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傭兵 >一百五十二 待客之道
    不鹹不淡一句話從方臘的口說出來,就大不相同了。說“師兄”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語氣還是那樣的平淡,說到“兄弟多年未見”的時候,他的嗓音愈見洪亮,而說到“親近親近”這幾個字的時候,他身旁的空氣似乎都隨着他嘴巴的閉合顫動起來,而當他說到最後個字“纔是呢”的時候,離着他足足有百步遠的太史昆真切的感受到了顱腔內的轟鳴原來方臘看似無味的一句話,卻是糅合進了高深的“獅吼功”的功法

    畢竟隔着還遠,太史昆吃了方臘一獅吼功,除了腦有些昏沉之外倒也無甚大礙,不過他胯下的怪獸“妾意濃”就沒這麼輕鬆了。妾意濃的外形雖然怪異,但它本身的性子卻是一匹乖巧的騎獸。獸類的感知本就要比人類靈敏些,雖然妾意濃的雙目都被蒙,但是它憑藉着本能仍能判斷出自己身處高空,因而它從一開始起就在不停的哆嗦。如今它又感受到了方臘獅吼功帶來的異樣,因而,它不可避免的受驚了。du

    其實,方臘本來發功的目標就是妾意濃。在一個一丈方圓的懸空蓮花臺上,一匹壯碩的獸類受驚豈是鬧着玩呢妾意濃悶雷似的大吼一聲,嗖一下就躍出了蓮花臺而騎在妾意濃背上的太史昆,好似在半空被什麼外力撕扯着一般,在第一時間就跌下馬鞍,徑直墜落於蓮花臺之外

    原來,太史昆是個注意安全的現代人。雖然在現代時沒幹過高空作業的活,但太史昆也知道安規裏有這麼一條離地面兩米以上,必須扎安全帶。因而,在太史昆的袈裟裏面,實際上是繫着一根隱形繩索的,其種類,與吊着那些高麗女子的“威亞鋼絲”如出一轍。不過鋼絲的另一端不是由人牽扯着的,而是固定在支撐蓮花臺的吊杆上。妾意濃玩命一躍,太史昆當然會被鋼絲繩從馬鞍上拽下來所以,如今懸空的太史昆雖然與蓮花臺處於一個水平面上,卻是隔着接近一丈遠,怎麼也無法再回到蓮花臺上,於是也只好尷尬的吊在半空。如此一來,他倒是真的成了個飛天的神仙。

    那妾意濃也是神駿,它雖然蒙着眼,卻也能保持着方向感。它受驚後的一躍,乃是向着布政司大樓頂端躍過去的。也虧了太史昆半路上墜馬,減輕了妾意濃的負擔,使得它奮力一躍,竟是躍出了丈多遠,堪堪的到達了布政司的穹頂之上,“呯”一聲撞碎本就被震出許多裂紋的穹頂玻璃,跌落在大廳之。這麼狼狽的落地,妾意濃當然會受傷,不過從它依然有力的嘶鳴可以聽出,至少它受得不是致命傷害。

    但是,方臘既然已經動了手,又豈能就此罷休他爽朗的大呼一聲:“多謝師兄讓座”整個人如同大鳥一般,沖天而起百步遠,十丈高,這對於絕大數人來說是一個根本無法逾越的雷池,但是這對於方臘來說,並不算什麼。像他這種身手,凝氣借力的本領不在話下。這樣一個距離,他甚至不用着地換氣,僅憑着胸腔內吸進的一口內力就可飛掠過去

    天京城方面,稀稀落落響起了幾聲悶響,這是狙擊手在攔截方臘。對於方臘來說,這樣稀疏的子彈帶來的威脅力並不比一位武功好手的刀刃來的大,因而飛掠的方臘只是微微晃動了一下身體,就將其躲過去了。天京城此刻有使用狙擊火銃能力的人約有六百個,如果他們一齊對方臘射擊的話,的確是一個威脅,不過在一開始的時候,這些狙擊手就被命令一人定位一個明教的紅巾護法,手的準星片刻不得偏移,因而他們不得轉移槍口向方臘射擊。方纔出手狙擊的,不過是十幾名作爲替補的狙擊手。天京城的這道命令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防止明教大舉攻城纔是最重要的事。至於方臘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所以方臘自有人對付。

    方臘飄然落在了蓮花臺之上,但是被吊在半空的太史昆居然是一點也不驚慌。昆哥像個神棍一樣假惺惺的笑着,大聲說道:“張梁、張寶二位兄弟,還不快快幫爲兄待客”

    張梁、張寶這兩個人物在史書上也是真有載的。他二人都是“天公將軍”張角的弟弟,一個號稱“人公將軍”,一個號稱“地公將軍”,皆是太平道的教魁人物。明教既然供奉了張角爲“教祖”,自然也給他這兩位一同造反的弟弟立了牌位。若太史昆真的是張角下凡的話,他這兩位弟弟出場亦是理所當然的,不過

    方臘想到這裏,便無論如何也思索不下去了。因爲,他感覺道有兩股可謂是睥睨天下的強大氣場,已從蓮花臺下方迅速向上逼來這種時候來的,豈能會是朋友電光火石間,方臘深深吸進一口氣,悶哼一聲,已是在轉瞬之間,將一身內力運至十二成

    果不其然,兩道裹着黃袍的身影驟然出現在了蓮花臺上,擋在了方臘與太史昆的間相互之間根本來不及看清楚面貌,兩位黃袍人已經向方臘遞出了招數。

    這番遞招,可謂是快的眼花繚亂。

    左側的黃袍人招式硬朗,看似大開大合,但是每一招攻擊的方向卻都是匪夷所思,每一招每一式都暗藏着無數變化。這種路子看起來至剛至陽,用起來實則是至陰至柔的路數。對付這種路數,方臘胸有成竹。他一隻左手指指點點,看其起來根本就不像是武術,然而,就是在這指指點點當,卻使得左側黃袍人將招數變了千萬種,卻是無一招能夠落實。

    原來,方臘此種出手方式名曰“寫意”,指指點點間,同樣是施展了無數種武學的意境,與左側黃袍人的一招一式針鋒相對。方纔的較量,兩人不過換了十餘招的意境,甚至連衣袖都相互沒蹭着,但是意境的細微變化,卻是互有攻守拼了不知道千般萬般。

    而右側的黃袍人出手看似是借力打力的綿長的功夫,但是他的運掌的路子直來直去,沒有一丁點沾泥帶水。每一次出手攻擊的地方,必定是兩人之間最近的那一點。這種攻擊着實兇險,方臘嘗試着擋了兩次,每一次都是驚險擋,搞得連後背都滲出了汗水,真真切切的體會出了右側黃袍人的進攻犀利無比,根本不是防守能夠解決的。

    既然守不,就只有進攻。通常來說,放棄防禦全力進攻,便是“拼命”。不過,方臘是個壯志未酬的人,對於自己的生命珍惜的很,又怎能與一個根本不相識的人拼命呢所以,方臘進攻的目標不是右側黃袍人的要害,而是他的手。在通常的戰鬥,只有防禦抵擋的時候纔會尋找敵人的手,而進攻的時候,都要儘量避開敵人的手纔是。而方臘不管青紅皁白,對準了右側黃袍人的手便是死纏爛打,一時間,他的對手竟是手忙腳亂組織不起像樣的攻勢來了。

    這番遞招,在於試探。個人相互試探的結果,便是誰也奈何不了誰。若是真的要在招數上分個勝負,怕是不打上兩天見不了真章。不過呢,方臘一個人應付了兩人的攻擊,說起來,當屬方臘的實力最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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