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傭兵 >一百四十六 救星
    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兒這般埋怨,朱大貴的腰板兒眼見着蔫了下去。梁蝶花猛地扯了一把大貴的衣領,道:“打起精神來咱們不能就這麼看着咱們得做點什麼”

    前一刻還是敵人的女子,這一刻已經鞍前馬後的爲大貴服務了。衆潑皮上下將大貴打量一番,對於他的白臉技術有了新的認識。不過面對數萬敵軍,白臉技術能夠起到什麼作用呢再加上衆潑皮都不受最高指揮官徐寧的待見,因而衆人只得唉聲嘆氣,無言以對。搜索最新更新盡在du

    梁蝶花氣的跺了跺腳,道:“你們誰認得旗語飛艇上傳來的前線戰況是什麼”

    一衆潑皮再不濟也是老行伍出身,識得旗語當然不在話下。當下有潑皮道:“那上面不停的在反饋城內建築物失守的情況。喏,現在說的是馬氏飲食一條街被明教的人佔領了。”

    “難道天京人就放任半個城市被人佔領嗎”梁蝶花現在已經進入了天京媳婦兒的角色,她急匆匆問道:“廣場上幾千兵馬,爲什麼不上前巷戰”

    潑皮答道:“你不也是傭兵麼難不成你從沒參加過城內攻防演習現在城衛隊與傭兵們正在組建內城防禦圈呢不過”

    “不過什麼”梁蝶花一張美豔的臉龐都快要貼到潑皮的鼻子尖上了,嚇得潑皮滿臉嫣紅。

    那潑皮回答說:“不過,時間好像有些來不及了明教的士兵好像很熟悉地形,他們衝鋒的太快了咱們的人本來還應該在防衛工事上加裝一些火炮與重型連射火銃的,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你瞧,戰士們只是來得及帶上隨身的火銃,連彈藥都不是很充足。”

    “哦,是這樣啊哈哈哈”梁蝶花忽然豪爽的笑了起來,女王的光輝在她臉上閃爍不已。她充滿激情的鼓着掌,大聲對潑皮們吆喝道:“小夥子們,打起精神來我們還有拯救戰場的機會與能力我要你們團結在大貴的周圍,並且在他的帶領下爲自己贏得聲譽好了,現在喊幾句口號鼓鼓鬥志,我們要出發了”

    一衆潑皮聽得目睜口呆。燕青張了張嘴吧,天然呆一般的問道:“嫂嫂,咱們到底要去幹嘛呀”

    梁蝶花高舉起拳頭,喊道:“我們要在大貴的帶領下,驅趕着高麗人衝擊明教的衝鋒陣爲天京城的守軍贏得時間來,跟我喊,大貴大貴,沒你不行”

    一衆潑皮眼神雪亮雪亮的,他們都認爲這是個好主意於是乎,一羣歪瓜裂棗的猥瑣漢子,牽着一大羣口舌流涎的獒犬,翻身上了自行車,喊着口號向科學協會衝去。廣場上出現了秒鐘真空般的寂靜,英勇瀟灑的戰士們看着潑皮的身影瞬間定格,那眼神,就好像目送着初全班男同學去搞基。

    其實,鼓動高麗人的過程很簡單,簡單到只有一句話:“救星來了我們快去尋求他的庇護吧”

    早已經在科學協會大院內不堪重壓的高麗人聽到這句話,過年似的衝出了大院。他們洋溢着熱枕的歡笑,張開雙臂嚮明教教衆撲去。就連他們自己的內心都有些想不明白,爲什麼一直供養他們喫穿的天京人成了敵人,而素味平生的明教教衆成了親人。他們現在想的只有一件事:逃離這個令人壓抑的院牆,逃離那些散發着濃厚血氣的殘肢斷臂。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令始作俑者朱大貴、梁蝶花等深感不安。同樣,正在緊張的加固工事的天京城戰士們,同樣也屏了呼吸。

    明教的教徒不想停下腳步,甚至不想稍有一絲停頓。因爲在訓練,跑在最後的一百人會在訓練結束後被處死。而在實戰,跑在最後的人隨時就可以被督戰隊殺掉。在興城登陸的時候,明教教徒們曾經與當地的女真人幹了一架,那只是一場有千人蔘戰的小戰鬥,對手女真人只有寥寥七八百人。在那一場戰爭死於女真人手的教徒不超過一百個,可是被督戰隊幹掉的卻有百十人。沒辦法,這也不能怪罪督戰隊,若是哪個督戰隊員在一場戰爭沒有殺夠二十個自己人,那麼他本身就得被處以極刑。

    這一場決定命運的大戰,共有百人被選作了督戰隊這也就是說,跑在後面的一萬人都得死哪怕是一位高級軍官所以,明教的教徒們不能停甚至連減速也不可以

    但是高麗人想讓他們停。熱情的高麗人張開雙臂,爲的就是給明教教徒們一個真誠的擁抱。教徒們可以從高麗人歡樂的眼神看出他們不是敵人,他們也聽說過高麗人與明教是一夥的,但是高麗人做的事卻是要命的

