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傭兵 >五十一 藝術盛會
    一場席捲整個大宋政局的風暴,好似就這麼停息了。也許可以這麼說,雖然大宋的政局依然是一觸即發的火爆,可是天京城羣豪心那股暴風,已經停息了。

    激情澎湃的感覺不錯,大家心充滿干涉甚至奪取大宋朝政時的那股風暴,正是一種最澎湃的激情,可風暴過後,大家的內心趨於平靜後,方纔覺得品味這種放鬆的閒趣亦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大家穿着簇新的衣衫,個個精神抖擻的踏入了傭兵大廳之。今兒日子不錯,六月初六,傭兵協會正是挑選了今天舉行這場盛大的儀式。

    傭兵大廳軸線上的種種裝飾已在昨夜拆除,如今空敞光亮的大廳央被鋪就了一層厚厚的原木地板,而地板的央,又是陳列了一張長丈、寬一丈的大幅澄心紙。

    丈長,恰好是傭兵大廳主牆的高度,一丈寬,恰好是正午時分天窗到主牆上的陽光寬度。原先這面牆,只是那麼沒品位的空着,而今天之後,它將成爲整個廳堂最耀眼的地方。

    天京城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都到齊了,大家衣冠楚楚,彬彬有禮,溫爾雅的圍在木地板的周圍。沒有人嘰嘰咕咕吵吵嚷嚷,也沒有人摳腳摳鼻打嗝放屁,在這場天京城有史以來第一場化活動現場,一羣莽漢粗人居然都有了教養。

    掌聲響起來了,這意味着主角悍然登場。不,請大家將視線從昆哥、蓮嫂、葉兒嫂身上移開,轉向那位散發赤足、一副西晉狂士打扮的白袍人,因爲,他纔是今天的主角。

    萬衆矚目之下,這白袍狂士掄起一根比拖把還粗一圈的巨型狐狸毫毛筆,飽蘸墨汁,大步流星,飛奔上了巨幅澄心紙。只見他飄忽快捷,筆下字跡勁瘦而不失其肉,轉藏鋒,折露鋒,橫帶鉤,豎帶點,撇如匕首,捺如切刀,頃刻之間,竟是在巨幅澄心紙上寫下了瘦直挺拔的四個大字“大宋傭兵”

    不消說,寫字的人自然是皇帝之書法最好的趙佶是也。這四個字他可是下了一番真功夫,昨兒一晚這位養尊處優的太上皇連眼都沒閉,竟是用了一個通宵來構思今天這場藝術演出。四個字,每個都有如今兩米的高度,個個銀鉤鐵畫,飄逸勁特,一眼看上去銳利無比,果真是有幾分勵志的味道。雖說幾個字的境界上多少摻雜了一些趙佶媚柔的性子,不過總體來說,忽悠莽夫居多的傭兵羣體足夠了。

    當然,今天這場活動既然冠以了藝術演出的名義,而不是單純的題字,就說明橋段絕不是題寫四個字這麼簡單。大字寫完,現場響起淙淙琴聲,曾經服務過遼國越王府、如今的傭兵化藝術團的舞姬們圍繞着大字兒跳起了舞蹈,又有九位頗負盛名的金石雕刻家匆匆上前,將御書筆臨摹下來,然後,這些字跡會雕成印刷刻板,甚至是於各地傭兵分會內製成石碑。

    當然,舞蹈與金石藝術家現場刻版的表演,還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拖延時間――必須要等到御書的墨跡自然陰乾後,才能進行下一步的活動。半個時辰眨眼過去,眼看着澄心紙已變得乾燥,只聽得隆隆一陣鼓聲,來自少林傭兵團的八十一位武僧、峨眉傭兵團的八十一位師太、青城山的八十一位道長、以及從儒教四大書院招聘而來的八十一位應屆畢業生,各自佔御書一角,演練起本門最爲優雅的健身武術操。而傭兵大廳的另一角落,迅速跑上了一對早已準備的好、來自白馬地產的裝修工匠,他們飛速的用小葉紫檀、黃花梨木材將御書裝框完畢,並用最純淨的天然水晶琉璃爲其蒙表。並動用九九八十一根精鋼打造的長釘,在主牆上做好了懸掛御書的槽架。兩根銀光閃閃的長鏈一端連接在盛放御書的畫框上,另一端通過一個滑輪組繞過主牆頂延伸到廳堂另一端,在那裏,已有六十四位身着金甲的壯碩漢子,隨時準備着拉動銀鏈,將御書牽扯到主牆的槽架上。

    銀鏈的最末尾,用一段紅綢隆重綁紮着,紅綢的心紮了一個鮮豔的花球,盛放在一盞玉盤之,而這盞玉盤,則是託在一段潔白如玉的玉臂上,而玉臂的主人,則是閉月羞花的師師妹子。

    衆人優雅的掌聲下,太史昆、趙佶二人攜手走進了那團花球。一道飄逸靈秀身影閃過,原來是少年燕青獻上了一柄象牙磨製的剪刀。太史昆結果剪刀遞給趙佶,趙佶卻是微笑着明智的拒絕了。太史昆優雅的舉起剪刀微微示意,一傢伙下去剪斷了花球。

