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兩個人經常相互怨懟,可是在江夫人去世之後,江老爺子卻很傷心。
程依衣和江暖陽對視一眼,知道現在不是進去的時候。
等江德坐着輪椅出來之後,他們才上前叫了聲父親。
江德擡手擦了一下眼睛,淚眼濛濛的看着江暖陽說:“給你大哥打電話,讓他回來吧,雖然他是個孽障,但也得回來送你母親最後一程,如果他還不老實,就把他腿打折!”
江德怒氣騰騰的說着,早已經將江飛續劃入了不孝子的行列。
“嗯。”江暖陽點了點頭,感覺未來會有一場麻煩。
江暖陽走到江老爺子後面,推着他往外走,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走廊盡頭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母親!”
只見,一道人影快步衝了進來,直接跪到了江德面前,連連磕頭說:“父親,真沒想到,母親會走的這樣突然。”
遠在海外就的江飛續竟然這麼快就趕了回來,而且一回來就衝到了這裏。
可見,他在連城的親信還很忠誠。
江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聲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節哀順變吧。”
“嗯。”江飛續用力的點了點頭,慢慢將頭擡了起來。
他一張長又黑又瘦,臉上帶着傷痕,眼裏蓄積着眼水。
那副狼狽又可憐的樣子,實在是難堪……
雖然知道江飛續狼子野心,但是身爲江家的長子,這個樣子也實在太慘了。
江沐風拉着江德的手說:“父親,我聽說母親死的時候,身邊一個傭人都沒有,這肯定是傭人的失職。請你一定要爲母親討個公道,嚴懲那些不稱職的傭人!”
雖然江飛續是說傭人不稱職,但是卻是在暗示母親的死有意外成分。
江德不笨,自然聽得出來江飛續的言外之意。
他點了點頭說道:“這個自然。”
然後便朝站在身後的江暖陽看去,輕聲說道:“先送我回家吧,我不太舒服。”
“好。”江暖陽雙手推着父親,目光卻落在了程依衣的身上。
程依衣也害怕江飛續會使壞,所以立刻快步跟上了江暖陽的步伐。
江暖陽側頭在她耳邊說:“一會兒,你就在病房裏待着。”
“好,我知道了。”程依衣乖巧的答應着,知道江暖陽是在擔心自己。
江飛續跪在地上,轉頭看着漸漸遠去的三個人,手握成拳。
他在外面都快被折磨死了,可是父親卻沒有露出一絲心疼。
爲什麼死的人是母親,而不是父親呢?
如果死的人是父親,那絕對不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
他緩緩起身,朝太平間裏走了過去。
太平間裏又陰又冷,非常符合他現在的心情。反正他現在也被打入地獄了,什麼都不會害怕了。
這一次,他已經孤注一擲了,誓要跟江暖陽拼個你死我活。
回家的路上,江德疲憊的靠在椅背兒上,有氣無力的說道:“暖陽,接下來的事情就都交給你了,我身體不大舒服。”
這彷彿也預示着他離死亡更近了一步。
看着容顏倦怠的父親,江暖陽答應道:“好,父親您放心。”
江德閉着眼睛,緩緩的說道:“江柔上次回來的時候,我看李洛那個小子還不錯,雖然不是大富大貴的家庭,但是人還算忠厚。既然已經領證了,就讓他們好好過日子吧。等過些日子給他們補辦一場婚禮。”
江夫人已經不在了,自然也沒有人會反對江柔的婚事了。
“嗯。”江暖陽點頭答應着,想着當初如果母親要是早些接受了李洛該多好。
回到家裏之後,江德就立刻被傭人扶回了臥室。
江暖陽安排了管家一些事情,然後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醫院。
當他回到醫院的時候,看到江飛續正訓斥那些傭人。
傭人們在病房裏跪成一片,敢怒卻不敢言。
而江飛續身邊,站着烈崖等人,全部都是氣勢洶洶的模樣。
“大哥,你在幹什麼?”
江飛續轉頭看向他,不客氣的問道:“昨天照顧母親的,就是他們吧?”
“這些都是平時照顧母親的傭人,大哥覺得,有什麼問題麼?”江暖陽一步步走近江飛續,從江飛續眉上的刀疤來看,他在國外的生活肯定很慘。
在國外,他不能再用江家大少爺的身份,也不能用江家一分錢。
這對於江飛續來說,相當於斷掉了半條命吧?
“問題大了。”江飛續直視着江暖陽,目光之中綻放着陰騭冷光。
“大哥是什麼意思?”江暖陽打量着房間裏的這幾個人,雙手戒備成拳。
“我什麼意思?”江飛續冷笑道:“江家現在都是你當家,現在母親死的不明不白,你爲什麼不懲罰這些傭人?”
“我沒說不懲罰,但,不是現在。”
母親剛剛去世,如果這個時候懲罰傭人,很容易會引起外界非議。
“不是現在?我聽說母親之前一直針對程依衣。程依衣生完孩子之後,你便對母親懷恨在心,從來都沒有踏入過病房看望她,對不對?”江飛續咄咄逼人的說道:“然後,你又放任了母親的意外死亡……”
“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暖陽語氣頓時冷了幾分……江飛續很明顯就是在暗示,母親的死亡和他有關。
這樣的話一旦傳出去,他豈不是成了不仁不義之輩?
江飛續卻仍然一副自說自話的樣子,挑釁道:“老三,母親雖然不喜歡程依衣,但是對你卻是很好的,當初你接管江家公司也是有她的支持的,就算你心裏有怨,也不該只管妻子不管母親吧?”
“大哥,你把這樣一頂帽子扣在我頭上,似乎是有自己的目的吧?”江暖陽氣得有點發抖,勉強按捺住自己的情緒說:“你不要把你自己想象的東西按在別人頭上,現在,江家是我在當家,請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