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有一口仙俠氣 >第五章且看風起,縱雲萬里
    站在山口,風自然比別的地方大些。

    盧雲倚在松樹下,細細思量這個師祖叔的名號帶給自己的影響。

    算了很久,盧雲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從未在大山宗得到過什麼東西,就連那點丹藥好像都是自己用命換出來的。

    至於盧雲想的那些,宗門派幾個青春貌美的女弟子來照顧自己每日起居什麼的,這些福利通通沒有。

    而且現在爲了那個傻子,又得把自己的命交出去。

    至於西蜀王朝皇子的身份,盧雲倒是受的坦然,誰叫自己的父母那麼厲害嘞,再說自己也不能白白佔了人家的身體不是,雖說那時這具身子已算是“無主之物”,可人家好歹給了一條命,給了自己一個重生的機會。

    “不行,師傅走了,在外遨遊,我也得走,不然在這裏,總覺得不安生。”

    手指刮過木劍,聚起幾層木屑。

    師叔祖這名號太大,獨自很難承擔,是不是要出去再給師傅找幾個弟子好分散下外界的注意力

    盧雲心思急轉,覺得這個辦法還不錯,畢竟自己也沒有多少時間了,總不能斷了師傅的香火。

    畢竟,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再說東孚劍法在自己手中失傳,豈不可惜

    盧雲點點頭,越想越覺得有理,拍拍屁股緩緩起身,心裏則計量着去哪才能找個小師弟。

    在木劍的帶領下,朝山谷走去。

    歸途比昨夜來的順坦,不說有事先開闢出的道路,就單單瀑布帶來的聲音就可以指引盧雲方向。

    “大哥,你來了。”

    厚德浮在水面上,見盧雲歸來,愜意的揮揮手。

    盧雲點點頭,飛身向下,木劍在風中帶出幾道殘影,煞時,整個山谷的積雪便如活了般,跟着木劍,飄然飛舞。

    東孚劍法,當練。

    厚德在水裏託着下巴,身邊還飄着一塊不大的木板,上面堆着形形色色的鮮果。

    經過昨日一天的奮鬥,潭子裏的魚好像也接納了厚德,優哉遊哉的在厚德身邊盪來盪去。

    劍起雪落。

    盧雲伸手一點,劍氣沖霄,不過後勁略顯不足。

    盧雲吁了口氣。

    厚德連聲叫好。

    雙腿在水裏直直打着水花。

    “劍法不錯,只是劍有些差了。小子,我劍堂還有些存貨,要不要”

    姜白馬笑呵呵的提着一籃子東西走了過來。

    臉上不羈的笑着,倒沒有了昨日的恭敬。“小子,不要指望私下還叫你師叔。”

    “哪能,前輩自便就好。”盧雲收起木劍。

    霎時,山谷像是又下了一場大雪,天空之上的雪龍沒了真氣的支撐,瞬間分崩離析,稀里嘩啦的全部落了下來。

    再次蓋住了尚未發青的嫩枝。

    “嗯,你小子上道。”姜白馬笑的舒坦,對盧雲也是滿意至極,隨意說道:“你的傷還沒好利索,小心動了劍源。對了,你看不上劍堂的劍,那就不妨親自去劍山自己取一把來,總不能天天用木劍禦敵。”

    “嗯,改日就去。”

    盧雲沒有拒絕,爽朗的應了下來。

    劍山他清楚,就在內門的最深處,滿山遍野全是大山宗收集或打造的劍胎劍身,自然是有好有壞,千年下來,越積越多,劍氣劍意交糅繁雜,到最後劍山被無形劍氣裹着,稍有靠近便有狂暴劍意衝體,一個不慎,劍心自損,境界低落,甚至一生不能持劍。

    所以這座山,已被大山宗封爲禁地。

    除了存劍不夠,會組織長老進山尋劍外,其餘無人敢進。

    盧雲跟在姜白馬身後。

    突然,原本還笑嘻嘻的姜白馬,身子驟然一寒。

    臉上也不見輕浮之色。

    一雙劍目刺向碧潭。

    厚德慌亂抱住自己的胸口。

    “誰讓你下去的。”姜白馬臉色陰沉,緩慢踱步到岸邊,把手中的竹籃放下,撿起那朵妖豔的牡丹。下一刻,就見姜白馬背後涌出數道彩光。

    “誤誤會。姜前輩,這一定是誤會,我不知道你今天來喝茶。”厚德只露着一個腦袋,可能是在水裏泡的久了,臉色煞白,嘴脣發紫,雙頰也有些浮腫。

    彩光越來越盛。

    最後蓋過陽光。

    “前輩,前輩別啊”

