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裏不是很高,不然林清暖真的難以想象沈淑珍會出什麼樣的事情
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衝上心頭,林清暖用力地握了握拳頭。
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確定這是人爲的了,但是究竟是誰幹的還沒有頭緒,難道要她天天蹲在這裏嗎
萬一對方一擊不得手,下次換了方法呢她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就算她是重生的,前世也沒有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啊
不對前世是有的只不過還在幾年後來着
前世沈淑珍會自殺的一大原因就是她後來跌傷了腿,落下了一輩子的殘疾,每到變天的時候就會痛的死去活來。
再加上她又落下了這麼一個名聲,整日被人欺凌,被人各種看不起,這其中甚至也包括自己的兄弟姐妹,離也離不開沈家嶴,就覺得做人沒意思了。
好不容易熬到林清暖18歲成人,沈淑珍就懷着一種十分決絕的心態吊死在村口的樹上了。
從此以後,林清暖徹底成了孤家寡人,她年紀輕輕,雖然遭受的磨難很多,但是對於人心的揣測到底還是不夠。
前世沈淑珍死了沒多久,許久不聯繫的爸爸那邊的親戚卻找上了門來。
說是爺爺快要死了,叫她回去分遺產來着。
林清暖是個孝順的女兒,那時候家裏的錢都不夠把沈淑珍的葬禮辦的體面一些。
再加上沈淑珍在世的時候,雖然一直教育她要與人爲善,但也說過屬於自己的東西要去爭取。
爺爺的遺產當然有爸爸林建國的份兒,但是林建國早就去世了。
那麼這份遺產順着繼承到林清暖的身上也未嘗不可。
出於各種考慮,林清暖當時就去了,然後纔有了更悲慘的經歷。
一直到死,林清暖都以爲當年沈淑珍的腿摔傷殘疾是意外,更是天意,是老天爺要她們倒黴。
現在搞了半天,原來是人爲的
這怎麼能讓她不恨怎麼能讓她不怨
“暖暖,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
顧至南的聲音把林清暖從回憶喚回了現實。
她連忙微微轉頭,掩飾自己發紅的眼眶道:“那棵樹好像被人做過手腳了。”
顧至南聞言馬上踩着穩健的步伐繞過那些石塊到了樹下,查看了一番後點了點頭。
他指着樹一邊幾片整齊的斷裂口道:“這個是用刀劈才能產生的,人拉斷是不會這麼整齊的,而且我覺得以這棵樹的粗細,沈姨也拉不斷它。”
確實,這就是林清暖的判斷。
她已經看過了樹的斷裂口,但是除了最後那麼一點點粗糙的斷面,前面的幾片斷面都很整齊。
這足以說明樹早就被人砍斷了大半,只剩一點點來維持原狀。
所以只有最後一點粗糙的斷面纔是被沈淑珍拉斷的。
“而且。”林清暖又指着那幾片斷面道:“這是由多次劈砍造成的,所以我覺得那個人力氣不大,或許是個女的。”
這點顧至南倒是沒有想到,仔細一看倒還真是
他看着小姑娘的目光馬上帶上了讚賞。
不過就算如此,他還是要打擊一下對方。
於是顧至南走下兩步,站在林清暖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道:“也不全對。”
“啊”林清暖訝異地擡頭,發現自己只能看到大男孩剛毅的下巴
額他站得太高了
把頭仰得再高一點,林清暖問道:“還有什麼問題”
顧至南認真地爲她解答:“對方也不一定是力氣小,可能是手有毛病,使不上力,而且力氣小的也不一定是女人,還有沒用的男人和小孩。”
沒用的男人和小孩
“噗嗤”林清暖忍不住低下頭,捂住嘴笑了起來。
沒用的男人
哎呀,不知道全世界有多少砍不動這棵樹的男人聽到這句話要罵人了
看不出這個顧至南長着一張一本正經的臉,說出來的話卻那麼搞笑。
顧至南愣了愣,完全沒有搞明白林清暖在笑什麼,正要開口問,對方已經止住了笑聲。
“嗯,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給我媽做飯了,至南哥哥你也要回家喫飯的吧”
林清暖擡頭問道。
不知怎麼的,顧至南總覺得女孩亮亮的大眼睛裏閃動着狡黠的光芒。
滿滿都是“快回家吧你媽叫你回家喫飯”的暗義。
他還真得回家喫飯,不過不是他母親,而是他父親。
顧至南點了點頭,三兩步跨了下去,然後站在下面對着林清暖伸出手道:“小心。”
小心
林清暖晃了晃神,忽然想起了比自己大六歲的大哥,以前也是這樣朝她伸出手。
只不過,在爸爸死後,大哥的態度似乎有點變了。
這種變化雖然細微,但是她察覺到了,沈淑珍也察覺到了。
她還記得媽媽當時滿臉憂愁地嘆了口氣道:“做人還是得靠自己。”
對啊,做人還得靠自己
只一瞬,林清暖就回神了。
她腳步輕巧地幾步跨了下去,站到了顧至南的旁邊,自信地微笑道:“我能行”
顧至南頓了頓,臉上也露出了同樣的笑容。
他把林清暖送到了家門口,然後坐上了來時的軍用皮卡車。
司機顯然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不過看到顧至南上車,馬上又打起了精神。
“是送你回家還是去喫飯”司機問道。
雖然原本車子是來接顧至南去喫飯的,但是他猜顧至南更想回家。
而這位小爺如果想回家的話,司機相信絕對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他。
顧至南坐在副駕駛座上,目視前方,乾脆地道:“去喫飯吧,開快點,我不想遲到太久。”
司機有點詫異,以至於眼睛瞪得有點大。
他是真沒有想到,這位小爺居然願意回去喫飯了,以往那可是求也求不來的啊
司機蠻想問爲什麼的,但是他不能。
然而顧至南卻突然道:“因爲我相信自己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