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仁青見只有自己同申秋坐在茶几邊了,不由得皺眉道:“石庫門這房子不是安寧出面買的嗎,怎麼現在這麼多人都住在這裏了,秋園爲什麼不住?”
“秋園趙家的人住着。”
“來商量你們辦婚禮的事情的嗎?”
“是吧,我沒怎麼關心。”
“還沒關心,我都聽說了,直接讓人趙家丟掉一個大孫子,知道航少在趙家的份量嗎?”
“那跟我可沒關係,我是不願意的。”
“你同他三世的姻緣,是人力可以解的嗎?師傅跟我說過,是你自己求來的!”
“我?”
“是你!”
“怎麼可能,我再不懂人情世故,也不能嫁到一個根本看不起我的人家去,我沒有輕賤到這個地步。”
“好了,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人力不可迴天,”
“知道了,”申秋還扮個可憐的樣子瞟了一眼航少進去的內書房。
“別裝了,你沒那麼可憐,自己胡亂搞個安姓出來,還生把人航少給害成安子航,這事不可再提!”
“你是他大哥還是我大哥!”
“小沒良心的,你真把他弄來姓了安,以後讓他在華國怎麼見人?”
顯明就是趙家那一夥的,申秋不再說話。
“對了,我來是想跟你說,婚禮這件事,還是遵行古禮,鳳冠霞披我已經替你備下了,這也是我們作爲女方應該備的……”
“其實,每個女孩子都想穿上潔白的婚紗嫁人的!”
“想太多!”桑仁青冷冷地,鳳冠霞披什麼的,纔是華國女人最好的嫁衣,再說了,這套嫁衣可是來之不易呢,小丫頭這一世年紀小,又到西方混了十年,真是該會的不會,不該會的全懂了!
“你們會重新領結婚證,不管什麼東西,你自己沒看清之前,不許亂簽字!”
呵呵呵呵,申秋笑得心虛極了。這也是,誰也沒說孩子爸爸會害孩子媽媽的嘛,申秋選擇性遺忘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着知自飛的話。
“你笑得這麼心虛,是不是簽過字了。”
“知我都大哥也!”
桑仁青想起自己拿了一疊紙給她籤時,她看都不看的就簽了,當時自己感覺是很好的,雖說有點擔心,但是,航少拿的你也不看?這什麼時候才長點心啊!
“簽了幾張!”
“說要辦戶口什麼的,好多張,厚厚的一疊紙。”
“都是中文了吧,你就一字沒看?”
“看啦,上面是寫着結婚有關的事情嘛。”
“你就沒拿給湯姆看看?”
“沒有誰結婚的相關法律文件,由兒子看到嗎?”
這是能比的嗎,你是誰,你跟誰能比?桑仁青腦仁疼了:“有關於財產的嗎?”
“什麼財產?又不是離婚~”申秋後知後覺地看了桑仁青一眼:“大哥,你是擔心航少讓我籤什麼婚前財產公證吧?就算是,也沒關係啊,我自己有錢,什麼時候也餓不到我的!我也沒想過要趙家的錢。不過是孩子們要有一個名正方順的爸爸。”
我是怕航少不給你他的錢嗎?我是怕你……
內書房的門響了,航少大步而出,兩人的話,他聽到了幾句,這時候才鬆了口氣,很好,自己這算是走在前頭去了。但小丫頭這話也太傷人心了,不是爸爸難道就要嫁給我了嗎?說好的三生三世呢?
“你讓她簽了婚前財產公證書。”
申秋注意到桑仁青的語氣,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航少呆了一剎,喑想,這小媳婦怎麼知道了,憑他的眼力,他記得當初申秋簽字的時候,幾乎是什麼都沒問,只問了一句怎麼辦個證要籤這麼多,自己說的是一式三份,再說了,還得由身份辦起,所以麻煩些,需要的表多些……小媳婦也沒再問,悶着頭就簽完了,跟籤大小雙作業本上的家長簽名一樣。這回孃家有人了,就告狀了?
但看到申秋也不解地看着桑仁青的樣子,不由得笑了,還是那個萬事都不走心的小笨蛋。
“這不學您嘛,桑大哥。”
“我是她哥,我的東西不留給他留給誰?”
“我是她老公!”
“這還沒得到同意呢!”
“桑大哥想怎麼辦,事情也已然如此了……”
“收回去!”
“然後我再得她一大堆嫁妝?”
“不然呢?”
“我姓安、姓申、姓秋都可以,我帶嫁妝嫁過來!”
航少死皮賴臉地坐下來,握着小秋的手,打斷了她的話頭:“小秋,我們夫妻是一體的,他是你哥,總不會說一輩子守着你對吧?你是跟我過一輩子?”
“……”細算下來,我這大哥守着我的時間可不比你少。但手被握着,申秋也沒辦法硬氣掙脫出來。
桑仁青看到航少把申秋喫得死死的,不由得惱怒萬分。伸手一招,不曾防備着桑仁青會對自己動手的航少感到一股大力壓來,手裏一空,申秋已經換了個位置坐了。
“啊,大哥,你會武的?”
“武功什麼的誰都可以學的。你坐下來,我是你大哥,不可能會害了你,對不對。”
自然是對的,申秋坐直身子,看着這兩人對歭而立。
“桑先生這是準備?”
“之前,她是申秋時,趙爺爺先認了她,我也不好冒然出手,接下來,趙爺爺作主,已經把她託付於我,我答應了,護她一世!我說到做到!”
航少雙足前後微錯而立,就那麼看着眼前的桑仁青。
“桑先生是要認真論論?”
“她沒醒神,不代表我不懂事,當年無非是天時不對罷了,可惜你一錯再錯,我老桑家的人,是能讓你們趙家想怎麼着就怎麼着的?”
“都已經說好要結婚了,我還爲此簽下了十年的合同……”
“那是爲了我們嗎?那是爲了你趙家需要的臉面,我們不需要,她姓安也可以,姓申也可以,姓秋山也可以!都是我桑某人的妹妹。你打錯算盤了。”
“我給她東西怎麼了?”
“樹大招風你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