    柴火搖曳,幾縷白氣順着茶嘴嫋嫋升起。

    盧雲湊近聞了聞,果然,比以往喝過的茶都要清新。

    “好水,好茶,好景,哈哈,就算讓我死在這裏也情願。”

    姜白馬慵懶的躺在木椅上,碩大的牡丹蓋在臉上,正好遮陽。

    盧雲也趴到沙灘一動不動。

    “大哥”

    盧雲張張嘴,老道丟進去幾顆鮮果,入口清涼,酸甜入魂。姜白馬也揮了揮袍子,厚德苦着臉又掂起幾串果子親手放到木椅旁邊。

    姜白馬嫌棄的拍了下厚德的手背,“去去去,烤魚去,記得,不要太腥。”

    “奧”

    厚德撅着屁股在茶壺下又添了些枯枝,這才提着魚簍無精打采的走到潭邊。

    “啊,這纔是人生呀。”

    盧雲長嘆一聲,換了個姿勢,“只可惜了,不能望見陽光藍天,不然此生無憾。”

    姜白馬呶呶嘴,把嘴裏的果子盡數吞下,隨手倒了杯清茶,愣愣望着杯裏綻開旋轉的茶葉,舒坦的呻吟幾聲,也說道:“只可惜沒有佳人相伴,唉,自從師兄把劍堂丟給我後,好久沒這麼舒坦過了,小子,這也是湊了你的福。”

    “嘿嘿,前輩過讚了。”

    “這樣吧,我姜白馬也不是什麼小氣之人,雖沒有什麼可拿出手的,但也熟悉幾篇功法,你想學什麼,儘管說來。”

    “嗯”盧雲猛的從地上爬起來,雙腿盤坐,細沙自手間掠過,見姜白馬毫無打趣之意,盧雲仔細想了想,最後試探的問道:“有沒有什麼跑得快的功法就是那種,別人都追不上,一溜煙就可以竄到十萬八千里的那種。”

    姜白馬瞥了盧雲一眼,傲然道:“你以爲我姜花衣縱橫花叢幾十年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這雙腿。”

    正巧,厚德也猛然轉身,有些不可置信,大聲喊道:“那可不姜前輩可是我的偶像,只可惜晚輩沒有前輩那樣的腿法,片落縱橫幾萬裏,哎,晚輩每次調戲完仙子,都逃不過哪些該殺千刀的惡僕追打。要不,這偌大的江湖也得有俺厚德的名聲。”

    “哈哈,那是。”姜白馬滿臉自傲,“今日咱倆有緣,這身法我就傳授給你,切記,要養好身子,不然,小心被掏空咯。”姜白馬朝盧雲使了個眼色,說道興頭,雙腿騰起,風度翩翩:“這功法名爲縱行九萬里,是我的成名之物,在各大門派中也毫不落於東孚劍法的名號,小子,學不學”

    “那能不學”盧雲呼然起身,傻笑着站在姜白馬身邊,一串晶瑩剔透的水晶在嘴角掛着,濯濯生輝。

    自從經歷了生死之劫,盧雲比誰都清楚速度的用處。

    在關鍵時刻,這可就是命。

    “我也要,我也要,大哥,教我,咱倆可是一條命的交情,以後打架也不能拖了你的後腿不是”厚德嚥了口口水,顯得很激動,臃腫的身子輕盈如燕,飄然落到兩人跟前。

    盧雲望向了姜白馬,在他心中自然是樂意厚德學的。

    這一路,若沒有厚德,盧雲清楚,自己早就交代在廣安城,雖說現在還不清楚厚德賴在自己身邊究竟爲了什麼,但盧雲相信,肯定不是害自己。

    這就夠了。

    盧雲壓低了聲音,問道:“前輩,你看”

    “我只教你,至於你要交給誰與我何關。”

    姜白馬彎腰飲了一杯,眯着眼睛留戀道:“真是舒坦”

    盧雲滿臉感激,厚德也是摩拳擦掌。

    姜白馬泰然而立,眼皮慵懶的掃過兩人,突然,只聽風吟,不見殘影。

    盧雲一滯。

    厚德亦然。

    盧雲急轉向後望去。

    厚德跟隨。

    驀然,兩人耳畔響起暴喝:“合上眼睛,用心”

    輕微花香拂過,盧雲又換了個方向。而厚德閉着眼睛茫然不知何處,只能急的在原地打轉。

    “方向不對,一劍罰懲。”

    盧雲淡然,可厚德越來越急。

    一天下來,盧雲衣服上有寥寥數道劍痕,而厚德,身子蜷縮成一團肉球,不止的抖着雙肩,惶惶呢喃道:“不練了,打死也不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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