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舒恬厲函 >247 男女情事往往直通人心
      從事發到現在,不過半天時間已經鬧得滿城皆知,雖然事情無關於他,但牽扯到了令君澤和令氏醫院,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拿到手的拷貝資料此時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扔也不是,留也不是,如果放棄,那麼舒恬的處境一定很困難,如果留下,那令君澤就要替他來負責。

      不論哪一種結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本來只要在警局那邊通通關係,拖點時間,現在卻因爲江楚婧一通電話全都亂了套。

      除了這個,他更想知道,她是怎麼確信張蘭程已經過世的。

      江楚婧的心慌是明顯的,在這樣的破綻下,縱使她演技再高超也不可能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也正因爲如此,她也沒有繼續隱瞞,而是故意歪曲事實道,“沒錯我就是知道,我親眼看着舒恬拿着針劑,如果我姥姥沒死,爲什麼你們不讓我見到人!況且以她的身體根本就經不起一絲折騰!”

      “那你倒是說說,爲什麼半夜喊一個居心叵測的人來醫院見面?!”說到底,這次見面還是江楚婧開的頭。

      “我不知道她會這麼喪心病狂,我只是想跟她說清楚,我承認我想通過這點來讓她退出,可是我沒想到……”江楚婧眼淚滾出來,哭的那麼悽楚,好像是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沒想到她如此歹毒,連老人都不放過!”

      “歹毒?”厲函看着她哭的淚流滿面,非但沒有一點心疼,甚至覺得諷刺,“我會查個水落石出,看看究竟是誰歹毒。”

      “厲函!”江楚婧見他要走,大吼一聲,男人腳步不停背影決絕,她索性不管不顧的衝上前一把抱住他的後腰,將臉貼上去,“你已經因爲你失去了父母,我現在還要因爲你愛的那個人失去最後的親人,如果你有一點惻隱之心就不該這麼對我!”

      “……”

      “我姥姥死了你卻懷疑是我做的?”江楚婧輕輕笑了聲,笑的那麼無助可憐,在她心裏已經把自己變成了受害者,而舒恬纔是加害者,“我就是再討厭她,再惡毒,怎麼會害死自己的親人?我也是人啊!姥姥沒了,我悲痛欲絕我難過我也憤怒,所以我揭發舒恬,這有錯嗎?我只是想討個公道!”

      江楚婧的這些話每一句每一個字都說的沒錯,可落在厲函心頭上就成了一把刀,她把一切矛頭對準舒恬,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要他怎麼相信舒恬是個殺人兇手?

      那個女人從初見開始,他就知道,她單純且美好,不是任何人比得了的,那雙眼睛笑起來彎彎的,哭着的時候如同劃破口子的瀑布,澄澈晶瑩直通內心。

      狠毒之人不會有這樣一雙令人動容的眼眸,她哭着跟他訴說的時候,他怎麼能不信她?

      厲函一把掙開身後的女人,他甚至都沒看她,只是微微側了下臉,如同施捨般,“事情真相我會追究,至於你父母的死……他們的確是爲我而死,我虧欠他們,但不虧欠你。”

      “我是他們的女兒,你哪裏不虧欠我!?”江楚婧被戳到心痛之處,父母的離世對她來說是生而爲人這輩子最大的打擊,“你有什麼資格輕飄飄的說出這種話,人命關天,他們的離開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你根本就不知道!”

      這是這麼多年來江楚婧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說出這些話,她不是不在意,不是不介意,只是長期在厲函的呵護下忘了去恨,如今他這樣的話語,重新燃起了她心底的恨。

      “如果他們還活着一定不會讓我過這樣的生活,每天都待在一間屋子裏,哪裏都去不了,什麼都見不到,你怪我纏着你,怪我霸佔你,甚至怪我愛上你,可我的生活變成這樣我也不想!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我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留戀的東西,你要讓我怎麼活下去!”

      這段關係,註定是彼此羈絆又彼此折磨的,除非有一個人永遠的離開,否則會一直糾纏到底。

      厲函感覺身體像是承擔了超出負荷的一百倍重量,他就像一個孤獨的行走在沙漠中的老人,脊背彎曲,腳步不穩,無數想要放棄的念頭卻又不得不繼續走下去。

      好累,真的好累。

      江楚婧的哭聲還在背後陣陣傳來,厲函再沒有一絲停留,頭也不回的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擦咔噠’鎖釦落上,短暫的平靜。

      心跳很快,脈搏也很快,渾身的血液都叫囂着在四肢裏奔走相撞,他急迫的想找要到什麼來平衡身體裏的這股氣血。

      厲函快步走進電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步轉了幾個彎,只知道當推開門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時,再也忍不住身體裏的這股力量。

      舒恬看着迎面走過來雙目通紅的男人,有些發怔,“你怎麼……唔!”

      話未說完,眼前壓下一道黑影,男人帶着涼意的薄脣覆上來,柔軟的脣被他銜在齒間輾轉,他吻得又急又兇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吞下去,幾次牙齒磕到嘴角他也毫不顧忌。

      舒恬所有的呼吸都被奪走,像一隻擱淺的魚,而他就是她的海水,他靠近她才能呼吸,而她只能跟隨。

      極度緊繃的情緒下,說什麼都沒有用,只有這樣緊密的感受彼此的存在才能獲得一點喘息的空間。

      他們都太孤獨,太難過,只有擁抱對方纔能緩解這份無法訴說的痛苦。

      厲函出了很多汗,整個人都像是被浸溼了一般,外套不知道在何時解開,裏面的襯衫溼透一大片,他始終沒有放開懷裏的女人,將她推倒在牀上時的力道都是那麼溫柔,“恬恬,恬恬……”

      他喊她的名字,那麼親暱,可舒恬卻聽出了千百種無奈和酸楚,他在問她‘恬恬我該怎麼辦’,‘恬恬究竟是不是你’……

      舒恬都懂,她全都明白,卻無法替他緩解,似水般的包容也像是柔軟的陷阱,她不知道該怎麼做。

      窗外樓下,無數長焦短焦的相機對準恢弘的醫院大樓,那些帶着冰冷窺視的眼睛在努力尋找着自己想要的‘真相’。

      窗內房間裏,舒恬在他身下化成一汪水,化成一片羽毛,變換成他喜歡的模樣,努力慰藉這個快要崩潰的男人。

      男女情事往往直通人心,一場酣暢的交匯也撞擊着舒恬的內心深處。

      是啊,他都已經這麼累了,她又何苦再逼他?

      不知過了多久,情潮漸漸平復,舒恬強忍着身體的痠痛撿起衣服穿上,她最近瘦了很多顯得更加挺拔,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像一顆清冷的松竹。

      以至於在她平靜的說出這句話時,他再也無法佯裝鎮定——

      “我會去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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