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政好戰,若魏帝也有徵戰天下的意思,並信任北宮政,這場和談根本不會產生。魏帝主和,但北宮政不願卻也不敢公然抗旨,所以潛伏入晉,意欲破壞這場和談。黎桑本就是北宮政的心腹,而臨安王只怕也早被北宮政掌控,使團明面上大張旗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正方便北宮政暗中行事
這是最壞、卻也最合理的解釋。
“他們要破壞和談,恐怕還想順手取我性命。”薛鋮沉聲一字一頓說道。
魏狄一驚,隨後沉思道“他們如今就在晉國境內,若敢妄動,我們直接拿人就是。”
“就怕我們不僅拿不了人,還得給他們一個交代。”
“將軍的意思是”
“你們小心被自己人捅刀子。”溯辭接過話頭,道“黎桑不會做自損八百的事情,他們若真如將軍所說,必然圖謀的是可全身而退的計策。”
“想要全身而退,就要借刀殺人。”薛鋮神色一肅,吩咐魏狄道“近日加派人手,務必守好驛館,決不能有絲毫差池”
“是”魏狄應道,又問“那北宮政”
薛鋮皺眉不語。
想要在偌大的京城找到這條老狐狸,確實不是易事。
“薛將軍。”溯辭思索片刻,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可願一試”
薛鋮投去詢問的目光,卻見溯辭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湊近。他身體僵了僵,猶豫片刻還是傾身附耳過去。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耳畔,溯辭貼在他耳邊低抵說了一句話。薛鋮的眉頭頓時皺起,毫不猶豫地否決“不行這太危險”
薛鋮絲毫不鬆口,只說“會有別的辦法。”
“但這最快。”溯辭衝他眨了眨眼,笑嘻嘻地問“薛將軍,你別不是怕我被搶跑了吧”
一旁魏狄十分自覺地捂住耳朵撇開眼,薛鋮耳朵尖可疑地紅了紅,仍舊維持着面上肅色,道“瞎說。”
“那就這麼辦吧。”溯辭眉眼彎彎地一手托腮,道“計策我都獻給你了,剩下的想必薛將軍比我拿手得多。”
她神色堅定,而薛鋮一時半刻也找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暫定如此。
見事情敲定,魏狄立即告辭去準備安排守衛之事,雅間內只剩下薛鋮溯辭二人沉默以對。
一說完正事,二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尷尬起來。溯辭一雙眼在屋裏頭亂轉,腦袋裏一會兒是昨夜那鬼使神差的一吻,一會兒是那個古怪的夢,偶爾對上薛鋮的目光,只能咧咧嘴乾笑兩聲。
這副模樣落在薛鋮眼裏卻變成了另一種味道昨兒明明是她親的自己,怎麼這會兒她沒事人似的,他卻緊張得要命
薛鋮輕咳一聲,終於慢慢出聲問“昨夜你”
“將軍你長得太好看了我沒忍住。”嘴皮子動得太快,這句話沒過腦子直接就從心底蹦了出來,等溯辭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連忙擺手解釋“啊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
唔好像就是沒忍住吧
實在想不到合適的詞找補,她着薛鋮越發幽深的面色,乾笑一聲,口不擇言道“那個要不然,你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