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連城,皇子府沒有任何可追查的線索,現場只散落大量銀票。銀票由聚榕錢莊發行。朝廷有制,各地錢莊發行的銀票,需得有地方官府備份,呈遞戶部載冊。七皇子廉溪,府中的銀票印有聚榕錢莊的的箋印,然戶部覈實並未載冊。
聚榕錢莊,便是卓家戶下的產業之一。
此事涉及走通僞票,觸律例。追查,牽出嫌疑籠漩奪儲紛爭。
廉溪逐至畢州,亦未安分守紀。籠絡各方勢力,有造反之嫌。聚榕錢莊一直與其往來甚密。表面是卓家產業錢莊,實質上乃舉事聯絡的樞紐,以應舉事後援。銀票亦非一般的銀票,似傳信而用。
而在刑部祕史到達鄴城的前一日,聚榕錢莊所有人,包括掌櫃全部身亡,疑似自盡。
疑而又疑。
單憑銀票,實難準確定罪結案。再則,銀票上的暗號只是猜測,無實據。
這件事情,若散開去,恐怕要在鄴城掀起不小風雨。顧及卓家的地位和聲譽,又苦無實證,刑部只在必要時候差人提審,作爲了解事情真相,以更便推進偵破此案,並未緝卓府任何一個人,且審查一直祕密進行,未有公諸。
人雖沒有被拘拿,嫌疑終逃不脫。
造反的罪名,不是誰都擔得起的。此牽連頗廣,刑部,卓家,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卓文顯作爲當家少主,忙裏忙外,頗有些分不開身。
若不能查清此案,卓家基業,毀於旦夕。
連續多日,刑部那邊沒有進展。也再沒有其他線索。卓家陷入囹圄。
是夜
一個黑色身影閃進卓府
“誰”
卓文顯正理着這幾日的來龍去脈,未發現有用的突破缺口。他身懷武藝,耳目靈敏於常人,察覺四周的異常,警惕。
是他。
上回他是打聽事情,這回又是爲何
他殺手的身份,來去自如,由不得卓文顯不顧及。卓府,不僅有他的妹妹,還有母親,不得不妨。
“蕭某,是來送東西的。”
蕭音走到光亮的地方,而後自懷中取出一樣東西放於桌子上。是一信封,很厚。卓文顯沒有立刻伸手去拿。
來人解釋道:“貴府當日幫過蕭某,今日,蕭某來還這個人情。”
“什麼意思”
“待卓少主看了,自然明白蕭某的意思。”
卓文顯伸手拿過桌子上的東西,拆開看了一眼,面色微變,繼而望向蕭音,神色複雜。
他微一思量,沉聲問道:“代價呢,你想得到什麼樣的代價。”
這東西,足以洗清卓家所有的嫌疑,其中更涉及機密,連刑部的人都不可能得到。他不知道他是如何得來的。足見眼前這個人,恐非一般江湖人那般簡單。卓文顯從新打量他,不知道他目的是什麼。
蕭音笑:“卓少主想多了,蕭某說過,是來還人情的。沒有想要貴府任何代價交換。“
卓文顯點點頭,坦言,也不虛與委蛇,“此物足證敝府清白。救卓家老小几十口人,還你說的人情綽綽有餘。倒是我又欠了你。如今,換我還你人情。”他望着他,眼中是有謝意的。不論他是否真的只是來送這個東西,確實是救了卓家。卓文顯不推辭。
許久
“我有事要託你。”蕭音直言。
又是許久
“何事”
屋子裏靜了好一會兒,燭火劈啪微炸,火光有些搖曳,而後越加明亮。
夜深而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