    粗獷的號子聲響起,六十四位天神打扮的漢子齊齊發力,裝裱在水晶相框的御書“大宋傭兵”被高高扯起,穩穩停留在傭兵大廳巍峨的主牆之上。適時,恰好是正午時分,一縷最爲明媚的陽光穿過天窗,頓時籠罩在御書之上。剎那間,大廳內光華萬丈,肅穆莊嚴,竟是有了幾分大結局的味道

    當然,現在大結局那就是太監了,所以這不是結局,而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從這一時刻起,天京城的地位已經得到了天下的認可,而傭兵這個職業,同樣也成爲了陽光之下的職業。雖然在許許多多年之後,無數信仰自由、反對奴隸制、反對殖民制的鬥士們,會無比憎惡這個象徵着開啓了合法血腥武力擴張的日子,但他們同時也無法否認,他們之所以能凌駕在世界其他人種之上,優越愜意且不冒風險的談論着自由與民主,正是來自於先輩們瘋狂的掠奪。

    當然,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風華正茂的昆哥閣下,並不瞭解今後歷史格局的變化與走向。這廝此刻一邊歡暢的假笑鼓掌,一邊用腳尖踢了踢金蓮,嘟囔道:“哎呀,怪不得人家土財主的孩兒們都得送到京城去見見世面瞅瞅,瞅瞅,讓這高雅化一薰陶,一夥兒俗人個個都人人六啦快看皇甫瑞那黃毛兒,怎麼還搖了個羽毛扇啊嘿嘿嘿,笑死我了。”

    “死鬼,”金蓮腳尖悄悄的蹭着太史昆腳弓,嬌羞道:“怎麼着,想起教育孩兒的事情了相公,人家趙官家比你年輕許多歲呢,都有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兒了呢你是不是也該努力努力了人家背地裏可都說奴家這塊地不好耕呢”

    “喲呵,小丫頭片子,癢了是不是”太史昆一陣淫笑,從背後探出手腕,就待向金蓮胸前抓去,不料這一爪子伸出,卻摸到了硬邦邦、圓滾滾、疙疙瘩瘩的一大坨活物。

    太史昆心下大駭,尖叫一聲,猛然轉身,卻是錯愕道:“娘啊,武柏怎麼摸到的是你的臉你不是去開封种師道那裏去了麼怎的這會兒偷偷出現在我身後”

    武柏嘆了一口氣,道:“我不站你後面,還能站你前面嗎從一開始我就在這兒呢,分明是你不曾低頭看可恨你們兩口子,一個踢我腳尖,一個搓我腳弓,險些沒將我絆倒了”

    “這這”太史昆呆了半晌,卻也知道這些事怪不得人家武柏,只好乾笑道:“大郎,你是何時回來的”

    武柏道:“大約活動進行道一半的時候吧你一直在忙碌,我還沒機會和你搭話呢”

    太史昆道:“如今開封局勢還沒有明朗,你怎的回來了呢”

    武柏道:“我回來,是因爲种師道領十萬兵已經駐紮在黃河南岸。與我們只有一水之隔了。他派了王進作爲使者來與你通消息,我卻是搶先一步搶在他前面回來了。”

    “哦”太史昆拉武柏的手,感慨道:“原來大郎是搶在種師道的前面,來給我透透底子來了快說吧,他派遣使者的目的是什麼”

    “透什麼底子啊他們對我防備甚嚴,我也打探不出什麼。我感覺他氣勢洶洶來者不善,生怕兩邊打起來拿我做了人質,所以趕在兩方先禮後兵開戰前逃回來了”武柏嘆了口氣,道:“果真是沒有永遠的朋友啊種公與咱們翻臉也就罷了,我瞧王進那廝也叛變了他啊,估計後腳就進城了”

    “什麼老武,他們敢如此對你”太史昆聞言勃然大怒,道:“老武你且去歇息,待我給你尋回臉面”

    武柏含含混混推辭幾聲,卻見太史昆撩開長衫,噌一聲抽出一柄短柄火銃來。這廝焚琴煮鶴般的朝天鳴放一銃,嘶聲竭力吆喝道:“兄弟們出事兒了大郎兄弟讓种師道那廝欺負了”

    “什麼”“這還了得”“太目無人了”前一秒鐘還風度翩翩的天京城諸君子們,下一秒鐘已是人人撩開長衫,利刃在手。

    太史昆又是叫喚道:“兄弟們,都聽好了,馬上在城門口給我組成兩排刀陣,待我殺殺种師道使者的威風”

    大廳的好漢們齊齊喊了一聲好,紛紛奪門而出向城門涌去,那方纔還在表演拳腳的道長、師太們,亦是興奮的加入其,就連表演扇子舞的那班應屆書院畢業生,竟也是人人抽出戒尺板凳腿擠進了人羣。

    頃刻之間,大廳竟是隻剩了趙佶一個。他看着衆人的背影,喃喃道:“好啊,原來四大書院裏那些個拉幫結夥好打架的後進生都投奔到這裏來了啊嘿嘿嘿,好啊好寡人果然是來對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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