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傭兵 >八十七 覺醒吧!
    ;這場戲劇的演出時長是一個時辰。臺下的觀衆,是回龍寨的全體人員。

    隨着劇情的起伏,臺下觀衆的心完全被劇情俘獲了。觀衆們對族人的同情,對契丹人的憤恨,對同胞翻身做主後的喜悅,用他們的哭聲、罵聲、歡笑聲充分展現出來。

    一個時辰的時間,沒有人竊竊私語,沒有人心不在焉,甚至沒有人去上廁所以至演出結束後近半個時辰的時間內,觀衆們還陷在激動的情緒中

    “打到契丹統治者恢復漢家河山”

    不知道是誰喊出了口號,很快的,口號在每位觀衆的口中響起,回龍寨的上空,口號聲此起彼伏

    太史昆、盧俊義正站在窗前,凝視着窗外羣情激盪的一幕。在他們的身後,是泣不成聲的張覺。

    盧俊義緩緩說道:“賢弟,好厲害的一招攻心計啊若不是愚兄看過幾次彩排,只怕愚兄此刻也難以保持心境平穩呢”

    太史昆謙遜一笑,道:“盧兄過獎了。若不是契丹人的確可惡,我這等計謀也無處可用。”

    張覺擦了擦眼角淚痕,插言道:“昆哥,我算是服了您這劇本寫得真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句句話都說到我們遼境漢人心裏去了”

    太史昆微微一笑,淡淡說道:“莫慌莫慌最狗血的時候還沒到呢”

    太史昆這廂話音剛落,不遠處十一名演員又重新回到了舞臺上。這一次,他們唱起了一首歌。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奴役恥,猶未雪;

    父兄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經典的威力毋庸置疑。雖然這首經典有兩個地方不怎麼通順,但,這對於羣情激昂的麒麟軍士兵們來說已經無關痛癢

    熱血在沸騰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一嗓子:“兄弟們殺啊殺到上京去把契丹人的狗皇帝從皇位上掀下來”

    這一嗓子喊得,完全是火上澆油頓時,一羣雙目赤紅的士兵們立刻就要回營去抄傢伙

    “我滴個天要炸營了我得去彈壓”盧俊義交代一聲,匆匆跑出屋去。

    “貌似搞得有些過火了啊嶽武穆題的詞還真不是蓋的”太史昆暗自腹誹着,轉身看向了張覺。

    只見張覺這傢伙,激動地已經無以自表他手中持着一柄朴刀,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樣子

    太史昆心中一凜,趕忙飛身上前,奪下了張覺手中朴刀,他大喝一聲,厲聲道:“張覺,醒來爲帥者應時刻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你這算是什麼樣子你想想人家曹操,哄着士兵們望梅止渴的時候,人家自己個兒可沒流口水”

    讓太史昆這麼一勸,張覺終於是回過神來。他面帶崇敬的說道:“昆哥敢問這首詞乃何等神人所作怎的這般振奮人心”

    太史昆微微一笑,答道:“這首詞麼,是我親手用筆寫下來的嘿嘿,嘿嘿”

    張覺聞言,只當這滿江紅是太史昆創作的,他面色一正,沉聲道:“昆哥胸懷,張某欽佩此詞,必當百世流芳”

    太史昆臉上一紅,道:“你既然喜歡,這首詞你就拿去用吧不過有人問起,你就說是嶽鵬舉作的可千萬不能說是太史昆寫的”

    張覺道:“嶽鵬舉嗎想必是昆哥的筆名了張某曉得了自明日起,我就在蒲陰鎮開戲”

    “莫要急着走。”太史昆笑道:“我還有幾個幫手要派過去幫你呢這幾個幫手平日裏就混在勾欄的觀衆席中,幫你烘托氣氛”

    張覺疑道:“此言怎講”

    太史昆道:“該哭的時候,他們會帶頭哭,該怒的時候,他們會帶頭罵到了最後,他們還會帶頭喊口號”

