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舒恬厲函 >246 究竟誰是兇手
      厲函趕到搶救室的時候,所有醫務人員站了一屋子誰都沒走。

      病人因爲‘意外’情況死在手術檯上的情況,是令氏醫院成立以來的第一起,按照醫院內部的制度,算是一級事故。

      令君澤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裏去,更可怕的是緊跟着他而來的男人,一張無死角的俊顏崩的幾乎有些扭曲,臉色沉的如同寒風裏的鐵皮。

      厲函走到手術檯前,所有的儀器都還連在張蘭程身上,只不過上面的指數再無波動,全部化爲一條直線。

      人,死了。

      主治趙醫生責無旁貸,只能站出來,“對不起令院,對不起厲先生,病人沒保住。”

      他朝兩人微微鞠了個躬,繼續道,“死因是……巴比妥類和酚磺乙胺注射。”

      令君澤臉色鉅變,這兩種成分他並不陌生,準確的說是所有學醫的人都不會陌生,巴比妥類是麻醉劑的一種,可以使人短時間內失去意識,而酚磺乙胺則具有凝血功能,兩種加在一起可以立刻要人命,並且不會出現任何不良反應,快的話半分鐘不到就足夠失去生命體徵。

      如果再加上氯化物……就是安樂死。

      這樣的死因放在張蘭程身上,離奇又震驚,已經從一起醫療事故變成了謀殺,而這支針是舒恬親手打進去的。

      厲函感受到氣氛微妙的變化,沒有再看手術檯上的張蘭程而是轉過身問他,“非正常死亡?”

      令君澤艱難的點頭,“嗯。”

      男人臉色不變,幾乎看不出任何情緒,視線微轉落在一旁的醫務人員上,黑黢黢的眸像是可以穿透人心的激光,“今天的事情,沒有我的允許,是都不準說出去,包括病人死亡也不要對外宣佈。”

      令君澤蹙眉,想要阻止,“阿函,這違反……”

      “我知道。”厲函打斷他的話,卻沒有一點想要停止的意圖,反而更近一步要求,“我要把病房的監控拷走。”

      令君澤有那麼一秒的錯愕,“私自拷貝清除醫院監控這不是小事……”

      他說到這便收住,沒有繼續往下說,這些道理不用他說這個男人也全部都懂。

      四目相對,這麼多年來的默契不是說說而已,一個眼神彼此已經心領神會。

      厲函什麼都沒說,視線卻很沉重,“阿澤,你信我嗎?”

      他知道拿走一傢俬立醫院ICU病房內的監控意味着什麼,況且這間病房裏還出現了這麼大的‘事故’,如果不是全然的信任,沒有人敢答應這點要求。

      哪怕是他們這樣的關係,也要另當別論。

      所以問他的時候,厲函心底也沒有答案,常人眼裏,不給他纔是正常,他願意給纔是真的瘋了。

      令君澤一瞬不瞬的望進這個男人的眼底,有痛苦,有焦灼……也有跟他一樣的震驚,可除了這些,還有一份堅定和信守。

      這樣的厲函他並不陌生,五年前那個讓他一舉成名的大官司落在他手上的時候,他就是跟此時一模一樣的神情。

      他沒有想做什麼,只是想爲舒恬找出那些可能性。

      於是,他點頭同意,“好。”

      趙醫生在一旁聽着,最爲震驚,畢竟他也算是半個在場證人,“令院長,這、這不符合醫院的規章制度,況且我的確看到那個女人……”

      “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令君澤側過身,“眼睛能帶給你真實,也能誤導你。”

      “可是……”

      “這件事還沒有下定論,你們都不準跟這間屋子除外的任何一個人透露,一旦發生什麼意外,不是你們可以承擔起的。”令君澤像是往日開會一樣,認真且嚴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心的冷汗冒了多少,“不是威脅,是爲了你們好,最後一定會有一個結果。”

      話已至此,作爲員工還能說什麼?

      趙醫生雖然心裏嘀咕,可對於令君澤的爲人,他是信得過的,最終還是做出讓步。

      然而有些事情可以瞞,有些事情卻瞞不住。

      厲函這邊纔拿到了拷貝資料,同一時間江楚婧已經報了警。

      事情鬧得很大,除了張蘭程的死之外,還因爲是發生在令氏醫院,要知道國內多少公立私立醫院都希望令氏倒下從而獲利,多少雙眼睛盯着,就爲了找到這一點點的‘意外機會’。

      如今機會來了,沒人會坐之不理。

      當天,醫院就被圍了一個水泄不通,一大批媒體人蹲守在醫院的外圍。

      江楚婧自從事發後就一直在病房裏待着,厲函推門進去的時候,她正坐在牀邊看着窗外發呆。

      聽到聲音,也是半天才後知後覺的轉過頭,“阿函,你來了……”

      “是你報的警?”厲函臉色並不好看,不過才半天,這個男人像是老了幾歲。

      江楚婧落落大方的承認,“是我。”

      他盯着眼前這張盡顯蒼白病態的臉,心頭涌起一陣強烈的恨意,“爲什麼這麼做?”

      “爲什麼?”江楚婧不等他發問反倒先崩潰,“舒恬她害死了我姥姥,我報警抓她難道不應該嗎?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嗯?”

      “事情在處理,你這麼做沒有一點幫助。”

      “你會處理嗎?你那麼愛舒恬,那麼想要保護她,你只會替她辯解,只會隱瞞我姥姥的死!根本不會爲我考慮,根本什麼都不會做!”江楚婧發泄的大吼,這次倒不全是裝得,畢竟這件事是她造成,張蘭程的離世對她也不是全無影響。

      厲函聽完她的怒吼後卻笑了,笑的江楚婧心底發毛。

      她睫毛顫的厲害,精神不安的看着他,“你、你笑什麼?”

      厲函只是笑,他步步緊逼,近到彼此身體只容納下一拳的距離,男人臉上的笑容頓失,擡手一把捏起她的下巴,“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

      江楚婧被他捏的下巴快要脫臼一般,疼的根本就說不清楚,只能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是、是舒恬害、害死了姥姥。”

      “呵,”厲函冷笑一聲,猛不丁甩開她的身體,看到她一個趔趄眼底冷意乍現,“這個消息上午就封鎖了,你打電話到公安局保安,很好,告訴我,你怎麼知道張蘭程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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