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靜倒是清淨,過了,便有些幽涼。千禧話又不多,默默跟在濮陽瑞身邊,不知他爲何帶自己來這。
濮陽瑞牽着她,一點都不放鬆。
“怎麼,不喜歡這裏”瞧她未有踏青的喜悅之色,濮陽瑞皺眉道。
千禧點點頭,復而又搖搖頭。怕惹他不高興。
“今日踏青,不必拘束”他不知她怎就失魂落魄的,莫名的,便有些想要討她歡心,讓她笑。於是溫柔了語氣,補充道:“開心一些。”
那般溫柔暖和,千禧猛地擡起頭來。
像啊,真是像極了。他剛纔那般說話的語氣,真真像極了那個人眼睛就紅了,有水在裏面打轉,彷彿她眨一下眼睛,就要落出來。
她終究是沒有眨,忍着,沒讓其落下。
她這個模樣,濮陽瑞看的煩躁又心疼。他終於明白,她不好過,他也不好過這個掌握他魂魄的女子,輕而易舉,掌了他的喜怒哀樂
他壞心的戳了戳她的眼尾,淚水果然流下來。他轉了身,不去看她這個模樣,有些心悶鬱火
也不知是生氣還是如何,千禧見他面色不好的朝另一邊去,也不叫她。
千禧立在那裏,默不作聲,眼睛看着溪水裏堤上楊柳,一時間思緒萬涌。鳥兒的啁鳴聲將她拉出思緒。尋着聲音望去,不遠處柳樹下翻了一個鳥窩,一隻雛鳥撲騰在草甸上,嘰嘰喳喳,叫的撕心裂肺。
千禧蹲下把它翻過身來纔看到它折斷的腳。手一抖,很是心疼。應該是樹枝上落下來時摔斷的。
“怎麼那麼不小心,可摔疼了”她捧起雛鳥,悉心呵護着。小鳥嘰嘰喳喳叫喚,一張嘴,要泣出血來。
千禧撕下羣邊薄衫輕輕給它紮上。
她扎的小心,唯恐弄的它更疼。一邊扎一遍對雀鳥說話:“你也太不小心了,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腿都摔成這樣,雖立了春,天氣暖和了些,也還是冷啊,你這傷口,定是疼得很”
“給你包紮好,你也要好好養傷,這樣纔好得快”
又說了些話,纔將它放在窩裏,連窩帶鳥捧了放回樹椏中。
一舉一動都落在身後人眼中。她站在堤岸邊,注目溪水,神遊太虛,從未發現身後有人。
她着粉白羅衫,纖細脆弱中帶了一絲女兒家的柔美,春風稍涼,吹的她青絲衣角都是餘寒。一個人,很是淒涼。
“今日穿的少了些,我們早些回去,別吹涼了身子”
濮陽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千禧轉身,他就在她身後,隔的太近,一下就蹭到他懷裏了。他順手抱住她,胸腔裏都是笑意。
他抱她抱的緊,千禧漸漸摸清他的脾性,便也不反抗了,任由他抱着。那般模樣,真是乖得很。濮陽瑞心情大好,府在她耳邊,半是輕挑半是認真道:“本王給你一個孩子,可好”
他突然想要給她一個孩子,想讓她爲自己生兒育女。瞧她待潯兒那般仔細溫柔,她,是喜歡孩子的吧
千禧一驚,使勁掙扎,濮陽瑞變了臉色。
她突然想到他溫柔不定的性子,掙扎兩下便不再動,低垂了面,有些屈服認從的意思。從濮陽瑞這個角度看去,更像是她依偎在他懷裏。他臉色轉好,露出笑來,順勢將她摟在懷中。
她終究,還是要順從自己的。
他心情愉悅,抱着她,心滿意足,未看到她低垂落下的淚,驚恐至極。用盡全力才能壓住不讓身子抖動,被他發現。
遠處看來,好一幅堤柳岸花,郎情妾意圖
許久,他把她從懷裏扶起來,將一枝桃花簪在她的青絲上。
他看着她,看得入迷。
她長的算不得美,傾城更談不上,清秀二字,倒是貼切。他卻是越看越歡喜。還好她是他的,還好他們是夫妻,他這樣想。
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她的驚恐,他視而未見。
“你簪桃花的樣子很好看,本王很喜歡”
他手力有些大,也不知是沒控制住還是刻意的,千禧疼的皺眉,他卻笑了,白森森的牙齒,她突然想到狼。
這不是情話,是拆骨見血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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