    張覺聞言,這才明白昆哥用計果然是百密而無一疏,任何一絲細節,他都會注意的到張覺心中愈加佩服,再次道謝後,率領着劇團成員回了蒲陰鎮。

    八月初六,新編白毛女在蒲陰鎮勾欄內上演第一場,其觀衆只有十幾位婦女。

    同日,張覺不再要求漢家兵出操,但是在校場上,仍可以看到張覺的孤寂的身影頂着秋日豔陽,一絲不苟的刺出每一槍。

    八月初十,新劇上演第三場。勾欄內已是座無虛席。

    同日,在金陂關的校場上,百十名漢子默默走到張覺身後,跟隨着他揮汗如雨。

    八月十二,一日內新劇在羣衆們的呼聲中連續上演三場,由於勾欄場地太小,演出地點被迫移至鎮中心的空地上。劇團所有的成員皆累的口舌生瘡,腿腳抽筋。

    同日,金陂關校場上人頭攢動,兩千名漢子赤着胸膛,高唱着滿江紅,盡力刺出手中長槍他們的營養不良的身軀雖然顯得有幾分單薄,但他們的氣勢蕩氣迴腸

    八月十六,晨,面色激動的張覺再次拜訪回龍寨

    太史昆承認,昨兒晚上他真的喝高了,他竟然當着馮則的面,邀請柳葉兒回屋與金蓮一起玩雙飛。幸虧幸虧,在場所有人都不明白雙飛是什麼意思。

    沒有辦法,這是身處異國他鄉後的第一個仲秋。有人哭,有人笑,就連從小就沒什麼親人的太史昆,都在這思鄉的情緒中失控了。

    他真的很想在金蓮的被窩裏多溫存一會兒,但他知道,溫柔鄉不是個誕生英雄的場所。張覺鄭重其事的登寨拜訪,一定是說明有了大事。

    太史昆快步迎出,遠遠地就看見了等候多時的張覺。張覺兩手抱拳,激動地說道:“軍勢已成金陂關三千漢家兵皆願揭竿而起,推翻契丹人統治昆哥,請您爲這支新軍命名”

    “好好的很”太史昆聽聞到這個消息,心中也是一陣喜悅他張口言道:“此等新軍,當然叫解放呃革命軍好了”

    “革命軍”張覺略一沉思,恍然道:“我明白了馬革裹屍當自誓,我命由我不由天革命軍,真當是個好名字”

    “哎你這個理解法也不錯啊嘿嘿,嘿嘿”

    張覺又道:“昆哥,那我們下一步該做什麼呢”

    太史昆飄然道:“下一步,當然要給革命軍一點信心”

    “信心”張覺道:“那應當怎麼做呢”

    太史昆沒急着回答問題,卻是問道:“對了,先前我聽說西去五十里有一處飛狐關,乃是扼守太行山的西門戶,可對”

    張覺答道:“正是飛狐關乃飛狐兵馬司治所所在”

    太史昆道:“飛狐關如今還有契丹兵五六百人,可對”

    張覺答道:“正是飛狐關比我們金陂關要大上一些,此時有契丹兵六百人,漢家兵五千人駐守”

    “如此的話,”太史昆微微一笑,說道:“你手下關押的那幾個契丹殘兵,可以挑一個讓他逃走了。”

    是夜,一條瘦小的人影偷偷溜到了一座關押了契丹人的單間牢房內。瘦小之人解開這名契丹殘兵的鐐銬,細聲說道:“呼蘭卜,你快快逃跑去飛狐關吧再也不要回來了張覺他鼓動了金陂關內的漢兵自立稱王了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殺你祭旗了”

    “薛小四,是你來救我了”契丹殘兵感動的說道:“平日裏我沒少欺負你,沒想到今日你還能救我”

    “別說這麼多了,畢竟咱們相識一場,我也不忍心看你被處死”薛小四道:“快快換上我們漢兵的軍服,跟我混出去,再晚就遲了”

    在難以言表的感動中,這位契丹殘兵悄悄地溜出金陂關,向着飛狐關的方向,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

    “小四,做的不錯”目送契丹殘兵離開的,是矗立在夜風中的張覺與薛四。

    隨着契丹殘兵逃遠,一隊粗壯的漢子自金陂關悄聲走出。就在這沉沉夜色中,漢子們卻在金陂關外借着微微星光刨起了土坑。

    接下來的兩日中,金陂關、蒲陰鎮還是與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校場上率衆操練的張覺,卻總是不經意地看向西側山峯的頂端。

    終於在這一天的出操快要結束的時候,張覺發現,峯頂的那棵枯樹緩緩倒下了。

    “你們終於來了啊”張覺的脣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他高高揚起手中長槍,大聲呼喊道:“革命軍的兒郎們左營人馬速將蒲陰鎮居民接進金陂關右營人馬看守東、南、北三面門戶其餘人等,隨我去西門迎敵”

    迎敵是何方敵人漢家兵們心中雖然驚疑,但是數日來的操練已經讓他們有了些軍人應有的基本素質。沒有人提出疑問,他們按照張覺的要求,在西城門上佈下了守城的陣勢。

    隆隆馬蹄聲漸漸傳來。在金陂關西的道路上,一支閃耀着金屬亮澤的軍隊慢慢地露出身影。崎嶇的山道上並不適合騎乘馬匹,這支軍隊之所以裝備了大量的馬匹,只是爲了讓馬匹馱載那些沉重的攻城器械。

    與金陂關漢家兵緊張的神色所不同,凝視着這支軍隊的張覺緩緩露出微笑。

    五百名身着全身甲的軍人,五百匹馱滿軍械的健馬。這無疑是一支精兵的裝備,能擁有這種裝備的,只能是契丹人。昆哥事先的估計,與現狀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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