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往事,林清暖不覺潸然淚下,感嘆自己過往的命運悲苦。

    爲了防止被沈淑珍給看到,她微微別過頭去,擦掉了眼眶裏的淚水。

    車子還在搖搖晃晃地開着,到後來,林清暖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還做起了夢。

    夢裏,林清暖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顧至南

    雖然只是一個背影,而且這個背影還顯得蕭索瘦削,和她這幾次見到的精壯的少年絲毫不同。

    但是林清暖就是感覺得到,這個穿着白襯衣的男子是顧至南。

    顧至南背對着她,手裏似乎拿着一張相片,而另外一隻手則緊緊地攥着一個什麼東西。

    夢裏的林清暖感覺自己好像一團輕飄飄的空氣,緩慢地移動着靠近了顧至南。

    她首先看清的是那個被攥着的東西,是顧至南那次送她的藍色絲絨髮圈。

    而當視線移向那張相片時,林清暖再也不能保持平靜了,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在劇烈跳動,彷彿隨時要蹦出胸膛

    只因那照片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梳着兩個麻花辮,嘴角下撇,清秀的臉上毫無笑容,而那原本水靈的大眼睛裏,透出的更是不符合年紀的麻木與絕望。

    她記得這張照片,那是剛進入檔案館時拍的,要放在工作證上的。

    那時拍照的師傅還埋怨林清暖不夠配合,連笑都不笑,好像別人欠了她多少錢似的。

    是她的照片,是她的照片

    只是爲什麼會在顧至南這裏

    又或者說,爲什麼她會做這樣的夢這是前世的事情吧

    可是林清暖很確定他們以前沒有見過面的。

    顧至南說話了,是一聲輕輕的“對不起”,讓人不明所以的一句對不起。

    他似乎還要說話,林清暖也緊張地等着,但是總有那麼不湊巧的時候。

    “暖暖,暖暖到站了,別睡了。”

    車子到站,沈淑珍推醒了林清暖,也讓那個莫名其妙卻又似乎寓意深刻的夢戛然而止。

    林清暖從靠背上起來,拎起剩下的東西,微微打了個哈欠,跟隨沈淑珍下了車。

    車子兀自開走了,激起一點灰塵,沈淑珍在低矮的房屋中穿梭,然後走進了一個小臺門。

    南方的臺門類似於北方的四合院,是古時大戶人家的居住之所。

    而現在,這些臺門裏住的則是很多戶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家。

    沈淑珍租住的房子正好在臺門的最裏面,裏邊的窗戶靠着熱鬧的后街,可以看到一些風景。

    林清暖到了後,沈淑珍把剩下的行李拿去放好,然後開始動手做晚飯。

    這裏所有人家的廚房都不設在裏面,而是在外面砌個水泥臺子,放上單孔煤氣竈,連上煤氣做飯。

    在屋子裏坐了一會兒,林清暖出來給沈淑珍打下手。

    她注意到,沈淑珍在水泥臺子下屯了好幾煤氣來着。

    除了煤氣,還有不少煤餅,碼放得整整齊齊的,煞是好看。

    林清暖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這裏不比以前一家三口住的房子,但是自在啊她們再也不用擔心爺爺那邊的人來找麻煩,打秋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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