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桂子是怎麼跟張嬸說的,總之張嬸對我格外關心,照顧的十分周到,還反覆交待我注意身體,不要喫生冷的食物,給我準備女兒家這個時期需要的物品。本來我是十分害羞的,但是對於這樣一位熱情的大嬸,我很快就習慣了。
我和桂子這兩天心照不宣,誰也沒有提到上次的話題,我不願意忘記他,真的不願意,過了一夜,我漸漸冷靜下來,昨天的衝動已經止住了,然而我的心依然不快樂,他有他的路要走,我有我的生活,我們倆就像交叉的河流,遇見了,然後朝着不同的方向前進,再無交集。真的會是這樣嗎
眼淚,又無聲的順着眼角流了下來,我偷偷的擦乾了。
中午喫飯,張嬸滿滿的燒了一大桌子菜,可是我卻沒什麼胃口,桂子給我夾了許多菜,把我的碗堆的高高的,張嬸連聲讚歎:“小姐,你哥對你真的好。”我淡淡的應了聲,說我喫飽了,就離開飯桌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躺在牀上,心情煩躁。
這時門輕輕的推開了,他走了進來,坐到了我的牀邊。
我握住了他的手指,他也稍稍用力,迴應着我。
“你不開心。”他說。
“我不想忘記你。”我咬着牙說。
“好。”
“真的嗎”
“嗯。”
我有點不太相信,可是他說都說了,我還能怎麼樣呢。
他沉默了一會,說:“我發現這裏附近有一個山洞,裏面的石頭很好看,我帶你去玩。”
“我不去。”我興致不高。
“那我們去集市”
“我哪裏也不去。”我沒精打采的說。
“你不是想學武功嗎,我教你好不好”他依然循循善誘。
“這個嘛”我想了一下,“好啊”。
張嬸進山挖野菜了,院子裏就我們兩個人。我們面對面站着。
他今天穿了件束腰的勁裝,頭髮梳在頭頂,照舊用白玉簪子固定住,還是那樣的劍目星眉,英姿勃發。
“我今天教你的這一招,沒有名字,只有招式。不需要有什麼基礎,走的是輕靈的路子,要求是一擊即中,如果第一次不成功,讓對方有了防範,再施展出來就沒有什麼作用了。你可記住了”
“是的,我記住了。”
“那你先看我練一遍,看仔細了”這個時候的桂子,表情十分的認真嚴肅。
我也屏住雜念,認真看着他。
他輕輕的動作了,腳步輕巧,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我還沒有好好看清楚便過去了。“我還沒有看清楚”
“彆着急,我把招式分解開教給你。”他寬慰我道,“這一招要點是聲東擊西,利用假動作來迷惑對手,然後出其不意,攻擊身體的另外一處,練熟了之後還有變幻的招式,可以以一生百,變幻莫測。”
“先練步法。”他一邊走一邊示範,“先這樣走,再這樣走”
他走一步,我學一步,步法練得差不多了,他又讓我加上招式。
這下就麻煩了。我有好幾次沒有站穩,動作歪歪倒倒差點沒站穩,幸好桂子及時扶助了我。
有個動作很難做到位,他站在我的身後,雙手輕輕的握住我的手腕,“像這樣”在他的引導下我們轉身、揮拳、移動,我的背貼着他,我們的距離是如此的近,我都可以感覺到他胸口微微的起伏,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我的精神開始不集中,心如小鹿一般的亂撞,整個人像提線木偶一樣任他擺佈。
而他,再也沒有放開我,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手把手的教我。他是個好師傅,而我不是個好徒弟,一發現我在“神遊”,就在耳邊輕輕的對我說:“專心一點。”我立即窘迫的回過神來,專心跟隨着他的進度。
黃昏時分,張嬸回來了,我們也結束了練習。“明天再練。”他終於宣佈今天的練習到此爲止。“呼”我大出了一口氣,趕緊回屋裏躺着
第二天繼續,感覺他比第一天嚴格了許多,帶着我練一遍,接着讓我自己練一遍,看我動作離標準差的遠,又上來幫我糾正,如此往復,十分的有耐心
晚上我倒頭就睡,一夜無夢
第三天
“行了,差不多了。日後每天都要練習多次。”我猶如得到了特赦令。
簡單的洗漱之後我合衣躺在牀上,說不出的愜意,今天得到了“師父”的肯定,心情別提有多好了。
躺了一會,感覺絲絲涼意侵入,我起身把衣服脫掉,準備鑽進被窩禦寒。
懷中的香囊掉了出來,我順手撿了起來。
一想到每天都要看一下種子,我把香囊打開,把種子倒在掌心。頓時發現了大不同,我不禁睜大了眼睛,仔細盯着種子,尋找着不同之處。
原本光滑的種子外殼居然裂開了一條小縫,一抹嫩黃色的芽芽探出了腦袋,那麼柔弱那麼嬌小。
我一個鯉魚打挺做了起來,頓時睡意全無,激動的捧着種子推門進了桂子的房。
桂子正盤腿坐在牀上練習呼吸吐納,看見我進來了,笑着問我:“怎麼啦”
“看”我得意的把種子捧在他的眼前。
他看了一眼,頓時神色大變,雙手扶住我的雙手,小心翼翼的觀察着,確認無誤後,他開心的笑了,笑容深深的出現在他的臉上,眼角里、眉梢裏都是笑意。
突然他下了牀,整理了衣裳,面色嚴肅的對我作揖,“星兒,太謝謝你了”
“不用謝不是早就說好了嗎之前我也不知道我能讓它發芽”
“我要感謝你,你有什麼心願嗎只要我能做到。”他堅定的望着我。
不如以身相許好啦我心裏默默這樣想,然而這話也只是想想而已。
“在我需要的時候你能夠出現在我面前,”我說道,“還有你的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