入證了？這個措施倒是不錯。
“我剛從外地回來，還沒來得及辦證。我進去找一下陸總，陸鳳仙。”
藉着路燈光，保安打量了一下李虎城。
“你什麼人？”
“李虎城。”
“李虎城，李董？小子，你別忽悠我。李董到哪兒都是開奔馳的，跟着五六個保鏢。你就走着來的，你還是李虎城，你忽悠誰呢？”
我開奔馳是不假，可什麼時候有五六個保鏢了？你給我配的保鏢啊？
“說，是不是看這裏女工多，你起了壞心眼兒？我告訴，你打錯主意了。這裏的每一個女子，都是我們的姐妹。有我們保安隊在，你就休想得逞。”
我有那麼壞麼？
“你們隊長大明在麼？要不找安全部的蕭天倫來也行，叫他們帶我進去。”
“你……，好，你等着，我聯繫一下，站在原地別動啊。”
保安就用對講機開始呼叫。
“隊長，隊長，我是前門崗，有一個自稱李董的人在這裏，請你過來辨認一下。”
得，我這越混越回去，現在都得自稱了。
沒一會兒，大明跑來，到了跟前見是李虎城，急忙道歉。
“對不起啊，李董，他新來的，不認識你。現在管得比較嚴格，沒有出入證，或者裏面沒人領着，一律不準進去。”
“你記着點兒，這是李董，以後來趕緊放行。”
“對不起啊，李董。”
“沒關係，你這崗站的不錯。就該這樣。”
進了院裏，蕭天倫也跑了過來。
現在特產城的保安勤務，由海德集團自己負責，跟虎城集團幾乎沒有關係。
“剛纔到後面檢查流動崗，聽到呼叫之後就趕緊過來。”
“現在這裏幾個保安？”
“十二個，分成兩班，一班十二個小時，三個固定崗，三個流動崗。”
蕭天倫介紹道。
“工資給怎麼算的？”
“八個小時是正常上班，四個小時算加班。正常出勤，一個月工資在一百五六左右。”
綠江的保安，一個月也就一百二十元左右，這裏供喫住，這個工資水平，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天倫啊，服裝廠這樣不行，四面漏風，你們再巡邏也難免出現漏洞。”
“馬上就要上凍，今年砌牆也來不及啊。只能等到明年春天再說。”
“不用砌牆，埋一些鐵立柱，拉上鐵網，焊接起來。這樣冬天也能幹，我想造價比砌磚牆還能低一些。從美觀上快來看，也沒什麼問題。”
“這樣最好了，李董就發個話吧。”
“行，明天我跟於總和林經理說一下。大明，你不用跟着，忙你的去吧。”
“陸總在倉庫，到那裏去吧。”
蕭天倫說道。
“好，過去看看。”
到了倉庫，陸鳳仙果然在這裏，正看着幾個工人在整理布料。
“聽說你回來，正想明天過去看看你呢，自己就過來了。”
陸鳳仙道。
“過來看看怎麼樣，還順利吧？”
“唉，大致上還行。就是明年三月份要交貨，時間太緊了些。就得加班加點培訓。我和蘇慧算計了一下，要想按時間交貨，過年也不能休息幾天。”
“那就少休幾天吧，第一批貨必須按時交工，大不了多給點兒加班費。”
“也只能如此了，我帶你看看吧。這裏你也沒來幾趟，心裏就沒有這個服裝廠。”
“這裏不是有你麼，我在外面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魯提轄早就回來了，何燦也早就過來，誰知道你在外面幹什麼？”
“我一天在外面當牛做馬，累死累活的，除了往家裏賺錢，還能幹什麼？”
“哼，開個講座，鼓搗個研討會，動動嘴皮子，能有怎麼累？算了，看在你的禮物上，就不跟你一般見識。”
我就動動嘴皮子？
我玩兒嘴皮子能賺看兩三個億，你動動嘴皮子試試？
死丫頭，那叫大智慧你懂麼？
按照前世現代化服裝廠的配置，倉庫裏至少應該有兩種設備。
一是用於檢驗面料質量的驗布機，二是用於清點面料數量的跑碼機。
但是目前還沒有這兩種機器，基本上都是手工操作。
出了倉庫，就是板房。
後世有製版電腦機，但是現在還沒有這個機器。
然後是裁剪車間，有裁牀，有電刀，還沒有排料電腦系統。
之後是服裝車間，粘襯機，電動縫紉機，鎖邊機，鎖眼機，小燙臺等設備基本齊全。
後整車間，有去污機和大燙臺，之後是包裝車間，擺着檢針機、紙箱和包裝材料等等。
“天倫，這裏易燃品多，機器多，一定要注意防火和用電安全。”
“李董放心，我們天天都檢查呢。”
幾個人正在議論，大明匆匆趕來。
“李董，派出所胡所長請你去一趟。”
胡大力找我幹什麼？
“好，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