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穿着紅橘相見衣服的人在地面穿梭,看到白色的擔架,還有旁邊停着的警車。
身體裏的力氣一下子被抽離,葉鈞庭癱坐在地面上,背靠着身後佈滿灰塵的護欄,“沒事……她沒事……”
葉鈞庭擡眸看向厲函,卻意外對上一雙赤紅的眸。
從未見過厲函這幅模樣,葉鈞庭狠狠愣住,“厲總……”
男人腮頰微動,似乎是咬了一下牙關,“人呢?”
葉鈞庭舒了口氣,“警察和消防來了,下面有氣墊,舒恬沒事。”
說完,眼前男人一秒停留都沒有便轉身離開,他甚至沒有看樓下一眼,似是在逃避,即便知道人沒事,可他還是拒絕一切可能的假象。
……
舒恬從高層墜落,即使有氣墊,可衝擊力和重力還是很大,落下的瞬間,她便陷入昏迷,被送到了令氏醫院。
厲函趕到的時候,人已經被推進了急救室。
令君澤親自坐鎮,還有內科所有的專家都匯聚在手術室中。
看着牆上亮起的紅色搶救等,厲函心情更加壓抑,掏出一支菸點上,白霧繚繞,面色沉冷,左右經過的醫護人員卻無一敢上前阻止。
誰都知道這位厲先生是令院長的朋友,剛纔被推進去的又是一個年齡女人,關係肯定不淺。
這種時候,沒有人會上趕着往槍口上撞。
只是眼前男人垂着眼眸,不停往嘴邊送煙的手也微微顫抖着,似乎情緒抑鬱到了極點。
他視線隨意落在一處,定定出神,眼前彷彿還是剛纔天台上發生的那一幕。
活了三十二年,自從十六歲那年父母離婚後,他沒有再爲誰流過一滴眼淚,再難再痛,他流血不流淚也這麼一個人挺過來了,可今天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倒下,眼睛裏卻升起了朦朧霧氣。
如果她真的發生意外,他會怎麼做?
厲函問自己,竟然得不出一個答案,他只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劫持他的男人,會讓對方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這樣的衝動全都來源於他對急救室裏那個女人的感情。
激烈的,洶涌的,不受控制的。
明明只是爲了那具讓他感興趣的身體,可現在卻對她這個人也上了心。
這一刻厲函才發現,不覺不覺中,竟然對她有了超過糾纏之外的感情。
薄脣微啓,深吸了一口煙,嗆人的氣體在鼻息間炸開,卻讓人能保持一份清醒和理智。
一個小時後,急救室的大門再一次推開,令君澤一邊摘口罩一邊朝他走過來,“人沒事,輕微腦震盪,驚嚇過度,安排了住院,雖然不嚴重在家裏終歸是不方便。”
男人點點頭,將菸頭按滅在旁邊垃圾桶的桶蓋上,而後丟掉。
男人沒接話,只是問,“她醒了嗎?”
“還沒有,你進去看看不就得了。”令君澤測過身子,讓出一塊位置。
厲函站着沒動,視線看過去,彷彿透過門板能夠看到躺在病牀上的人一般。
令君澤揮退了身後的醫務人員,拍了他肩膀一下,湊近幾分,“你倆還彆扭着呢?”
“不是。”
令君澤以爲他死鴨子嘴硬,“我說你就別端着了,人家一個小姑娘,你讓着點……”
“我對她,動感情了。”
令君澤聲音戛然而止,表情僵在臉上,剩下的話都梗在嘴邊,他轉過頭看了眼病房方向,“你說什麼?”
厲函這才正眼睨他,“我對舒恬,可能動感情了。”
親口聽到他承認,令君澤還是很意外的,這次事故如果能讓厲函發現自己的感情,倒也不算太差,只是……
“你真的喜歡舒恬?”
“不知道,只是看她從樓上摔下去,有些失控。”
失控。
令君澤嚥了口口水,上次看到他失控……不好意思,壓根就沒見過。
所以現在終於有一個人能讓厲函這座冰山融化,染上人情味了?
“要不等人醒了,你們好好談談?”
“不用,你別告訴她我來過,等我想好再說。”
令君澤還沒來得及問他要想什麼,這人便徑自轉身離開,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姿消失在走廊盡頭,他微微搖頭,想到剛纔厲函趕到醫院的樣子。
風塵僕僕,臉色蒼白,儘管他極力保持着鎮定,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他們多年的交情。
病房裏那個女人,他太在乎了,只不過身在局中,當局者迷。
……
舒恬再次醒來時,睜開眼看到的竟然是葉麗華和舒長磊,她嘗試着動了一下身體,還沒起來腦袋便一陣強烈的眩暈感。
聽到牀上的動靜,葉麗華趕緊走到牀頭邊,“小恬,你醒了?”
舒恬強忍着眩暈帶來的噁心,聲音乾澀的問道,“媽,我這是在哪兒啊?”
“在醫院呢!”舒長磊也過來,看着她毫無血色的小臉,心裏也止不住的泛疼,“爸爸跟你說了多少次,人在外面不要多管閒事,你怎麼就不聽,那麼危險的情況你還去幹什麼,萬一有個好歹,你讓我和你媽怎麼活!”≈lt;ig src=≈ap;039;/iage/19507/5674009webp≈ap;039; width=≈ap;039;900≈ap;039;≈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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