    爲了自己的生命,明教教徒只能選擇披荊斬棘向前衝。他們在用淮南、閩北、蘇浙等地的土語高聲警告高麗人無效後,只得抽出了腰間的利刃。

    話說令人變得勤奮的方式有許多種。天京人一般是追求一個美好的理想,來使自己變得勤奮。而明教呢當然是選用傷天害理斷子絕孫的“末位淘汰制”,而且,對於明教教徒來說,“淘汰”的意思就是去點天燈重生。因而,從人性的角度上來看,明教教徒絕對要比天京人勤奮的多。

    天京人的勤奮都是怎麼用的他們除了練習作戰技巧的傭兵外,還有許許多多學習着科學技術、商業理論的人;而明教的教徒呢除了幹活掙錢上繳香火錢之外,他們在練習工程跑位之前,基本上就練習過一種技巧“抹刀子”。

    何爲抹刀子這是一句皖南土語,也就是用刀鋒劃開對手血肉的意思。它不是捅刺,也不是劈砍,而是切割。所以,做這活兒的刀具並必須是輕巧的。實際上這種攻擊手段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街頭私鬥的時候都很罕見,因爲一旦拼起命來誰還有心情慢條斯理的割人玩兒呢所以,這種手段只有在刺客、殺手的身上纔可得以一見。不過呢,這種攻擊手段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使用成本低廉。做一把砍刀的鋼鐵,足可以做十把“抹人”用的刀片兒。而且,這種技法一旦掌握了竅門,致死率絕對要比砍人來的高。

    在許多人的印象,刀片兒抹脖子應該是較爲流行的做法,這當然也是明教教徒們練習最多的手法,當然,他們還有割手腕、肘關節內側、大腿內側等等許多看似不致命的手法。不過,如果以一個現代人的眼光去看,你就會發現他們下手招呼的地方全都是動脈所在,也就是說,明教教徒一刀子過去,對手在兩分鐘內一準玩玩兒。

    現在,教徒與苦工們撞在了一起。苦工們張開了雙臂,教徒們遞出了刀子。

    在旁觀者的眼,兩夥人之間好似爆出了一團濃厚的血霧這種極具震撼力的場面,使得旁觀者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畢竟這是上萬根血管的集體爆裂啊旁觀者的感受已經是這樣了,而身處心位置的高麗人的感受自是更加深刻。其實他們現在應當做的是轉頭就跑,趕緊的給教徒們讓路,可是高麗人喜歡哭天搶地的本性在此刻爆發,他們居然撕着頭髮,在教徒們的必經之路上哭鬧起來。結果可想而知,更加血腥的屠殺到來了。

    已經到達布政司大樓頂端的徐寧通過望遠鏡清晰的看到了這一幕。他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向身邊的親兵問道:“哎,我的雁翎金甲呢快些拿來給我披掛上”

    “切”親兵道:“回稟大人,您的金甲不是借給武大郎穿到日本國擺譜去了嗎”

    正說着話,一枚炮彈遠遠的轟過來,炸在了距離布政司大樓不遠的地處,將一個原本是賣刨冰的石亭炸了個粉碎。這時上空的飛艇發來消息,在失陷的四十七座炮塔,已經有座炮塔完成了迴轉炮臺底座,開始向天京城轟擊了。

    高麗人像是麥子茬兒一樣倒下的飛快,而更多的呃炮臺在艱難的超過了迴轉極限,仍舊搖擺着向天京城內調轉炮口。看來敵人的準備很充分,他們不僅僅是在傭兵之有內線,在工匠也有他們的人。

    徐寧嘆了口氣,與王進商量道:“老哥哥,炮臺上的火力猛,還是咱們這邊的火力猛”

    王進搖頭道:“你這不廢話麼咱們這些小鋼炮如何與固定基座的塔炮比較再者說了,雪月齋那船隊裏可不僅僅是拉着普通的火銃,像是重型連射火銃與飛彈發射架一類的東西,他們也都有”

    徐寧又問:“那要是展開白刃戰呢咱們能幹的過那些耍片刀的不”

    王進苦笑一聲,道:“他們玩片刀玩的太嫺熟了我看着都脖子發涼說不好聽的,一旦開始白刃戰,我覺得連我這等功夫的都活不過半個時辰”

    “那就沒辦法了”徐寧重重呼出一口氣,道:“我只有使用最後的辦法了。”

    王進靜靜的看着徐寧,沒有說話。徐寧低聲道:“在城北、城西的地下,還有十幾座祕密軍火庫,這個你應該知道吧不過你不知道的是,這些軍火庫之都被一根空的管道連接着。若是到了最後的關頭,就可以在空管道倒入精油,點着,然後咚你明白了嗎”

    “然後天京城就炸沒有了”王進顫抖着深呼吸一下,眼圈驟然紅了。

    “是啊,半個城,就沒了。”徐寧悲催的笑了起來,道:“老哥哥,你說我幹了這事兒後,是向昆哥自裁謝罪呢還是身死以謝天下比較好呢”

    老哥倆對視一眼,抱頭痛哭。然後,他們就聽見一個聲音邊鼓掌邊讚歎道:“哎呀呀這一幕是說明你們兩位基情四射呢還是志同道合呢”

    “哎”兩個淚人回過頭來,突然就看見了一個滿臉戲謔的人。與此同時,他們已經聽到了廣場上海呼山嘯般的歡呼“昆哥回來了昆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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